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芽山顶,天高云厚,草木甚蕃。麋鹿为友,苍鹰为伴。采清露以为汁,摘沙棘以为食。
杨风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枕着双手,仰躺在大草海之上。
田甄在一旁看着杨风,越看越觉得神秘,终于忍不住问道:“杨风弟弟,你今年多大了?”
杨风有气无力道:“鄙人今年三岁。”
这样问他的岁数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要不是看在田甄是个姑娘,他才懒得回答。
“你还这么小,怎么懂的那么多。”田甄儿掩着小嘴吃惊道。
杨风就着清晨朦胧的日光,透过轻纱,依稀能看到田甄脸庞的轮廓,是个鹅蛋脸。
“哎,没办法!智商是天生的,知识是没日没夜学的!”
“那你一定是将门子弟吧!”田甄语气肯定道:“你父亲一定是个大将军!”
什么跟什么呀,将门之后勉强算得上,大将军就纯属扯淡了。杨风不答。
田甄看杨风不说话,自顾自地说起来:“在我小的时候,每当到了夏天,父亲都会带我去木鱼山采莲。在那个时候,上千亩荷花在荷田里竞相开放,可美了!”说完她低下了头道:“可惜现在看不到了。”
杨风仍旧躺在旁边,当一个安静的听众。
“回到家,母亲会给我们熬上一盅莲子粥,粥里面放着桂圆,莲子,红枣还有红豆。喝起来极为香甜。”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听完田甄说话,杨风立起上半身,晃着头念出了这句诗,还从怀中拿出一个包好的棒棒糖。
“噗嗤~”只听见佳人轻笑。
“怎么了?很好笑吗?”杨风疑道。不该啊,这可是王摩诘的千古名句啊。
“没有啦!杨风弟弟,诗,很好听。只是我们吃的红豆和你说的红豆,不是一个红豆啦!”田甄掩嘴笑道。
“是这样吗?”杨风装逼失败,出了个大丑。
“我们吃的红豆叫赤小豆,又名红饭豆,只是平常的红色豆子。你说的红豆是海红豆,长在红豆杉上,部分品种还有剧毒呢!”
“我外婆就曾给我从岭南带回来过你说的那种红豆。”
“相思本来就是让人发狂的毒药,相思豆有剧毒也并不奇怪呀”杨风试图在田甄面前维护自己的形象。
他将棒棒糖塞到田甄的手里,田甄不知是何物,先收下。
“哎,姐姐,你懂药草么?”杨风想到了,突然问道。
“叔叔常常进山打猎,我耳濡目染之下,略知一二。怎么了?”田甄好奇地问道。
“山上有没有能让人中毒的草药啊?”
杨风这么一说,田甄就知道了,她回道:“这里有马蹄大黄和马兜铃,把它们配在一起,就能使人患上急性腹泻。”
“太好了,咱们快去收集草药吧,到时候让白波趣拉的抽不起裤子!”
田甄咯咯一笑,把杨风从地上拉起来道:“走,姐姐带你认药草去”。
两人在附近草里找寻起那两味药材。田甄弯着腰低头扫视,这时风轻轻地吹拂起遮在她脸上的面纱,露出了她的侧脸。杨风人小看得清楚,肤白脸嫩,眼大眉细,线条柔和,确实是个美人。
杨风觉得奇怪,客家人应该没有遮脸的习俗,为什么她要遮脸呢?难道是她娘也是个像秦红棉一样的俏罗刹,家传遮脸摘必娶吗?不然这说不通啊!
他问道:“姐姐,你脸上为何要蒙着面纱呢?”
田甄一愣,身体僵硬道:“姐姐长得难看,怕吓着别人!”
杨风大为不解,明明看到一个美得冒泡的姑娘,怎么偏说自己长得丑呢。既然你不愿说,必有隐情,毕竟交浅言深不太合适。
“哦!”杨风和了她一句。
“你还小,不知道容貌对一个女人有多重要,我这副丑脸是不能见人的。”田甄语气颇为幽怨,动作也迟缓下来。
杨风还要说话,这时吴桐和尉迟恭已经回来了。
“风哥儿,我们回来了。”两人从不同方向,一前一后,向这边走过来。
“怎么样都搞定了么”杨风问道。
“千里驹出马,一个顶俩。打探敌情这种事,还能难到我么?”
“杨风,我已经问出了敌人的虚实。”
“一个一个来,三哥先说。”杨风扶腮道。
“我看到有一百五十个人刚从寨门口离开,应该是去攻打情人谷了。”吴桐说道。
“我这里抓了俩舌头儿,问出了敌寨虚实。昨夜一共有五十人下山,只有两个人逃了回来,其他的人应该都被张县尉留下了。”
尉迟恭又道:“山寨内一共有五百余悍匪。四天前,他们伏击张县尉损失了三十个人,现在又离开了一百五,现在寨内只剩下二百五十人左右了。”尉迟恭扬了扬手中的一堆衣服说道:“我还剥了他们的衣裳,一会儿我们混进去。”
尉迟恭把手中的山贼套装扔给
吴桐一件,转到一个大石头后面就换衣服。
还别说,二人换上山贼套装后后真是像模像样。一个黑不溜秋看不清脸,一个胡子拉碴不修边幅。活脱脱两个龙套土匪!
“等等!你们把这个带上。”杨风用一个锦囊装起被田甄在石头上磨成的药沫。“下到他们的水里,到时候,够他们喝一壶的!”
“嘿嘿嘿……”三人不约而同奸笑起来。
“瞧好吧风哥儿。这事包我身上了。”吴桐毛遂自荐道。
考虑到尉迟恭老实忠厚,不太适合下手,杨风决定把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吴桐。
“敌后破袭的诀窍是什么?”杨风问道。
“隐蔽!绝密!”二人齐答道。
“快速解决战斗的要点呢?”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很好,出发吧。”杨风拍拍二人的大腿道。
不是不想拍肩膀,实在是够不到啊~
二人将兵器贴身藏起,到天池边挑了一担水,迈着相同的步伐走向飞龙寨。
到了寨门口,两个山贼拦住了他们。为首一个人拿着刀指着他们道:“并肩子看着眼生啊?”
尉迟恭心里有数,道:“幺鸡儿作老宽,招子不亮!”
那人问到:“哪道梁?”
尉迟恭回道:“山扑棱跟着虎头万”。
那人又问道:“什么山?”
尉迟恭道:“山外大青山”:
那人还要问,另一个山贼拉住他道:“莫要耽误了大当家扣盅。”,方才作罢。
山贼打开寨门,放尉迟恭和吴桐进去。二人一进飞龙寨,便往水房跑去,在所有的水缸中都均匀地加了料,这才绕到聚义厅后面躲起来。
没有任务的山贼才刚刚起床,都从各自的屋里出来,烧水的烧水,做饭的做饭。
聚义厅里,白波趣正在和狗头军师王崝山商议,怎么对付官兵的围剿。
“白寨主,神武县的条子不知死活,刚被咱杀败,居然又敢来挑衅咱们山寨。咱一定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王崝山一脸猥琐。
“灭了这帮条子,咱就下山抢了神武县,宰了那狗县令。看看哪个县还敢不服!”白波趣脸色凶狠道。
“白寨主,攻打州县可就是造反啦,杨素那个狠人可离咱不远。”
“怕个求,杨素被突厥人缠着,哪有功夫理会咱?”白波趣毫不在意。“不打出名声来,哪有好汉来投,如何壮大山寨?”
两人正在争论飞龙寨未来的发展方向,突然从后厅传来一阵阵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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