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卫国师被陛下单独召见了,现正在青龙殿。”一名小太监脚步匆匆地踏进翎王府。
“去青龙殿。”姬景哲没有丝毫犹豫,立即起身,让卫兮晚独自一人面对父皇,他实在难以放心。
空荡荡的大殿之中,除了姬玄焱和卫兮晚,就只有一直站在皇帝身边的李公公,卫兮晚一眼便认出来了,他就是那日茶馆的那位看起来慈祥的老伯伯。
“卫国师在宫里住得可还好?”姬玄焱方正刚毅的脸上挂着淡笑,语气像是问候朋友般轻松。
“北皇陛下,这里也没其他人,我们就不用讲这些虚话了吧。”卫兮晚轻轻挑眉,嘴角的微笑似是客气,又似乎带着一丝嘲讽,“说吧,你想怎么样?”
虽说暂时不知道姬玄焱打的什么主意,但卫兮晚可以确认的是,他暂时并不想杀她,否则也不会好吃好喝地“招待”着她半个月之久,准备饮食和衣着等等每一样都细致入微,除了没有自由,其他的都与她在自己的国师府差别无二。
“今日叫你前来,是想亲自告诉你大婚的日子,毕竟你很快就是三皇妃了,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卫兮晚的直白让姬玄焱颇为欣赏,自己的儿子看来眼光还是不错的。
“什么大婚?什么三皇妃?”卫兮晚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什么鬼大婚?一种极其不妙的预感升起,她原本以为只要不杀了她,其他的都是小事,从来没想到过还有往这种的情况。
“下个月初,便是你与朕的三皇子景哲的大婚之日。”姬玄焱脸上笑意盈盈,等下个月初卫国师成为三皇妃,一切已成定局,西岳国内乱渐平,南澄国少了一名国师,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我不嫁。”卫兮晚毫不犹豫、干脆利落的三个字,让刚到青龙大殿门外的姬景哲脚步顿时停了下来,眼中迅速划过一抹受伤,却又悄无声息地消失不见。
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他又何必太过伤怀?姬景哲自嘲一笑,本想推门走进大殿的脚步却彻底停住,定定地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对话,大殿门口的守卫亦无人敢阻止。
“放肆!”卫兮晚直接的拒绝惹得李公公不悦,不禁大声呵斥,“三殿下是何等身份,与你一个平民出身的国师相配绰绰有余,竟敢拒陛下亲指的大婚。”
“公公说得对,是我配不上三殿下,因此这门婚事,我不同意。”卫兮晚态度坚决,毫无商量的余地,开玩笑,她才不要好端端地却莫名其妙地变成什么三皇妃。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姬玄焱语气开始有些不悦,没想到卫兮晚拒绝得如此果断干脆,丝毫不留余地,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在他面前说不,“你可知道你如今的处境?”
这个女人那么看不清自己现在身处北禹皇宫之中,就如同砧上鱼肉吗?这样直白地开口拒绝,真不该是夸她有勇气,还是不知天高地厚。
“卫国师,容咱家提醒你一句,与三殿下成婚,不仅能保住你的性命,还能拥有一世的荣华富贵以及尊贵的地位,况且,陛下已经写信送去南澄,若是卫国师嫁与三殿下,更能护南澄国数十年的和平,若是不嫁,后果你可有想过?”李公公得到姬玄焱的眼神示意,便立刻对着卫兮晚将此番话讲了出来,看似提醒,实是赤裸裸的威胁,若是不嫁,便只有死路一条。
“我现在就拥有繁华富贵和尊贵地位,南澄国的和平也不需要我一个女人来换取,至于性命,现在你不会杀了我。”卫兮晚冷笑,却百分百地肯定姬玄焱并不能轻易杀了她,因为有一个人在。
方才从姬玄焱口中听到他唤“景哲”,想必姬翎还有另一个名字确实叫景哲,这一点,他倒还是没有骗她。虽说她被抓到这里几乎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但卫兮晚却意外地相信,无论如何,姬景哲都不会真的伤了她的性命。
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种看似荒唐的自信究竟从何而来。
“你不要以为朕要杀你,还有人能护得住你。”姬玄焱看透卫兮晚所想,冷声开口警告,但心里却明白,卫兮晚如今对于自己性命无虞的自信,并非没有道理。
自己的儿子他自然了解,若是杀了卫兮晚,恐怕伤的不仅是父子之间的感情,更怕他从此远离朝堂,若非如此,他又何必苦心地去让两人成婚,直接暗中杀了卫兮晚岂不是最快的办法。
“我与北禹国素来无冤无仇,不知北皇陛下到底为何要杀我?就因为我是南澄的国师?”卫兮晚镇定地回答。
她当然知道姬景哲虽然能护她,但也只能护得了一时,只希望那时候,绝世已经赶到,有陶暮雨在,离宗剑庄也自然不会不管她,至于王承宸,她却不太敢肯定,拿南澄国的和平来换她,他究竟会不会答应……
“砰”一声,大殿的门被人推了开来,一身紫袍的姬景哲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卫兮晚转身看到这熟悉的身影时,便愕然不语。
景哲依旧是景哲,只不过如今他姓姬,是姬玄焱的亲儿子,是北禹国的三皇子,不再是那个一直住在她国师府,看起来单纯无害,温润如玉的文弱书生了。
他身上有着毫无掩饰的尊贵与冷漠,一双曾经看起来清澈的眼眸,如今却深不见底,看向她的眼神亦让人难以琢磨,身形虽然依旧清瘦,但卫兮晚却知道,他并非手无缚鸡之力,他的武功几乎与自己不相上下。
斯人再见之时,竟然全然是另一番模样。
卫兮晚一时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是该开口质问他为何如此处心积虑地欺骗她?可是自己却明白,只是因为两人立场不同而已,只是因为她是南澄国的国师,他是北禹三的皇子,这还有什么好说,换作是她,她亦会如他一样。
沉默不语的卫兮晚突然轻笑了起来,她发现自己面对姬景哲,竟然生气都生不出来。如今忽然笑出来,却又是因为生了自己的气,或许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多管闲事才会在都城外救下姬景哲,还把他带进国师府,如今想来,原来一开始就是计,从她在都城外走进那人群中看热闹时,她就走入了这个局,就已经注定有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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