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烧透半边天空,黑烟笼罩方圆,尸体焚烧的碳焦味随风四传。
半柱香后,三十余骑的锦衣卫驱马奔来。
锦衣卫为首的俨然是宋铉,四名锦衣卫旗长稍稍落后半步。
“果真是叛国,弱小无辜皆杀!”
陈旗长铁青着脸,看着大火焚烧整个李庄,望向宋铉:“总旗,线索断了,我们该如何?”
抱着刀的锦衣卫旗长冷然说道:“附近有溪流,引溪灭火。”
“太晚了,而且火势太大,等火灭了,线索也没剩下多少。”徐旗长眯起眼睛。
三人讨论,宋铉却一直环视周围,如鹰的眼眸子扫过前方,每个角落都没忽略,
忽地,他停了下来,眉头稍微皱起。
他望向腾腾火光,里边有一点亮芒时隐时现。
他皱眉稍想,便想驱马过去探查,但锦衣卫最末端那名少年锦衣卫却抢先一步走向那点亮芒,宋轩瞧见后就停了下来。
年纪较大的锦衣卫见少年锦衣卫自作主张往前,连忙小声叫喊:“小五,你去哪儿?回来。”
叫了两声,见少年锦衣卫似乎没听见,他心底着急:“这小五,总是自作主张。”
正和几人讨论的徐旗长瞧见了,嘴角一勾,露出玩味的笑容,带着嘲讽的意味对那名抱着刀的锦衣卫旗长拱了拱手:“李旗长,你手下有挺多不爱守规矩的嘛。”
“擅作主张,若是在某些地道墓穴里,触发论了什么陷阱,那我们可就很危险了。”
李旗长冷哼一声,面露不悦,开口道:“王小五,你去那干什么!”
王小五打了个哆嗦,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回旗长,我好像找到了什么线索。”
几名旗长皆被他这句话吸引心神,面容严肃,但瞧过去后,却发现火光闪烁,尸体的伤口也被锐器划的血肉模糊,连伤口是什么样的都瞧不清,更别说线索了。
李旗长扫过几眼,同样没发现线索,便皱眉又问:“你说的线索在哪?”
“这……”王小五挠挠脑袋,嘟嚷道:“刚刚就在这里的……”
李旗长见他摆明是不清楚的模样,脸色霎时阴沉下来:“回来!”
王小五被喝地抖了一抖,身躯不由自主就想往回走,但走出几步又驻足。
他面露不甘,咬着牙,又走回去仔细找了起来。
徐旗长便嘲讽道:“哟,李旗长手下的人不仅喜欢擅作主张,还不听命令。”
听见徐旗长嘲讽的话,李旗长的脸色阴沉,仿若黑墨,冷哼一声后,持着绣春刀驱马上前。
“梁副旗长,不听号命是何罪?”
“杖责八十。”
“若耽误了军情又如何?”
“这……杀。”
那名年纪较大的锦衣卫听见后,连忙上前劝道:“旗长,小五这小子平日虽然笨,但关键时刻并不会任性,也许,也许他真的找到了什么线索呢?”
“让开!”李旗长冷然说道。
年纪稍大的锦衣卫往旁挪了一步,但很快就停了下来,回头望了眼仍旧在火光前找着什么的王小五,见他额上汗水密布,却一直在找着什么的模样。
他又咬咬牙,暗骂声混小子,依旧站在李旗长面前,劝道:“旗长,你再给小五一点时间,他肯定找到了什么线索。”
……
火光前,大火逐渐蔓延过来,王小五额头上汗珠密布,也不知道是因为被火烘烤,还是心底紧张。
“在哪里,在哪里?我刚才明明看见的,怎么一咋眼就不见了。”
“线索有时会藏在人看不见的地方,不能急。”
这时,他听见宋轩的声音。
几名锦衣卫旗长同时楞住,看向宋轩。
“退几步。”
宋轩笑着拍了拍王小五的肩膀,把他拉地远了点。
“你看?”宋轩指着火光
王小五沿着望去,见到火闪烁,又重新望向适才见到亮芒的地方。
火光的映照下,那处重新闪烁出亮芒。
“找到了。”王小五大喜,正想走过去,宋轩已经先一步走到了那处地方。
他翻开压在另一具尸体上的死尸,再扣住地上那尸体的咽喉,就见到一根东西在皮肤底下游动。
他右手如鹰爪,摸准地方,忽然扣住咽喉偏下的位置,猛地一插一拔,将一大块肉给刮了出来,同时一根如牛毛的银针也落在了地上。
“银针?”
几位旗长脸色变了变。
“银针杀人?”
宋轩将银针捋直了,半会后,他突然开口道:“这银针出自何方?”
王小五一怔,没想到宋轩会突然问他,连忙开口回话:“银针能细入牛毛,应该只有玄天局的匠师能造出……”
“是啊,事情有些棘手。”宋轩眉头皱了起来。
他心底暗自思索,追捕陈青等人的命令是由都指挥使的命令,而锦衣卫当今的都指挥使正是由督公一手提拔。
换而言之,当今的锦衣卫都指挥使是督公的人,也就是,要抓捕陈青的人其实是督公。
但……为何又有一只其他的队伍同样追捕陈青等人。
“莫非督公还派了东厂的人抓捕陈青等人?只是……暗地行动又是为何?若不是督公派来的人,那这一直供应给内监的银针又是怎么一回事。”
想了许久都想不出缘由,宋轩便暂时按捺下,收起银针,望向东北方,开口道:“往东去。”
风是吹往东北,这火从北方点起,以至于南方一些房屋完好,西方是京城……唯一能去的,也就东方了。
“是。”其余锦衣卫颔首。
……
平城以东,是通往海滨县的官道,官道左右是崇山峻岭,树林湖泊。
赵原论找了个隐蔽的地儿歇息,顺便重新给唐堂包扎,身边牵着王卫。常乐则在旁照看柯三。
李礼羟和梁冲则坐在陈青右边。
梁冲显得有些手足无措问向陈青:“旗长,我们该怎么办?”
陈青则盘腿曲坐,虎纹剑平放腿上,闭目修明,什么也没说。
梁冲又看向李礼羟,后者又轻轻摇头。
梁冲便只能坐着原地干着急。
“原论,我们怎么办?要是跑,我们两条腿也跑不过他们,而且唐堂和柯三的脚。”常乐嗡嗡地问道。
“你们带唐堂跑吧,我两条腿断了,逃不了。”柯三苦笑起来,摸向自己原本双足的地方,裤子下却空荡荡。
赵原论没有理会柯三,柯三想说些什么,后来又闭上了嘴。
等到替唐堂重新包扎完后,赵原论才开口道:“东海滨城有我认识的线人,只要能到滨城,我们就乘船一路南下,去南洋。”
常乐着急起来,“原论,俺妹和其他人可怎么办,思造和韩易云都不知道去了哪了,俺娘临死前让我照顾俺妹,俺可不能丢下她。”
赵原论顿了顿,说道:“你先带着柯三他们先走,我去找他们。”
半会后,陈青突然睁开眼睛,开口说道:“去滨城得路过天险崖,我与原论分开去搜寻家属,常乐和韩易云梁冲,你们带着柯三,王卫和唐堂去天险崖,我们去那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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