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这一点,并不能断定真的是鲁国所为。
在接下来的查证之中,终于抓到了逃跑的那个人。
那人姓卢,名钦。被抓之后,竟一口咬定是楼家所为,楚昙看过襄中探子所传来的简报,上面清清楚楚的指明了陆菀所审之人也是这么一口咬定是为了陆菀才去杀了楚姬的。
到最后,鲁国的探子尽数被楼家抓住,那个梨玉也没了狡辩的余地。
原本荆成还怀疑这件事情是楼家所为,但越查到最后,还揪出了卢钦身后的鲁国探子,足有六七人那么多。
再一一查证之后,荆成总算是没有对楚昙的话怀疑了。
这次的事情,又是鲁国所为。
他们就那么想要楚国和楼靖开战?
做梦!
楚昙的确没能咽得下这口气,包括楼靖夺走高天府的事情他同样没能咽得下去。
可此时楚国动荡,楚昙整日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抽不出时间来。
他唤来了苏离,让苏离去鲁国一趟,自然是隐藏身份的去。楚昙手里夹着白玉棋子,脸上依旧如往常一样笑容灿烂:“鲁国大约是算定了寡人不会出手,那便让鲁国尝一尝苦头好了。”
一个楼靖就惹得鲁国如此忌惮,更别提他也推了一手了。
这件事情传回襄中时,楼靖已经出征了好十天有余。
陆菀躺在睡椅上,听到秋霓说楚昙被人刺杀的事情之后又查出了一窝鲁国探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子归也太冒险了,竟然敢拿卢钦来做这件事情。”
秋霓也点了点头:“奴都吓死了,若被楚昙察觉可如何是好?”
陆菀朝她笑了笑:“这倒不会,卢钦混入了鲁国,还得到了鲁国的信任,成为鲁国安插在楚国的暗桩之一。就算是楚昙查到底,也不会查到卢钦的真正身份。”
“这倒也是,除了卢钦以外,还有谁适合做这次的任务?”
“他已经成了鲁国探子,得鲁国信任,为了布下这步棋,甚至还让卢钦专程交出了鲁国在楚国的名单,牺牲可大了。”
陆菀语气一顿,又说,“这份名单虚虚实实,八真二假,足够为我们又拖上一段时间了。”
听完陆菀的话,秋霓的担心逐渐全没了,只剩下对陆菀和楼靖两人的敬佩。
正当此时,有下人过来禀告,说嵇宏到达了襄中。
陆菀懒懒的从椅子上起身,那如春花散漫的风情还让在场的丫环和家奴都看直了眼。夫人比出嫁前……更美了些。
“嵇宏是来接走楚姬遗体的吧?来得倒是快。”
算算日子约莫五六天就到了,楚国凌定离襄中的距离可极远,以前陆菀和楼靖一起去参加楚国国宴,中途还走了约莫半个月的时间。
虽然那是她们走得慢,但五六天就到了还不知路上跑死了多少马。
等陆菀来到正厅,果然看见了风尘仆仆的嵇宏。
他眼眶赤红,那模样像是五六天都没有入眠一样。
“嵇大人请坐。”
嵇宏抬头望去,只见来人穿了一身牡丹花色的衣裙,衣带两侧环佩,走起路来婀娜生姿,好不美矣。她的容貌似乎比之前看到的更美了几分,因为天气炎热的缘故,陆菀的脸上出了一层薄汗,雪白的肌肤上浮现如桃花瓣一般的薄红,可谓是靡颜腻理。
嵇宏对楚姬痴心一片,对陆菀的美也只是出于欣赏,很快就收回了自己的眼神来。
“楼夫人,公主如今在何处?”
“人都已走了十天了,虽然用了冰和药物,但也难免……”
“这个我知道。”嵇宏打断了陆菀的话,就算是用了冰,在这样的天气之下,也顶多保存一个月罢了。嵇宏不想让她死在异乡,特奉命将楚姬带回楚国安葬。
陆菀见他脸色难看,也不多说,而是站起身:“嵇大人请吧。”
嵇宏走得很缓,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楚姬的时候,百姓们知道楚姬出行,竟纷纷掷果盈车。
嵇宏也上去凑了热闹,楚姬为楚国第一美人,他还未见过对方呢。
也只是偶然,楚姬打开了车窗,见到他傻傻愣愣的脸,笑着朝他丢了个柿子过去。
那一瞬间,所有的一切都没好起来。
少年怀着爱慕,那个柿子到最后嵇宏也舍不得吃一口,竟逐渐的腐烂了。
楚姬比嵇宏大两岁,他也知道楚姬看不上自己,毕竟他还有两位兄长,轮不到他对嵇家做主,自然也帮不到楚姬什么。
嵇宏心底悲痛,等前面的陆菀停下后,才朝前面指了指:“楚姬就在那边。”
“冰室?公主怎在这么简陋的地方?”
陆菀刚想要说话,秋霓便皱紧了眉头讽刺:“大人可就知足吧,楼家今夏储存的冰可几乎都用在上面了,夫人自六月起就食欲不振,还因为此事而减少了用冰,暑气如此之大,夫人都清减了许多了,大人还说这地方简陋?”
嵇宏涨红了脸:“我并非这个意思……”
陆菀的反应倒是平淡:“知道楚国要来使者,你们从襄中运出去还得一段时日的路程,那里面的冰大人可随意带走。”
说到这里,陆菀的脸色也苍白了起来:“我实在是乏了,大人可要在楼家休息一晚?”
嵇宏摇了摇头:“不必了,公主的事耽误不得。”
“那就恕我失陪了。”
当陆菀要离开的时候,嵇宏整个人陷入了凌乱的喊住了陆菀:“夫人请留步!”
陆菀微怔:“嵇大人还有何事?”
嵇宏脸色泛白:“我在来襄中之后,屡屡听说公主之前对夫人做过一些过分的事情,这些究竟是传言,还是……?”
陆菀早就看出了嵇宏的心思,反问他:“嵇大人觉得呢?”
“公主不可能做这种事……”
“那便按着嵇大人理解的来吧。”陆菀并未说破,而是朝他轻柔的一笑,如清风拂过,等嵇宏回过神来,她已经离开了这个地方。
嵇宏心底满满都是痛苦,他知道,他怎么不知道?
楚姬那日非要让大王给她文书,她要到襄中来。
当时大王其实并不同意,是楚姬苦苦哀求,说她对楼靖情根深种,大王这才写下了文书。
楚姬大约不知道,他当日就在殿外,正好听到了这一切。
嵇宏心底满是痛苦,其实他是知道的,楚姬说得那么惨烈,说她爱慕楼靖,那么多男子当中,她唯独想得到他而已。
就算是现在这样的情形,楚国和楼靖或许永远不可能成为盟友,她还是想去到襄中。
她来这里可见到了楼靖?
可有对他说出自己心仪他已久的事?
嵇宏一时觉得自己同楚姬同病相怜,一时又觉得她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来。
嵇宏叹了口气:“无论如何,你死后,我带你回家。”
这也算,了却他少年时殷殷的爱慕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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