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无双听得震撼不已，什么样的人才会起“鸡翅膀”、“大鱼头”这样令人一听就肃然起敬的名字？相比之下，皮老五的“雁过拔毛”简直就是一枝独秀。

“嗯，雁过拔毛还是不错的。”空无双发自内心地夸赞。

皮老五唉声叹气：“你也觉得不错是吧？狗曰的倪四，居然把老子想了很久的名字给改了！改成什么狗屁拔毛会，你怎么不叫会拔毛呢？真是欺人太甚，早知道这样，当初我还不如解散算了。”

拔毛会，这个名字确实是略显低档了一点。不过比起鸡翅膀这种一点威慑力也没有的名字，空无双觉得，其实也还说得过去。

“那你当时为什么要离开这个…雁过拔毛？”空无双表示有点兴趣想了解一下。

说话间，二人已经来到了地下入口。皮老五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掀起入口处的一个盖子，当先走了进去。

眼看着又要进通道，刚刚还兴致不错空无双觉得有点头疼，好像每次进通道都没什么好事？

阴暗的通道让皮老五的目光显得很深远：“你知道吗，这三个所谓的势力，有两个其实都是这两年新成立的。只有雁过拔毛，已经十年历史了！”

空无双不由肃然起敬：“难道是以前的势力都被你消灭了？作为一个老牌势力，虽然十年好像也不是很长，咳咳，不过你难道是厌倦了这样的生活？”

一时间，种种当年听过的传奇故事在空无双的脑中翻滚。什么看破红尘、醍醐灌顶、一朝顿悟等等各种神奇的词语不断涌现。

不过皮老五似乎并不是他想的那样，五爷叹了口气，开口道：“因为以前那些势力的创建者，都已经攒够了钱离开矿星了。麻痹的就老子最傻，有钱就跟兄弟们分掉。不是喝酒就是找女人……”

“哎？等等，你不是说这里没女人的吗？”空无双发现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皮老五斜眼看着他，眼神中满是不屑：“没女人是说红狐不抓女人挖矿，但是他们派过来卖酒肉的是女人啊！”

“你管这个叫找女人？”空无双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好想打他一顿。

“特么不就是买酒肉嘛，你为什么要说得好像你们骄奢淫逸酒池肉林一样？”

“当然是找女人！不管是干什么，只要是跟女人有交易都算是找女人！”皮老五对于这点好像很执着。

空无双懒得跟他争：“行行行，你说是就是吧，然后呢？”

“然后？买完酒肉当然就是吃啊，你还想干什么？”皮老五显然被酒肉拉远了思想。

“不是，我是说，你最傻，有钱就跟兄弟们分掉之后呢？”

“你特么才最傻！老子……哦，好像是我说的，对，没错，有钱都吃喝掉了，十年了都没攒下钱！”皮老五终于接上了自己的思路。

“在老子后面来矿星的都走了好多了，就剩下我，那我肯定不能再这样下去啊！第一步，就是要脱离组织。”

空无双表示理解，你特么十年了，早就把你那拔毛的组织养成了习惯，月光族啊你们是！这种组织不早点脱离，还想离开矿星？

“脱离雁过拔毛，兄弟们都很舍不得我，不过没办法，他们跟着我吃吃喝喝，但是自己挖矿的钱都攒下了！你不知道，现在这批人，跟我同一年的一个都没有！最早的也是五年前来的，再早以前的，都特么赎身走了！”

皮老五险些声泪俱下，十年下来，他供别人吃喝，然后眼睁睁看着别人赎身归去，却把自己给忘了。

空无双同情地看着他，傻到这种程度，也是没什么办法了。想吃点什么，玩点什么就尽量抓紧时间去做吧。

他算是听明白了，在这矿星的聚居地拉人组建势力的，都是为了自己离开而服务，所以没有一个长久的。除了眼前这傻货，居然玩得忘记了出去，也是奇葩一朵。

通道有限，很快就来到一个广场一样的地方，广场上正对着通道出口的是一个巨大的洞口，其余的地方则是一个个的门，密密麻麻，不计其数。

皮老五解释道：“这里就是我们的聚居地了，对面那个是矿洞入口，当然你也可以去地面上寻矿，不过我不建议你上去。”

空无双不解：“为什么不能上地面，是倪四那帮人会找我麻烦？”初来乍到，空无双觉得除了那个倪四，别的好像没什么跟自己有交集的。

“那倒不是，他也没那个本事在地面上找谁的麻烦。”皮老五摇头否认了他的想法，“这里毕竟只是矿星，地表是不适合人类生存的。随时随地的风暴和地火，就算是武者也不敢在上面久待，弄不好就把小命给送了。”

空无双了然地点头：“那如果在上面找到矿洞什么的是不是就安全了？”

皮老五见他居然还不死心，不禁苦口婆心地劝诫：“上面是不可能有矿洞的，我们现在这些聚居地，都是以前那些炼气士，为了挖掘灵石矿而特地修建的。矿洞也是那时候留下的，地表哪有这种东西，普通的山洞倒是会有，可是那就没有矿石了。”

“炼气士？”空无双眼睛一亮，这可是一个有用的消息。

“挖灵石矿的都是炼气士吗？哪里有炼气士？”

皮老五哭笑不得，老子是来劝你不要作死的，不是来回答问题的！

“炼气士那些老爷怎么可能亲自挖矿？我说他们修建了这地下的聚居地，那只是为了方便开采灵石矿。而且我要是知道炼气士在哪里的话，又怎么会在矿星厮混？早就修仙去了好吗！”

看来炼气士在外面的地位还挺高，空无双沾沾自喜：“普通山洞能不能挡住风暴和地火呢？”

见他执着于地表山洞的问题，皮老五知道这小子是不愿意当地老鼠，成天待在低下。

“我劝你最好不要好高骛远，地表的那些东西可不是我们能惦记的，不知道多少矿工死在外面才得出这个结论！”

皮老五努力想要把空无双劝服：“虽然山洞可以躲避，但是地表这么大，你根本不知道哪里有矿脉，哪里已经被开采过了。没头苍蝇一样乱撞，只能让你死在外面！”

空无双笑了笑：“我就是问问，你那么激动干嘛。”

问问？你这俨然就是下一秒出发的态度，哪里是问问这两个字那么简单的。

不过对方不愿意明说，皮老五也没办法，谁还没几个秘密啊。只能是不断规劝，述说着外界的威胁，想要打消空无双的念头。

空无双作为一个炼气士，连混沌通道都闯过来了，哪里会把一些道听途说的威胁放在心上，嗯嗯啊啊地随口答应着。

“哎？我们这是去哪？”看皮老五目的明确地一直走，空无双突然想起来问问自己这是干什么去。

皮老五头也不抬：“带你去登个记，安排住处，领取工具。”

这底下广场不知道是怎么设计的，中央吊着的一个圆球似乎能接到太阳光，此刻正散发着光芒，照得这地下仿若地面。空无双甚至能感觉到这光线中，带着丝丝暖意。

此时大约众人都去挖矿去了，偌大的广场只有三三两两的闲人在晒太阳，还都是刚刚在地面见过的，赌钱的那批。

“呦，五爷最近善心大发啊，又带着新人下来啦？”

“五爷什么时候不发善心了？被五爷带过的还少？你们可真是没良心。”

皮老五虽然曾经是雁过拔毛的带头大哥，却因为胸无大志的原因，每次收保护费都是意思一下，在大家的印象里，算是个好人。

也因此，大家对于皮老五都还算亲近。

“滚你们妈妈的蛋，老子都不稀搭理你们，大家都去挖矿，就特么你们几个成天偷懒！”皮老五横眉冷对。

众人确实哈哈大笑：“哎呦喂，五爷居然说我们懒？这可真是受不起，我们哪能跟您比啊！”

“五爷，您在这十年了吧？听说整个红狐的人你都认识？矿星应该没人比你时间久了吧？”

“老子的事多得忙不过来，回头收拾你们。”皮老五心不慌气不喘，就好像别人说的不是自己一般，其脸皮之深厚让空无双叹为观止。

不过人好歹是带自己去办事，空无双虽然在心里感觉皮老五有点不靠谱，嘴上却还是说道：“要不然你指个位置我自己去算了，会不会耽误你的事啊？”

“没事，都是随便瞎扯，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皮老五痛快地回道。

空无双乖乖闭嘴，这话是你自己说的，可不管我的事。

其实登记的地方就在通道旁边，几步也就到了，无非是记上姓名，然后领取身份号牌和矿锄竹筐。

有皮老五跟着，倒是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既没有被刁难，也没有受到优待。

在里面办事的时候，皮老五不停地对着空无双使眼色，空无双明白他什么意思，面前登记的应该是红狐的人，赫然是个女的。

看来不光是卖酒肉的，这个叫做红狐的星盗团体，多半以女性为主。

空无双没有理会眼睛都快抽筋的皮老五，老子是来办事，没有买卖。所以不是交易，所以这不是在找女人！

拎着东西出来后，皮老五又带着空无双来到给他安排的住处，简简单单的一间小屋。出人意料的是，这居然还是个单人住所。

“怎么样，这可是我送给你的！”皮老五得意地邀功，“这些住处，有一些是单人的，不过这帮娘们根本不管，也从来不给我们这些当老大的优待，所以我们只能自己想办法。

“最简单的就是将房子隐瞒下来，因为手下兄弟经常有出去的，房屋变动很频繁，所以我们手上都有很多单人的住所。这次看你顺眼，送你一个！”

没想到这货看起来憨厚，内心居然也不单纯。只怕他虽然把雁过拔毛交给了倪四，一应的福利什么的却都把在自己手上。

当然这些跟空无双无关，反正自己是得利的，那就行了。

真心地谢过皮五爷，空无双打算闭门谢客。

“怎么？刚来这里，我们不应该去喝点酒庆祝一下吗？”皮老五嚷嚷着不肯走。

眼前这小兄弟可不一般，能把矬子一脚踢飞，到现在也没能爬起来，那他起码也得踏入了武者的行列了吧？跟他交好，那是绝对没错的。

皮老五确实不是什么憨傻的老好人，他做的这一切也不过是为了交好空无双而已。不过这倒没什么可指责的，至少他不是抱着坏心思来刻意接近。

怎奈空无双初临异地，哪里有心思陪他扯淡联络感情啊，总要整理一下情报、收拾一下心情吧？

再说了，刚来就喝酒？庆祝个屁啊！庆祝自己沦为矿工并背负上一万金币的债务吗？皮五爷的脑回路果然不是凡人所能领会的，难怪在矿星也能呆的这么忘我。

“我有点头疼，得先想想自己是谁，好好整理一下记忆。下次吧，下次我请五爷喝酒！”空无双随便找了个理由，不过也不算离谱，刚刚他在登记的时候就说自己想起来名字了，然后登记上空无双。

反正这名字除了空域人，别人也看不出什么特别。倒是嬴无双这个名字不能随便用，谁知道嬴氏现在是什么状态？

要是那种没人敢惹的还好，如果是仇家遍地，那岂不是自己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