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菀一连几日郁郁,这个梦并未做完,一直紧紧缠着她不放。
她很想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总是在关键时期戛然而止。
不过梦里有一件事,和现在的事情倒是逐渐重合了——楼靖会登上魏王之位。
转眼间就已经来到了十二月,任文君要举行即位大典,邀请了楼靖和陆菀前往。原本陆菀还担心任文君会不会又耍诡计,一旁的苏阙却说:“任文君应该不会耍诡计了,毕竟鲁国这种局势,她要是再对外,只会两头做不好。”
陆菀若有所指的说:“先生的直觉一向很准。”
苏阙浑身僵硬,讪讪道:“只不过比旁人更留心这些事些,我有独特的推演之法,所以大多数时候都能算准。”
陆菀很是惊讶:“那先生不若算算楚昙会何时出兵?”
一年很快就要到了,以楚昙的性子,是绝不可能会放弃高天府的。
苏阙面如菜色:“某一直在南华这边,如何能推算出楚昙的举动?”
陆菀摆了摆手:“抱歉,是我冒犯了。”
苏阙还以为自己被陆菀发现了,陆菀要逼问自己呢。
听到她这么说,苏阙的脸上还露出了诧异。
到最后,他终于松了一口气:“无事。”
陆菀看向了楼靖:“那我们去鲁国吗?”
“任文君才将我们的结盟公之于众,为的就是打消我们心中的顾虑。”楼靖握紧了陆菀的手,“可以去,若是任文君真的想做什么,她相当于已经失信,那到未来谁还敢同她结盟?任文君看得清这一点的。”
陆菀也反握住了楼靖的手:“子归,你不是和下属们商议登位的事吗?现在可得出了个结果?”
“三月。”
陆菀脸色刷的一下白了,她若是没记错的话,梦里也是这个时间。
楼靖知道她心中不安,却不知如何解释自己重生的事。
陆菀现在也只是梦见一些,并不像他亲身经历。他有时极想要告诉她这些,有时又惴惴不安。
到最后,楼靖只能装作不知,还轻声安慰她:“是否又是你那个噩梦?没关系,那些都不是真的,一切有我。”
陆菀心里发慌:“真的得三月吗?”
“嗯,下面的人都已经说好了,若你不愿,我可以推迟。”
陆菀脸色苍白的摇了摇头:“不用为了我而改变日子,说来说去,也不过仅仅是个梦罢了……”
楼靖轻笑道:“可看你的样子,却不像是对待一个无关紧要的梦境。”
陆菀才发现,这段时间是她才陷在里面去了,所以才造成了这样的局面。
这么一想,陆菀才悟了过来。
重要的不是那些梦,而是现在才对。
“我不管如何重视这个梦,都是因为我梦到了你出事,所以才会如此。不过以后不会了,因为你就在我的身边。”
楼靖心底也一阵熨烫,眼中带着无数的宠溺和柔情。
苏阙还在一旁,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擦了擦激动的眼泪。
能亲眼看见这一对撒狗粮啊,多难得
难怪后来楼靖除了陆菀就没有第二个女人了,这后来还成了楼家王朝的传统,这和当时的魏王室成了鲜明的对比,毕竟魏王后宫的女人可数不胜数。
苏阙很快便站起了身,想早点溜了,让他们两人互诉衷肠。
没想到他刚刚站起身,就被陆菀给叫住:“等等!”
苏阙疑惑的看了过去:“夫人?”
“先生,这次我想你陪同我们一起去鲁国,可否?”
苏阙睁大了眼,要让他去见证下任文君登位?
这可是个盛典!
“可,不过夫人为何带我不带云夏?”
“阿兄身子彻底恢复到以前的样子还需两月。”
苏阙点了点头,陆云夏自之前身体的毒解了之后,一直都是白露在为他调理身体的。
而陆云夏和白露已经决定把婚期定在来年五月了,只要一忙完楼靖登位之事,就该忙他们的婚期了。
“原来如此。”
陆菀见他答应了,便笑着朝苏阙说:“如此一来,就拜托了。”
寒暄一番之后,苏阙很快就走了出去。
楼靖扶住陆菀:“你如今已经怀孕五个多月,身子正是笨重的时候,去鲁国我还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前三个月才需注意,况且任文君非要邀请我,无非是想得我手里的中册和下册,到时候将中册给她,留一份下册在手里便是。”
这件事情楼靖也很出乎意料,若非陆菀的话,任文君怕还要对他们耍些手段,哪里会这么快就谈拢了?
楼靖想了想,便朝陆菀说:“过几日再走,之前不是说接回岳父岳母他们?接到消息,他们很快就要到了。”
陆菀眼睛一亮,看来是阿娘她们!
陆菀这下子乖了,也不朝着要去鲁国去见任文君了。
等下午的时候,秦月过来到了南华。
这次不仅仅是秦月和陆元回来,还有秦诤、李素云和陆曦也一同回到此处。
陆菀就站在司空府外面等着她们,一见到她们就立马迎了上去:“阿娘!”
秦月也是久未见陆菀,看她怀着身孕十分辛苦,又消瘦了不少,这让秦月的眼眶都有些微红。
“看这天儿快要下雨了,别站在这里了,进去吧。”
“嗯。”
一大家子人这才一同走到了里面去,司空府的布置如常,秦诤许久没回来,早已经淡了名利之心。
只不过这到底是他住了多年的地方,已经生出了不少的感情。
这些年里,秦诤不见得老了多少,可秦瀚却为保全司空府操碎了心,看上去比秦诤都老些了。
秦诤见着他的时候,顿时老泪横纵。
陆曦还探出了脑袋,疑惑的问:“外祖母,阿娘,这里是什么地方?”
“曦儿,这是咱们的家。”
秦月又看了陆菀一眼,“别站在那边了,过来坐啊,你怀着身孕,当心自己的身子。”
陆菀走了过来,刚想要坐下,又听陆元问:“子归和云夏呢?怎不见他们在家中?”
陆菀笑着说:“说起这个……倒是有几桩好事想告诉爹和阿娘,阿兄的身体逐渐好了,还说明年五月和白露成婚。”
陆元顿时露出了一个笑容:“这小子总算是想通了!宝儿都已经成婚半年了,偏他还不着急!”
秦月微嗔了他一眼:“自铭儿的事情之后,你不是答应了我不再掺和儿子和女儿的婚事吗?”
陆元瞪圆了眼:“我何时掺和了?”
见他们这样,陆菀忍不住笑出了声:“对了,师父和赵先生来了南华了吗?”
“他们说不来了,在襄中待了那么久,不想离开襄中。”
陆菀有些可惜,但这既然是辜诗蕊和赵晋华的选择,她也强求不了。
“还有子归的事……”陆菀忽然不知该如何说下去,她惴惴不安,深吸了一口气,“外祖父,爹,阿娘,子归要在三月登位。”
此言一出,秦月和陆元都很是震惊,倒是秦诤脸上分毫没有惊讶的表情。
两边表现得很是极端,这不禁让陆菀莞尔:“你们这是什么反应?外祖父不惊讶吗?”
秦诤抿了一口茶:“早在襄中就听说楼靖打下了南华,还收复了絮都。国不可一日无君,现在魏国能当大王的人还有谁?”
陆菀也沉默了下去:“还是外祖父看得通透。”
秦诤轻咳道:“我知你约莫是担心了,可这一路下来,你应该也预料到了吧。”
陆菀笑容有些落寞:“……不说这个了,外祖父,你今后有什么打算?能否继续入朝帮子归?”
秦诤哼了一声,这女儿和外孙女都胳膊肘朝外拐。
“入朝我是没有这个兴趣了。”
陆菀无奈的笑了笑:“也是,自从经历过魏王那些事情后,外祖父想必也看淡了许多吧?”
秦诤嗯了一声,沉着脸:“虽然不当大司空了,可等你肚子里这孩儿出生,若为男孩儿,我或可做个太师,为他启蒙什么的,这毕竟是我外曾孙。”
他如此别扭的样子,让秦月和陆菀不约而同的笑出了声。
怎么过去那么多年,爹外祖父还是这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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