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的奔波,总算是回到了南华。
陆菀抬头望去,依旧是记忆之中斑驳的石墙,青石街道也让陆菀感觉到熟悉。
到处都是粉墙黛瓦,朱楼飞檐,尖角朝天翘起,上面还雕刻着一排排的瑞兽。周辞带着她去到了一处地方,让陆菀觉得吃惊的是,鲁国那位公主并不是住在魏王宫,而是这边。
有阁楼临水而出,上面只看得见一人穿着华服,慵懒的躺在美人靠上。
因为距离太远,陆菀看不清她的容颜。
等走进了些,陆菀才看见了她身边站着一个人,是多年未见姒启。
他比楼靖小不了多少,这些年却一直没有娶妻,而是这样待在鲁公主的身边。旁人议论起他的时候,甚至以面首、禁脔等词轻蔑的丢在他的身上。
每每说到此处,姒舒总会一脸难看的走过去警告。
旁人不知道姒舒和姒启的关系,陆菀还能不知道吗?
因此在陆菀的曲部,下了命令禁止谈论这件事情,之后这些议论声也逐渐消失了。
陆菀有些担心的看着姒舒,他捏住了手,抬起头紧紧盯着姒启看。对方已经同他眼神接触,却飞快的挪开了自己的目光。
姒舒脸色苍白至极,身体也摇晃了两下。
他从很早之前起就不明白,为什么关心宠爱自己的兄长竟会厌恶他。
姒舒没有多余的亲人了,只剩下姒启而已。
“走吧,公主在上面等着你们。”
听到周辞的话,陆菀才一步步的上了楼。
周辞站在楼下,并没有上去,陆菀眼露疑惑:“你不上去吗?”
“我听到了歌舞声,公主在看歌舞,我上去只会打扰到她的雅兴。”
陆菀觉得周辞的态度十分暧昧,对鲁公主不像是对待下属,反而像是对待自己心爱的女人。
正当陆菀想上去的时候,周辞大发好心的喊住了陆菀:“对了,我似乎忘记告诉楼夫人一件事了。”
陆菀紧蹙着眉头,直直的看向了周辞。
周辞却淡笑着:“上次说你脚踝上银铃的蛊虫,会挣开铃铛爬到你的心脏是骗你的。这东西如我当时送你时说的一样,察觉到有毒的时候,它们才会作响。”
陆菀脸色微变:“你骗我!”
周辞抿着唇:“若不是这样,楼夫人怎么可能心甘情愿跟我走?”
陆菀的心中涌起一股愤怒,这个周辞,果真是诡计多端。
“别瞪着我了,请上去吧。”
陆菀虽心中愤愤不平,但她也借了周辞的手带她来了南华。她整理了心情,很快就朝上方走去,却见到一容貌妍丽之女子,正懒懒的躺在美人靠上看歌舞。
跳舞的人不在屋内,而是外面。
这高台斜出,上面并没有遮盖,因此光线极好,让人一眼就能看到那边。
等陆菀一步步朝那边靠近,鲁公主忽然扬起了手,让这群跳舞的人先下去。
舞姬纷纷离开,陆菀和她互相凝视着对方,似都在打量。
“楚国国宴后,楼夫人之名天下皆知,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陆菀神色不变,什么话也没说,而是问:“公主喜欢舞乐?”
“然,不过总是看女子跳,倒越发没意思了。”任文君站起身,一步步朝陆菀走去,“听说楼夫人的鼓上舞甚美,尽得辜大家真传,可否跳一支与我?”
姒舒的脸色露出些许怒色,头一次见面就让县主跳舞,她又不是方才那些卑贱的舞姬?
况且她现在还怀着身孕,根本不能做这些危险的动作。
姒舒刚想要说什么的时候,陆菀却朝他摇了摇头。
陆菀看向任文君:“公主的想法有误。”
“哦?”任文君来了点兴趣。
“若是看腻了女子跳,让男子跳便是。”
任文君眼神发亮:“的确……我尚未想到此处。”
任文君转过头,凑到姒启面前:“阿启,你跳好不好?”
云国王室容貌俱佳,姒启又是神仙般的容貌,若是不说话时,静静站在那处宛如画中人一样,是难得的能与楼靖相比之人。
若是平常,姒启便依了任文君,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如今陆菀在,姒舒也在。
他难得的觉得难堪起来,陆菀一句话,竟让任文君生出了这种主意。
他眼神冰冷的朝陆菀这边扫视过来,对任文君说:“公主,有这么多外人在此,能否改日……”
任文君的态度也变得冷淡下来:“你既然不愿意那就算了,改日让阿辞跳。”
姒启:“……”
陆菀的手心都冒起了汗水,听任文君这么说,却一下子没憋住,直接笑出了声。
让周辞跳?
他可能会愿意的,还甘之如饴。
不过这画面在脑子里脑补一阵儿,陆菀怎么都觉得好笑。
任文君将目光放到了陆菀身上,气氛因为陆菀这一笑而松动了下来。
“阿启,你们先下去,我想通楼夫人单独聊聊。”
“……诺。”
陆菀朝姒舒望了一眼:“你也下去吧。”
姒舒眼神一亮,这是难得的和兄长接触的机会。可留陆菀一人在这里,他不放心。
姒舒有些踌躇,而任文君却冰冷的发了话:“这是你的随侍?这般不听话,若换做是我,早就好生调教了。”
调教这两个字,两一旁的姒启脸色极其难看。
姒舒也在瞬间联想到不好的东西,两兄弟此时的表情出奇的一致。
“舒儿自小跟着我,说是随侍,倒像个哥哥一样,公主对待哥哥也要调教吗?”
任文君没有说话,姒舒和姒启这才一同离开了这个地方。
任文君抬起头看向她:“你刻意提起哥哥二字,可是有什么事情想向我传达?”
陆菀有些诧异,她只是提了一嘴,还没进入正题呢,任文君未免也太敏锐了。
“……既然公主问了,那我自然回答了。公主可知淮周城郊的二十万鲁军已经被我们给打败了?”
任文君轻笑道:“自然知晓。”
“公主既然已经知晓了,那可否知道任聿之带了七万军队,想反你?”
她的脸色变得有些晦暗不明:“陆菀,我可不是兄长那样的傻瓜。父王走得太急,临死前还把王位给了我,若非如此,鲁国和魏国孰胜孰负还是个未知数。”
任文君一步步走到了陆菀身边,用指腹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脖子:“这样激怒我,是想逼我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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