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愿意帮我?”苏染问。
她跟他非亲非故,他上次用珍贵的黑暗之种救了她不说,这次又不辞劳苦地替她打探消息、寻找证据,这绝不是顺水人情那么简单。
不会是他真的是血族先祖之一,是父王的兄弟,所以才这样帮着她吧?
“因为你信错了人,随时可能送命。”他将目光投向别处,“如果你挂了,我的问题就再找不到答案了。”
“信错了人?”一个念头在苏染脑海中闪过,但又立刻被她否决了。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我知道你不相信,所以我才说会给你证据。”男人淡淡地说,“有消息我会通知你。”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
“别跟我说这些,你要真谢我,就老老实实在王宫里待着,别出去给我惹麻烦。”男人丢下这句话后便消失了。
接下来的几天,依澜好几次叫苏染一起出去吃东西,都被苏染以“父王不让出宫”为由,拒绝了。
因为血族吃了人类的食物会拉肚子,所以宫里并没有养厨子,平时也禁止苏染吃人类的食物。
所以依澜心情不好或是馋了想出去吃东西,还是可以理解的。
可以理解……吗?
苏染回想起那天男人说她信错了人,随时可能送命。这个“人”指的是谁,苏染很清楚。
她也不是没想过,她唯一的弱点是眼睛这件事,除了国王和夜临风,和夜临风派出去调查的侍卫以外,还有一个人知道。
只是她不想往那方面去想。她不愿意把那个人想得这么阴暗。
可事实有时候就是这么阴暗。
男人再次来找她,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
“走。”男人扔给她一个宽大的、透明的斗篷,示意她披上。
“去哪里?”苏染依言披上斗篷,发现自己整个人在斗篷的覆盖下,变得透明起来。
不光是透明,这斗篷还完全隐匿了她的气息。就好像,她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一样。
“去跟踪。”男人催促,“快。”
“等等!”苏染看了一眼窗外明媚的阳光,皱了皱眉,“我现在晒不得太阳。”
“你是说你中的那个血魔法?放心好了,那点小伎俩抵不过黑暗之种的力量。”男人不由分说地拎起苏染,直接往外奔去。
在踏入阳光的一刹那,苏染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但是她害怕的灼烧感并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阳光温柔的轻抚。
…………
黑暗之种有这么变态?苏染惊奇地想。
男人拎着苏染一路马不停蹄地追过去,速度快得连迎面刮过来的风都割得她的脸生疼。
很快,苏染就看见了披着黑色大斗篷,戴着黑色兜帽,还打着一把大黑伞的依澜。
本来从这样的背影苏染也看不出来是她,但依澜很是谨慎,一直不停地四处张望。在她回过头来的一刹那,苏染看到了那张熟悉的、精致的小脸。
苏染心里一沉。如果没什么事,作为血族,是不会顶着这样的大太阳出门的,更不会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一副怕被人跟踪的样子。
男人在阳光下也无法像在黑夜里那样隐匿影踪,所以他也披上了和苏染一样的透明斗篷。
由于斗篷的隐身和敛息作用,依澜尽管非常小心,却也没有发现他们。
很快,她走到了极夜城的大街上,带着苏染他们兜了几个圈之后,确认没有被跟踪,终于停在街角一个不起眼的小酒馆门前。
尽管如此,在进门前,她还是左右环顾了一圈。
男人带着苏染不动声色地跟了过去。只见依澜进了酒馆,熟门熟路地走到墙角一张小桌子前坐下,喊了一声:“小二,来两壶血酒。”
很快,一个小二打扮的血族男人端着一个盘子来到她跟前,把盘子上的两壶血酒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却并没有离开。
“什么事,这么急着找我?”依澜也不看他,低声问。
“大人,冷二和冷四被抓了。”
“什么?”依澜显然吃了一惊,“被谁抓的?”
“不知道,知道的人都死了。”小二弯下腰,把声音压得更低,在她耳旁问道,“您看那件事,是不是先放一放?”
“不能放!”依澜目光一寒,“冷二被抓了,那就让冷一和冷三出手!”
“可是,冷一他是我们的王牌,万一……”
“没有万一!”依澜的目光渐渐变得阴冷,“我只要她死!”
“是!”小二恭敬地应道。
什么冷一,冷二,冷三的,这都是谁?苏染疑惑地看向男人的方向。
可是,连她也看不见他。若不是他还在一旁抓着她的手,她简直要以为这个男人根本不存在。
“她最近看来也不会出宫了,”依澜接下来的话让苏染如坠冰窖,“你们多派几个人,引开宫里的人手,让冷一和冷三直接进宫里刺杀。”
“是!”
“记住,”依澜最后的一句话,让苏染的手不住地颤抖,“她的弱点是眼睛。武器上一定要涂够绿鸠,务求一击必杀。”
依澜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酒馆。
两人没有再跟上。事到如今,似乎也没有跟踪的必要了。
男人紧紧地握住苏染颤抖的手。饶是如此,也没法让她平静下来。
“那什么冷二和冷四,是你让人抓的?”苏染努力定了定神。直到现在,她才知道,什么叫“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是的,就为了诱她出来。我想,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你是不会信的。”男人淡淡道。
“我做什么了,她要这样对我?”苏染不知是气得,还是心痛,浑身发抖。
“不需要你做了什么。要让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动手,只需要一个男人,就够了。”
一个男人?苏染扯起一抹连哭都不如的笑,是夜临风吗?
“回宫里去吧。虽说黑暗之种压下了你中的血魔法,但是太阳晒多了还是不好。”男人摸了摸苏染的头。
“为什么?”苏染绝望地望着男人扯下透明斗篷之后显现出来的俊脸,“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哪里对不起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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