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齐安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曾经他与自己的父亲万古仙衣也有过争执,曾经他也是无名小卒一个,他也是毅然的离开了父亲,走的也是和父亲不一样的路,之后经过自己的努力有了今日的荣耀。虽然如今身位显赫,但是妻子的离世是他一生的殇,之前葵星从未提起,但今日的爆发,让父子之间的矛盾之源一一道出,万古齐安已经不知再说什么,也许万古一家注定是父子不和。
“我得到消息,岚宗有人向千铭城这边赶来,这伙人手段很多,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他们这次是奔着一把神兵而来,虽然他们动你爷爷圣剑的心思可能性不大,但是依然不能掉以轻心。如果你非要去凤凰学院,至少让我带你出了这铭州,到了青州我会亲笔写封书信,这样你进凤凰学院也容易些。”短暂的停滞之后,万古齐安的话锋突转,他已经明白,阻止不了自己的儿子。
葵星一听父亲同意,脸上露出无比的兴奋。
“所以你爷爷的圣剑你不能拿走,以你目前的实力根本不能驾驭,有它在身边,就算是凤凰学院,你也会很危险。”
葵星知道父亲说的很有道理,于是小声说道:“父亲,谢谢你。”
万古齐安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叹了一口气,躺在床榻之上闭上眼睛陷入沉思.....
葵星暗暗地做了一个庆祝动作,接着也躺在长椅上闭目休息。车马出了城,很快驶到了一处贴山而建的高墙院落之中,四周守卫森严,是万古齐安众多府邸的其中一个。
四方城毕竟出入人流众多,像万古齐安这种身份自然不会轻易选择在那里下榻,于是所有人在此处下了车马进入府邸休息,第二日再赶往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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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月和小六子走了一会走到了一条街上,这条街很窄很安静,两旁皆是还算不错的屋院,小六子在前边左顾右盼,似乎寻找着什么。
大月困得不行,喊道:“喂,到底到你家了没有?”
“呃......马上,就快到了。”小六子依然左顾右盼的走着,连头都不回。突然加快了脚步,接着停在了一个被锁链锁住的门前说道:“好了,到了。”
说着手一抓墙,两脚轻点墙壁便翻了进去,很是轻松。大月疑惑,一个飞身跳起跟了进去,再看小六子已经从窗户翻进了屋子,大月走过去看屋子的门也同样是锁的,只好也从窗户进去,再看小六子已经坐在椅子上喝起了茶水。
大月问道:“你为什么不用钥匙把门打开呢?”
“大月兄弟,你不懂,我只是偶尔回来一次,我得牢牢锁住门窗,以免有贼人光顾啊!”
“我靠,你自己不就是贼吗?再说你都这么轻易的进来,别人不也一样?”
“呃......那不一样,千铭城没有比我更高超的贼了,都是一群三脚猫功夫的笨蛋。”
“切,你家里的布置还挺不错的嘛?”大月环顾了一周说道。
小六子也站起身瞅了瞅四周说道:“是啊,还真挺不错的啊,嘿嘿嘿。”
“嗯?”大月惊疑的看向小六子。
“呃......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我也很少回来,甚至有时候都会忘记屋里的样子。”
大月实在是困意难当,也懒得理他,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不一会便进入了梦乡。小六子见大月睡着,走到床边轻轻的叫了一声:“大月兄弟?”见大月并无反应,又轻轻叫了几声,大月依然没有反应,而且入睡的喘息声逐渐加沉,小六子眼珠一转,渐渐的动起了贼心......
几个时辰之后,太阳已经很大,大月被强烈的阳光正好照在脸上已经不能再接着睡下去,皱了皱眉头,睁开了眼睛。坐起身又揉了揉眼睛,转头再看屋内,小六子已经不在屋中,大月觉得不对劲,下意识的将手伸向腰间,发现银票还在,可小六子去哪了呢?
“吱嘎!”
突然窗户打开,小六子翻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大油纸袋和一坛酒。一见大月已经醒了,笑道:“呀,大月兄弟你醒啦,正好我买了酒和熏鸡,来来来。”说着将桌子上原先的茶具推到一边,把油纸袋和酒就放到了桌子上,开了酒坛的封盖就拿起两个杯子倒起酒来。
大月坐到凳子上,没有接过小六子的酒杯,而是自斟了一杯茶轻饮一口说道:“你居然没有趁我睡着偷我的银票,还去买了熏鸡和酒?”
小六子脸上立马露出得意的笑容,说道:“大月兄弟,你那几百两银票虽然就在腰间,而且对我来说的确是巨款,但我小六子可不是见利忘义之人......”
“一个小偷还敢谈及义气?”大月汗颜,突然大月感觉有点不对劲,之前梦中隐约听到一些细微的翻箱倒柜之声,再环顾了一周的箱柜,确实乱糟糟的,于是瞪大眼睛对小六子喊道:“这不是你家对不对?”
小六子有些吃惊,急忙说道:“大月兄弟你可别瞎想,这真的是我家,我只不过是有债主总追门,我也只是偶尔回到这里。”
“你身上身无分文,你老实说你不是拿了这家的东西去买的酒菜吗?这下好了啊,你还真拿我是你的同伙是不是,让我和你一起入室行窃,是不是想让我送你去官府,让你尝尝住牢狱的滋味?”
小六子见大月发怒,紧张了起来,躲到一边说道:“大月兄弟你别冲动,我本来寻思出去到些人多的地方摸点银子买点吃的回来,结果刚要走却看见你脸上的伤口有血渗出,于是我便在屋子中翻找,看看有没有外伤药可以给你涂上,结果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后来我想起之前肖培恭扔给你的一个小瓶子,我看像是外伤药就给你涂上了。”
大月一摸脸上的伤口,果然已经完全愈合,还有一股药香味,而那个小瓶子就放在桌子上。
“我看你脸上的伤口已经没事,便到街上溜了一圈摸了个土财主,一看银子比较多,我就没忍住去赌场玩了几局,结果输的就剩几两银子,本来打算捞本的,想想还是留着银子买了点酒菜回来。大月兄弟,我真的没骗你,我从小到大没有过朋友,虽然被你打了好几次,但是你请我去喝酒,我们又聊了那么多,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朋友的感觉,从小到大这是我最开心的一天了。”
接着小六子落寞的走向了墙角处,打开了一个小柜子,里面供奉了一个牌位,上面写着:“父亲谭青遥之灵位”。
“我本名谭小柳,母亲生了我,却失了自己性命,后来家乡闹饥荒,父亲带着我千里迢迢来到了千铭城,刚开始只能靠着偷窃为生,直到四方城的建成,父亲凭借最出色的手上功夫成了千铭城最受欢迎的戏法大师,可之后却因一次表演,被朝廷军机处的人盯上,最后将他抓走,父亲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有人说进了军机处基本上都是有去无回。
“这大门和屋门上的两道锁就是父亲在我八岁生日那天锁住的,他已经料到了他出了屋子就再也回不来了,所以将我也锁在屋子中,是怕我受牵连吧。本来没有我打不开的锁,但是这两道锁,我希望有一天父亲能亲自回来打开,可一等就是二十年。”
小六子的眼神中充满悲伤,虽似有泪滴闪烁但终究没有落下泪来,从小一个人长大也许早已坚强到不知该如何哭泣,或者是泪腺早已经干涸。
大月从小没有父母,跟师父一起长大,早把师父当作了自己的父亲,虽然是自己一意孤行要出去闯荡江湖,但是提及与亲人的分别之苦,大月也是感同身受,何况小六子的父亲很有可能已经不在人世。
大月的脸上露出了同情的表情问道:“那你父亲到底是因为什么被军机处的人抓走了?”
“这本是最机密的抓捕,但因是在四方城内抓人惊动了万嘱齐安也惊动了铭王。所以必然有风声露出,听说是因为一次中枢廷运送重要物品时有丢失,重要到整个中枢廷都被军机处调查,甚至全国各地的名偷都被缉捕。”
听到这,大月不免一惊,想到了之前华叔讲述的师父醉倒在中枢廷运送皇宫贡品的官道上并用飞剑击伤金刀捕头的事。“难道这与当年的师父有关?”大月陷入了沉思。
“大月兄弟,你在想什么呢?”
“啊...没...没什么,那你父亲他到底表演了什么会被军机处盯上呢?”
大月这么一问,小六子脸上的悲伤退去,甚至露出了无比自豪的表情,说道:“父亲的手法高超,我跟他根本没法比,但是有一招却被我牢牢地记住,甚至偶尔可以成功的施展,因为父亲在四方城表演的那一次,我就在台下看着,那种无数人崇拜的呐喊声实在是太醉人了。”
“大月兄弟你看仔细了!”说着小六子伸出五指对向大月的腰部,闭上了眼睛,嘴角略动似念动咒语,似默默祈祷,过了一会瞬间睁开眼,手就那么凭空地一抓,手中突然多出一把黄符,大月一看,顿时惊讶的瞪大眼睛。
这一动作让大月头皮发麻,因为那些黄符根本不在大月的身上,而是在大月空间腰带之中。空间腰带是一种特制的腰带,是将内附空间的玉片缝在腰带之上,这其中的原理就跟大月和师父比拼尸偶术时所利用的棺材类似。
大月通过棺材为两个不同空间的连接,将大量的尸偶从另一个被自己称作“无向空间”之中召出,而大月腰带上的玉片,也是附带了一个空间,只不过不是很大,能储存一些黄符,还有之前吸收秦府僵尸尸气的竹筒之类的小物件。因为大月目前对此无向空间的把控还不是很娴熟,也偶尔会出现“丢东西”的情况,所以师父传给大月的短剑,还有行走江湖的银两不能放在其中,以免不知被那自己并未了解透彻的空间甩到何处。
所以,大月之所以目瞪口呆,是因为小六子的这项绝学简直让他无法理解,一开始大月有些意识到小六子会隔空偷取他身上的东西,但没想到,腰带空间中的黄符都能被盗取,这简直不符合大月的认知,怪不得他父亲会被军机处怀疑是窃取皇家重要物件的凶手或是帮凶。
小六子翻看手中窃取到的符纸,不止有黄色,还有金色和红色,上面的文字也是不同,看来也是具备不同效用的。小六子还没意识到这些东西是从另一个空间之中窃取过来的,不过也够他得意的了,看着大月惊呆的表情,笑嘻嘻的将符纸又送还给大月的手上。
小六子笑嘻嘻的说道:“你可知道,如果是父亲,伸手一招便可。”
大月接过符纸,木讷的在腰间一滑,符纸消失不见,小六子也吃了一惊:“哎呀,你这是什么招数,也不错啊。”
“原来你还有这么厉害的一招,怪不得你偷我银两我全然不知。”大月说道。
“哎,大月兄弟,不是我嚣张,街上偷银子太简单了根本不需要这招,而且这招很费力气的。”
“咕......”大月的肚子又叫了起来,大月露出尴尬的表情。
“啊,哈哈,光顾着说话了,都忘了。”说着小六子打开桌上的纸袋,虽然二人交谈了很长时间,但是打开纸袋里面的一个非常大的熏鸡还是有一股热气伴着熏香传出。
“来,尝尝,这熏鸡也是千铭城的一绝。”虽然小六子口中也是口水直出,但还是将熏鸡先推向大月,大月也不客气伸出手便准备撕去熏鸡的鸡腿,可还没碰到鸡腿,突然二人面前一道红影迅速的从梁上落下,又闪到一边,二人再看桌上,熏鸡已经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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