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桥旁的彼岸花有点儿似曾相识,可这儿的花和那吸血鬼城堡外的有些本质上的区别,那里的花就和假花一样,不会生长不会枯萎。而孟婆桥边这些则会吸收孟婆桥上阴冷的月光而修炼成精,甚至还会爱上鬼差呢。
孟婆桥排着笔直的队伍,那队伍数不清多少人,但一律是呆滞的眼神,像是常日无眠一样。
我奔到队伍的最前面,无插队之意,我不是鬼魂,我也不想着投胎转世,只是为了抓到那个仅因为一个书呆子而打算喝了孟婆汤忘掉一切的小狐狸。
我见她捧着那碗冒着青烟的汤也不知站了多久了,但身后的鬼魂也不敢有什么怨言,知道她鬼差的身份和暴戾的脾气。
我一把夺过他的碗,将里面的汤倒在了孟婆桥底下深深的黄泉里,孟婆汤如彩虹一般的颜色顺着遄急的泉水流走了。
她楞楞地忘了我一会儿,又望了望我身边的阿曼达,既是多年未见的欣喜,又是为儿女情长之事做傻事被我知道丢脸,她埋下圆圆的脑袋,不敢看我,像个认错的小孩。
“知道错了没?以后还敢不敢这样了啊?”我大吼着,惊到了鬼魂和桥上的孟婆,我再次意识到自己的无礼,拉着阿毓的手腕就往人间的路走,这冥界待久了压抑得慌,阿曼达也紧随其后。
到了人间,已经是午夜了,森林中的蝉鸣和鸟叫以及动物的呼噜声,在我们三个灵敏的听觉里觉得十分吵闹。
看着阿毓狼狈的样子,身上白无常的装扮幻化成实体在这树林里蹭到泥土脏兮兮的,她高高盘起的头发也油腻蓬乱,很是邋遢,我实在看不惯她现在的样子。
想着她以前虽不是十恶不赦,坏事做透,但也是个手上沾满鲜血惩奸除恶的女魔头啊,现在落得这个样子,竟然就是为了一个小书生,太不能让人理解了。
她依旧埋着头什么也不说,我狠狠地把她臭骂了一通,但终归有重要的事情相商,我又草草地说了几句好话,问道。
“你在那个破铃铛上搞了什么,可把人家家人吓得不轻!”
她支支吾吾也说不清楚:“那不是因为我……那是因为施辞他执念深,加上一部分我在上面赋予的法力……”
果然还是执念不执念的东西,我是搞不清楚她们的想法,毕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也有她的苦衷,要不是被逼到绝境也不至于想要去喝孟婆汤。
但这喝孟婆汤有一部分是她想放下执念,还有一部分却是因为这极度影响她的修行,而且是犯了冥界的规章制度的。
这感情哪有那么纯粹,虽然有可能只是在我的眼里,或者是我实在不看好他们,无奈现在他造成的影响有点儿难办,又接受了那个通灵师的求助,总要帮衬的啊。
我摊开手:“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你得自己好好把解决了,不然你休想离开我半步。”我边说边握紧拳头,摆在她的眼前。
她往后腾了几步,她没有任何变化,还像以前那么害怕我,虽然我不记得我是怎么和她认识的了,但我们的关系似乎有一种不可侵犯的好。
她从宽宽的袖子里掏出一个红色葫芦样的小瓶子,小瓶子装饰地挺好看,晃了晃里面和空的一样,但她却说把这个喂给小男孩吃下,便就没有事了,可铃铛还是不能扔掉,因为铃铛和他的灵魂牵绊太深了,丢弃的话可能会影响长大后的身心健康。
次日早上,我便把这个交给了那个女通灵师,她把那个给孩子喂下后,嘱咐了那对父母几句,便让他们回家了,没过多久家人便打电话来说一切都好,我是想不到为什么他父母知道铃铛和自己孩子有关系的了,虽然都不重要了,可我心里还是担心着,总觉得这对父母有点儿不同寻常。
后来我把阿毓送回冥界,又过了一阵子,去看了不少古迹,这一趟下来我才知道自己简直是个井底之蛙待在小木屋里还以为可以通晓天下事了。
之后那个小男孩的“父母”居然找到了我,准确来说是那段时间附身在他俩父母身上的阴差来找我,对我表示感谢,原来他们只是想借我之手拯救一下这深深的执念下,阿毓那如准入深渊的痛苦。
他们也是好意,而且他俩本来就是一对夫妻,还接着人类的身体去度了一段时间的蜜月,但也是把报酬还回去了。
不过我也知道,阿毓的事情还没完呢,这两个小阴差修为不高,自然是看不出来,我再怎么说也是个半仙,还是对未来有一套推算的,但我也不敢告诉任何的别人,生怕泄露天机,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阿毓这次怕是难逃一劫了。
距离阿毓的劫难至少还得有个二十年,这干等着也不是个事儿,我打算尝试尝试带着阿曼达过一过人类的生活,这不是个难事,办个假身份什么的,我有个朋友可是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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