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晃,到了八月中秋。
顾岩风同父亲、后母、弟弟、两位姨娘一起和和乐乐吃了一顿团圆晚饭,这次没有发生争吵,气氛融洽。
晚膳后,顾岩风跟随父亲一同来到书房,突然“扑通”一声跪在父亲面前,恳求道:“爹,孩儿与阿溪两情相悦,真心相爱,恳请爹成全我们!”他直直望着父亲,眼神坚定,一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样子。
顾盛勋的眼中有一丝不悦一闪而过,冷漠而严肃道:“你来就为跟我说这个?这事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你心悦那奴婢可以让她做通房丫鬟,做妾室,娶她为正妻不可能!你是我顾盛勋的儿子,如何能娶一个卑贱的罪奴为妻?你回去吧,这事往后不要再提了!”
“爹!孩儿不愿委屈了阿溪,让她没名没分的跟着孩儿,求……”顾岩风不死心,继续努力说服父亲。
“她一个卑贱的罪奴做妾室如何委屈了?她若是心里有你,也不会在意名分!你回去,这事说什么也不会由了你!”顾盛勋怒喝着打断了顾岩风的话。
“爹!孩儿此生非阿溪不娶!”顾岩风继续奋力争取着。
顾岩风此话一出,顾盛勋又被气得不轻,额头青筋瞬间暴起,随手抓起桌案上的一本书就朝跪在下首的顾岩风的头砸了去,“你……逆子!滚!”
“爹……”顾岩风还想理力据争。
“滚……”顾盛勋铁青着脸呵斥,不想再听儿子多说一句话。
顾岩风无奈,起身,退了出去,却见顾炫庭正站在门口,“你也来找爹?”
“是呀,大哥。”顾炫庭眼神躲闪了一下,答道。其实,他是刚才见大哥随父亲来了书房,心想着大哥会不会又跟父亲求娶溪丫头,一时好奇便跟了过来。结果他还真猜对了,好在父亲没有答应了他。
顾岩风轻“哦”了一声,便走了。
随即,顾炫庭走进了书房,“爹!”
“找我什么事?”顾盛勋抬眼看了顾炫庭一眼,淡漠道。
“爹,孩儿知道爹正为大哥的事心烦,孩儿倒是有个主意为爹排忧解难。”顾炫庭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
“你一天少给我惹点事,就是给我排忧解难了。”顾盛勋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爹,我说真的,哥不是被那丫头迷得鬼迷心窍吗?你干脆把那丫头赐给孩儿,这样不就断了哥的念想?”顾炫庭脸上泛起了算计的笑意。
顾盛勋看着顾炫庭,眼神狐疑,“你也对那奴婢有意思?一个个没出息的东西!竟被一个奴婢迷得团团转!”
“爹,孩儿就是想为爹排忧解难。”顾炫庭嘴硬道。
顾盛勋窦疑的眼神在顾炫庭身上转了一圈,幽幽道:“那奴婢的主意你就别打了,爹已经答应赐给你哥做妾室了。你出去吧!”
顾炫庭一听,立马“咚”地一声跪下,盯着父亲,求恳道:“爹,你说得没错,孩儿就是喜欢那丫头!从来爹都把最好的给了哥,这次,孩儿恳求爹将那丫头赐给孩儿,为妻为妾全听凭爹做主!求爹成全孩儿!”
“你这是给我排忧解难?你分明是给我出难题!我已答应你哥在先,如何又能将那奴婢赐给你?你出去吧!”顾盛勋的语气透露出一丝不耐烦。
“爹!从小到大,你对哥从来都是有求必应;把最好的给他;他读书、习武,你都亲自耐心指点;你对谁都夸赞他;说到他,你无不是一脸骄傲!而我,常常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你的儿子?小时候撒娇要你抱抱,你没抱我;大一点,我读书、习武,你也不管我;无论我做什么,都入不了你的眼;你只知道嫌弃我在外面花天酒地给你丢脸,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现在,我给你提这么个小小的要求,你也不答应我!”
顾炫庭倏地站了起来,盯着父亲,眼神幽怨,一股脑将这些积怨于心的话尽数吐了出来。
顾盛勋听了儿子的抱怨,瞬间面露愧色,“你好歹有你娘照看着,你哥一岁就没了娘,也是可怜。”
“爹的意思是说,我有了娘就不需要爹?”顾炫庭看着父亲,一脸讽刺,讥诮道。
“爹承认,这些年一直忽略了你,以后爹尽量改……”顾炫庭的声音透着一股内疚。
“不用了!二十年了,孩儿已经习惯了!孩儿只求爹能答应了孩儿,就这一次!”顾炫庭又将话题转了回来。
“爹已经答应了你哥,又怎好答应你?你回去吧!”顾盛勋一脸为难。
“爹,你还是偏心!”顾炫庭一脸不满。
“出去!”顾盛勋大喝一声。
“爹……”顾炫庭不甘心,还欲说什么。
“出去!否则,我现在就将那奴婢赶出府!”顾盛勋出口威胁。
顾炫庭不情不愿走了出去。
今晚,月亮如银盘,月光皎洁,虫鸣蛙叫比平日更响亮。
顾岩风和石溪肩靠着肩,蹲坐在岩居屋顶,共赏圆月。
“阿溪,我想每年中秋夜都能和你一起看月亮。”顾岩风将她的头轻轻拢向自己的肩头,喃喃开口道。
“我也想每年中秋都和岩一起看月亮。”石溪顺势靠在了他的肩上,柔声回应。
“阿溪,那我们就约定每年中秋月圆夜都坐一起看月亮。”顾岩风垂首看着她,认真道。
“好。”石溪勾起唇角,嫣笑着应道。
“阿溪,今日我依旧没能说服爹,你不会怨我没用吧?”顾岩风的声音突变得有些低沉。
“不怨。岩,阿溪愿意等!”石溪抬头看着顾岩风,一脸理解。
“阿溪……”顾岩风亦看着石溪,感动不能言语,“阿溪,你放心,我一定会说服爹同意我们的婚事!”
“岩,我信你!”石溪坚信道。
“阿溪……”顾岩风依旧目注于石溪,见她娇好的面容在月光的照耀下更多了一层朦胧美感,好像月光下的仙子,美丽不可方物!他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口水,头无意识地向她靠拢……
四唇相接,石溪羞涩闭眼,风月旋旎地回应着他温柔的吻……
吻慢慢加深,不觉二人竟双双倒在了屋顶上,顾岩风抱着石溪的手好像着了火般炙热滚烫。
顾岩风感觉自己快要把持不住了……虽说男欢女爱,事出天然,但他尚未娶阿溪过门,终究……终究不是君子所为!况且,他也不想唐突了阿溪,他要把最美好的时刻留到洞房花烛夜……
想到这儿,顾岩风终是艰难地移开了唇,紧紧搂着石溪直喘粗气,半晌,粗嘎道:“阿溪,我真想即刻与你拜堂成亲!”
“我也想……”石溪头贴在他胸膛,呼吸急促。
二人躺在屋顶,聊天赏月,直到深夜子时,才各自回了卧寝歇息。
次日午后,石溪美美午睡一觉起来,走进顾岩风的书房,看见他正爬在桌案上瞌睡。三年来,她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毫无形象地爬在桌边睡觉。
石溪突然坏坏一笑,轻脚轻手走了过去,拿起毛笔,往砚台里一沾,就往顾岩风脸上画了上去,给他画了个大花脸,毛笔刚落,顾岩风就醒了,“阿溪,什么时候进来的?”
“呃……刚刚……”石溪极力憋住了笑,心虚道。
顾岩风轻“哦”了一声,拿起毛笔,继续写文案,“阿溪,给我研磨。”
“好。”石溪看着顾岩风这张大花脸好想笑,但她忍住了。她想,等下岩走出书房,下人们看到他的花猫脸一定要笑死。
没过一会儿,顾岩风还未踏出书房,石瑶便端着一盘糕点走了进来,一见顾岩风那张大花脸,讶然道:“大少爷,你的脸?”
“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顾岩风一脸懵逼。
“噗!”石溪终于憋不住笑出了声。
“呵呵呵……”石瑶也跟着笑了起来,这恶搞大少爷的不是溪儿,还能有谁!
顾岩风见此,心下明了,定是阿溪恶作剧,看向她,“阿溪,去把铜镜拿来!”
“啊?岩,我还是去给你打盆热水来吧!”话音一落,石溪紧忙走了出去。
“淘气的丫头!”顾岩风看着石溪的背影,勾起嘴角,宠溺道。
“溪儿呀,以前在家的时候还野呢,翻墙、爬树、掏鸟窝,她样样在行!娘常常数落她没个女孩子的样儿,其实,娘和爹一样,疼她得紧。”石瑶喃喃说着,眼底尽是笑意。
“阿溪啥样儿,我都喜欢!”顾岩风线条优美的嘴唇勾起宠溺的浅笑。
顾岩风笑起来的时候,一对梨涡漾在脸颊上煞是好看!石瑶不禁又看痴了!
有匪公子,美如璞玉。
这时,石溪端了一大盆温水走了进来,将铜盆放在了一旁的木架上,“岩,快过来洗把脸。”
顾岩风依言走了过去,先在石溪头顶给了她一记老大爆栗,“调皮捣蛋!”他的语气夹杂着一丝丝宠溺。
“唉……”石溪摸摸头顶,闪到了一边。
因为脸实在太吃墨,顾岩风洗了好半天,脸皮都快搓破了,才终是洗净了脸上的墨汁。
日子就这样小打小闹地过着,简单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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