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相望,好久不见的朋友。
裴光问,“你怎么在这。”
陈知暖道,“我家在这附近。”
裴光问,“要不要我送你回去,你再请好久不见的朋友喝杯茶。”
陈知暖点头,“好。”
回到家里,陈知暖尴尬一笑,“我刚回来不好意思,茶叶暂缺,我给你倒点水。”
她转身去倒水。
回来时,裴光摸着墙上的奖状,说,“你是属于乖乖女生吗?”
把杯子递过去,她低声笑了出来,“好像不是。”
其实她从来都不是什么乖女生,好学生。这些标签从来都不适合她。
裴光喝完水放在桌子上。摘掉眼睛,笑了笑,“你还是没变啊。”
陈知暖摸了摸自己的脸,只有这张脸有以前样子而已。
她半开玩笑,“你的意思是名字吧。”
裴光摇头,“你不明白。”
陈知暖耸肩,当作默认。
裴光抽出张纸巾擦拭眼镜。陈知暖或许知道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他爱她。一开始陈知暖对他来讲是很纯洁的一个人,等过了一学期之后他才知道跟纯洁搭不上边,在骨子里有刚毅,不服输,对自己喜欢的人爱的刻苦。隔着一个班,其实他在默默的一直观察她,她不知道而已。
想到这些,裴光不免苦笑。这么多年了,他还记得这么清楚。
陈知暖道,“对了裴光,你有没有女朋友啊。”
说到这个,裴光脸上露出一起窘迫,有些不好意思开口,“我这么多年来还是光棍一条。”
陈知暖睁着溜溜小眼,满是不相信,“开玩笑的吧。”
面前这人可是裴光,模样、身高、才气样样都有,没女朋友开玩笑吧。
陈知暖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眼神往下瞟,语气揶揄,“你该不会~”
眼神揶揄,不难往那种方向想。
裴光涨红着脸,急促打断她,“怎么可能,不想找而已。”
陈知暖笑了下,拍了拍他肩膀,“开玩笑而已,你说你长的这么帅,别浪费资源啊。”
她以前听说过一句话,长的太帅不是你的错,不找女朋友就是你的错了,除非你是gay,不然就别浪费你爸妈给你的好资源。
字字珠玑,很有道理。
裴光认真的看着她,“以前有个人忘不掉。”
陈知暖干笑出声,躲掉裴光投过来的眼神。
她受不起。
裴光喜欢她,她从读书的时候有所察觉,当初以为只是同学爱,等成熟了才有所明白,那是喜欢。
她承受不了裴光的喜欢,只会伤害了他。
“我去再给你倒杯水。”陈知暖拿起被子逃跑似的躲去倒水。
裴光落寞的笑笑,看来她是有所察觉的。只不过,还是不能跟他有任何瓜葛罢了。
陈知暖倒水出来,裴光已经坐在沙发上拿着一本文言文在那里看。
她让自己表情尽量自然一点,笑着走过去,把水放在桌子上,“喝点水吧。”
“好。”
“小心点,有点烫。”
空间有点安静,只有裴光喝水声,她打开电视,想让气氛不那么安静。
裴光没有了读书时候的厚脸皮和阳光,多的是沉稳。
她还记得,裴光跟她初次见面的场景,她那个时候有点落单,他刚好初来乍到路过跟她搭讪。
她当时还觉得这人是不是流氓。
想着这里,她不免有些感慨,遇见古人,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你怎么样了?”
“啊?”陈知暖望向裴光。
裴光再一次问,“你怎么样了,感情方面。”
“哦,这个啊!”陈知暖下意识摸头发,结结巴巴道,“很好啊。”
裴光问,“还是那个人吗?”
陈知暖尴尬笑,她猜不到他问这话的意思,点头,“嗯。”
“可你刚刚哭了。”裴光步步紧逼。
她静静看着裴光,沉默了一会,冷冷开口道,“裴光,你别揭我伤疤,我跟他很好。”
不管是谁,都不可以质疑她跟祁寒,质疑这段感情。
谁都不行。
裴光唇角泛起丝讽刺,对她这话不屑一顾,“小暖作为朋友劝你,要从心里找答案。”
裴光叹气,他虽然对重逢很意外,可在看到那张熟悉的脸上挂着泪水,他震惊与心疼,那样的泪水让他想起了一个女孩子,在那个女生失恋的时候也是这样望着天空流泪,然后倔强的说很好,我跟他很好。
所以他在第一时间所想到的是如此。
答案?陈知暖失落摇头,她连基础的解题方式都不知道,哪里来的答案告诉她该怎么解题,该怎么写方程式。
裴光叹气,放松语气,“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
陈知暖也放松语气,“我也没有其他意思,我不喜欢其他人质疑我跟他。”
裴光转移话题,“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
她笑,“很久,无限期。”
“无限期,不走了也可以?”
“我本来就在这里长大,不走也很正常。”
裴光看了眼手表,绅士的问,“这样的话那快六点了,能不能邀请你一起吃饭。”
陈知暖故意思索了会,“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裴光做了个手势,“那就请。”
陈知暖点头,“好。”
......
西街商铺门打开,陈知暖看天空有流星飞过,如果她现在还穿着蓝白校服她一定会对着流星许愿,祈祷着梦想实现。可是现在的她已经不敢去许愿了,她不知道要许什么愿望。
手机震动,她拿出来一看,是裴光的短信,内容是道歉今天不能请她吃饭的事。
陈知暖摇头收起手机,她也没有失落,只是有点遗憾,好久没见的朋友没能举杯庆祝而已,反正她在这里会待很久很久,以后也可以的。
她望着天空心里一时有酸涩,她知道这突如其来的酸涩不过是因为那个人罢了。回来了这么些天她没有跟祁寒通过一电话,一条短信。
他也没有。
可能是她上飞机前的那句话吧,在他耳边说的那句,“我想静一静。”
她想安静一会,不想被打扰。她很自私,习惯了当鸵鸟,现在也一样,夏立说她变的自私了说的没错,她一直都很自私,自私到随时都可以把自己说过的话忘得一干二净,抛到脑后,什么面对现实?面对现在、未来,其实都是屁话,她就是一只到死了都蔫了翅膀的鸵鸟。
她根本就没有飞的资格。
天空没有尽头,夜色却有,她想,夜色会不会跟光谈条件?会不会害怕光芒有一天把它覆盖了。
怕吗?
她怕,她怕有一天没有光芒把她从黑暗里拉出来。
伸手触摸夜色,微风在指缝流走,摸不到摸不清。
就像她现在的心。
迷茫,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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