今天又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秋雨，天一下子就变得寒冷了，街上也陆续出现了裹着棉衣的人。

奚苗昨晚就揉好了面团，今天早早的醒来做面条拿到街上买。

只是在街上待了一个上午后，她发现入冬后吃面条的人并没有之前多，面条刚煮好摆在桌面上，很快就会凉，而且，这种天气也没有几个人愿意坐在街边，忍着寒冷吃面。

“哎呀，这活儿是一天比一天艰难了，昨天我摆了一天的摊，才买了不够十碗，再这样下去，我可能要到店里找工作了。”

“谁说不是啊！哎，以前一到入冬街上就没有人的，谁知道今年比往年冷得早，也冷了许多！”

街上还没有什么人，附近的两个面摊摊主索性坐在一起互吐苦水。其中一人愁着脸，脸色也发白，眼底下一圈深深阴影，一看就知道许久没有好好的休息了，“老弟啊，说实话，我今早一起床，看见这天气就知道今天肯定没什么人。”

“我也是。”旁边的人抹了把脸，看着自家摊档上备好的小菜和柴火，又一阵叹气，“我在这儿摆摊都好几年了，最怕遇上这种天气。方才我就看了一下，一碗面刚煮好碰上来没多久就被吹凉了，人家都不愿意吃了。”

“而且，我们这摊档四面都是风，谁愿意这个时候吹风受冷啊。”

老哥的脸色更加难看，眼里带着丝丝艳羡望向对面不时有客人进出的客栈，“还是在客栈里打工好，日子过得平淡，每个月都有工钱拿，哪用受这些苦。”

“你就别想了！”老弟“啧”了声，“你上个月不是回了老家吗？对面客栈那老板也不知道是不是看不顺眼我们抢了他的客人，半夜故意让伙计过来捣乱，幸好有人看见了，不然我们摊档都要被砸烂了。我劝你啊，就算要去打工，也千万不要去那家客栈里！”

“真是这样吗？”老哥瞪大眼，“难怪我那天从老家回来，发现我那桌子有一脚怀里，还以为是被谁弄坏了。日子真是不好过啊，要是我们这面一直是热的，也就不会没人过来吃了。”

“对啊对啊，哎……”

奚苗在旁边听着他们聊天，神色微变，摸了下方才刚煮好的面条，果然已经凉了一半。

今天的客人的确是不多，她就想着给自己煮一碗面，再配些小菜。

小菜还没有煮好，面就开始凉了。

大冬天的，谁愿意出来吃这么冷冰冰的面条呢？

的确是该想个法子了。

她在街上看了好几天，发现大部分面摊都这样，只有小部分客人一开始就不怕烫，面刚来就吃掉的。大部分人从面摊经过，都不愿意进来住，绕道去了对面有瓦遮头的客栈。

怎么才能让客人吃上一碗不会冷的面？

她回到店里想了一天，猛地灵机一动，穿上棉衣就跑去了市集上，想要买几个小炉灶和小砂锅，就像吃火锅一样把面条盛在里面，用小火保温。

“姑娘，你要的那些东西，我这儿可没有啊。”摊主为难的看着她，从店里拿了一个正常大小的炉灶，“这东西一般都是这个大小的，我在这儿十多年了，也没看见有人要那么小的。”

摊主回忆了一下奚苗刚才比划的大小，摆摆手表示拒绝，“我这儿真没有你想要的那些东西，不过你可以去镇外的刘家村里看看，那儿几乎家家户户都会造炉灶，我这儿的炉灶就是从那儿弄回来的。我得先告诉你，刘家村里的炉灶跟我这里的都是一个样的，真没你要那种小小的，这么小有什么用啊？”

“有劳大叔了，我现在过去看看。”

奚苗也没有细说，有了目标后，马上要去刘家村看看。要是多给些银子，说不定就能拜托他们帮忙造几个小的。

她要的也不多，五六个就可以了。

刘家村就在镇外，连牛车都不用坐，走几步就到了。

和摊主说的一样，这儿的家家户户都是造炉灶的，门前都堆着好些怀了的材料。

奚苗一路询问，总算是找到了一家有小炉灶的。

“姑娘，你真要这些啊？”造炉灶的阿叔挠着脑袋，不解的看着她，“这些都是我家大郎之前弄的，他还没有学会我们家的手艺，把炉灶弄的大小不一，我就扔在这儿打算过些日子把它们都砸了，重新碾成泥。”

“既然你要的话，那我就便宜些卖给你。不过你要的那种小砂锅，我这儿没有。”

“大叔，你能帮我造几个吗？”奚苗数了数小炉灶，一共有三个，明显是不够用的，只好又让阿叔多造几个小炉灶，她一并付了订金。

阿叔满脸疑惑的看着她，但银子已经付了，他也只好答应，临时从一堆没人要的残次品中翻出几个米勉强算是成型的砂锅给她。

奚苗一看，这东西与其说是砂锅还不如是泥巴糊的碗，太难看了，她没有要，毕竟没人会愿意捧着这么一个东西吃面。

阿叔也没有勉强，因为最近定制炉灶的人不多，他让奚苗过几天来拿就行。

回到店里，她把小炉灶用水洗了一下，虽然有些地方弄得凹凸不平，但整体看来还是挺不错的。

趁着奚川没有回来，她去外面买了些肉，又把之前柳玉非要她带过来的蔬菜洗了洗，拿了大砂锅放在炉灶上一起煮。

天气转凉后，街上几乎没有人再卖菜了。菜价也比平日里高了许多，很多摊档都说买不起，压力大得很。

“小妹，这是什么？”

奚川刚回来就看见桌面上摆着一个小炉灶，上面还滑稽的放着一个砂锅，看着随时会倒下。

他心惊胆战的看着，生怕这东西倒下来，把桌子都给烧了。

“大哥，你回来了。”

奚苗听见声音，赶紧从院子里过来，笑着道，“这是我今天刚想到的法子。你不知道，现在街上的摊档几乎都没有生意，这天气太冷了，刚煮好的面没多久就凉了，没人愿意来吃。我就想着找几个小炉灶，直接把炉灶给端过去，这样就不会凉了。也不知道这法子可不可行，我就先试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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