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接到沈宝宝和小砚雅坠机的消息时,卢瀼觉得如坠深渊,烧焦的两具小小的尸体从镜头反射出来,砚雅脖子上的小金锁还带着。
录影带是阮闵越寄来的,他的话说的很清楚,让顾北辰马上去向tony要人,否则,两个孩子尸骨无存,录影带是直接寄到卢瀼这里来的。
她第一个反应就是给顾北辰打电话,他和她说过的,三天后孩子就会回来,可是怎么会发生空难呢,顾北辰的电话打不通,她转而给闵越打电话,闵越的电话马上打通了。
卢瀼握着电话感觉浑身都在颤抖:“到底是怎么回事,阮闵越你跟我保证过的,你不会伤害孩子!”
闵越的声音很和煦,卢瀼的脑海里甚至都可以想象出他浅笑的样子:“我从来没有伤害过孩子,天灾人祸谁又能保证得了,这是空难,我不过是的捡到了两个孩子的尸首,这是顾北辰他自作孽,现在报应到了他儿子女儿的身上,也算是替他挡灾了。”
“把孩子给我,阮闵越,把孩子给我。”
“条件我已经开出来了只要芳菲无事,我就把孩子的尸体还给你,卢瀼你该清楚这样的结果也不是我想看到的,孩子的死也不是我造成的。”
“好,你等着,芳菲我一定给你送到,地点,我亲自给你送过去。”
闵越报了个地点。
“好,你等着,三天后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卢瀼挂断了电话看着窗外萧条的景色,除了绝望他感受不到其他的任何感受。
再次拿起电话拨通了号码,那边很快就有人接了起来,清澈悦耳的男声从电话的另一端传来带着几分不耐烦:“谁……”
“叶净,是我……”
初春的早晨天还没有亮透,刺骨的寒风冻得人连脖子都伸不直,可是卢瀼却好像不知道冷一般身上只披了件薄薄的毛衫,就这样一路走回了珺园。
现在她连想哭的感觉都没有,心像被一只利爪抓着,尖利的指甲陷进肉里,血不停地往外冒,是她害死了孩子,她不能在让孩子被人挫骨扬灰,那是她的孩子,自己看得比命还重要的人,她在这个世界上仅剩的血脉相连的两个人,可是就因为自己的一时失误,这两条活生生的小生命就这样没了。
今天她就算是死在顾北辰的手里她也要让他去要回这两个孩子,哪怕只是两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卢瀼走到珺园的时候已经是快到晌午了,前来开门的是老齐,看见是她面色突然变了变:“夫人……先生他……”
“顾北辰在家么?”卢瀼一张嘴感觉上下牙床都在打鼓,嘴唇不自觉地就哆嗦了起来。
“在,只是先生现在有些不方便。”老齐面露难色,心里直埋怨,心想着卢瀼主动回来或许小两口的紧张气氛还有缓,可是偏偏顾北辰昨天……一想到此时卧室里的情景,老齐真是有种热锅上的蚂蚁的感觉。
“夫人要不您先去花房呆一会吧,我这就去同志先生。”
卢瀼没去理会他说什么只说了句:“不必了,我找他有急事。”说完便径直朝着卧室走去,老齐想拦可是看着卢瀼苍白的脸色又不太敢,不管别人怎么说外面怎么传,可是顾北辰对卢瀼时什么心思老齐再清楚不过了,爱之深责之切,这句话用来形容顾北辰对卢瀼此时的感觉再贴切不过了。
“夫人您要是要什么想转交给先生的我可以帮你先收着,等先生醒了我再帮您代为转交,现在先生实在是不方便。”
老齐看着卢瀼手里拿着录像带心想应该是要给顾北辰的东西,不然他也不会大冷天的就穿着这么一身就出来,卢瀼怕冷,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以前她一出门都是坐车,上车下车的功夫,温度不会超过二十度,可是现在,别说是车了,就连吃穿要和以前的比都是云泥之别,光看卢瀼这憔悴消瘦的脸色就看得出来。
卢瀼来到五室门前连敲门都省了,直接就用脚去踹,她知道顾北辰睡觉一向都会把门锁好,可是他显摆实在没有耐心去温静有礼的去敲门:“顾北辰你给我开门,我有事找你。”
顾北辰只穿了一件晨袍,胸膛都是微敞着的,当他打开门的一瞬间卢瀼只觉得心神居裂,满地散落的衣物,还有床上那个浑身红裸的女人,这一室充满了情欲的亲狎气息,不难想在她来之前,这间房子里发生过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顾北辰的开门声似乎惊扰了佳人的好梦,床上的女人轻声询问着,声音有些沙哑,如瀑的黑发披散在背上,微微抬起头平常冷艳的面孔此时带着慵懒的性感,女人在看见卢瀼时有些尴尬。
卢瀼这才看见女人的脸,先是有些错愕然后便是了然,她早就该知道的,凌寒,对顾北辰的心思一向就不单纯,可是顾北辰她和凌寒认识这么久,要实现够到这一步早就走了,怎么可能等到今天。
可见,顾北辰这次对自己是真的死心了,凌寒不是外边的其他女人,甚至连唐安琪都无法和她相提并论,如今,凌寒至于顾北辰是朋友是伙伴甚至是知己,如果不是想要给她一个结果,顾北辰绝不会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尴尬。
凌寒迅速的穿上一件睡衣,那件衣服卢瀼很熟悉,是她最喜欢却不经常穿的一件,因为有很多蕾丝装饰,她嫌累赘所以很少穿,可是如今她的丈夫她的衣服都成了别的女人的东西,就在她的眼前,明晃晃的摆着,眼见的事实往往比预见的更难以让人接受。
从前她也不曾相信过顾北辰可以做到鞥经常还难为水粗却无上不是云的坚贞长情,可是真的亲眼看见卢瀼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毕竟这是她正在爱着的男人。
“我先出去,不打扰你们了。”凌寒穿好衣服就要出去,却在走到他们身边时被顾北辰一把拉住,他的眼睛看着卢瀼,可是话却是对着凌寒说的。
“你不用出去。”接着又对卢瀼说,“你先出去我们要先换身衣服,你去客厅等我们吧。”
顾北辰说出一个字卢瀼的脸色就边上一分,直到苍白的全无血色了,不等卢瀼回答,顾北辰一把将她推出门外,反手就关上了门接着就落下了锁。
门内,凌寒看着顾北辰,眼神沉静而冰冷,她说:“我不会对你道歉,因为我爱你,只要有一份可以留在你身边的可能我都不会放过。”凌寒的目光幽幽的转向凌乱的床铺上,天青色的床单上斑驳的染着几点血红。
那意味着什么顾北辰再清楚不过了。
顾北辰没有避讳凌寒,在他的面前他将衣服一件一件穿了起来,都是昨天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他面上表现的再平静可是他的心里还是有着一抹急切,因为卢瀼在等他,就是这么简单。
“那你想要什么,婚姻?金钱?抑或是权利?”
“我只想做你身边的女人。”凌寒答得很平静,人说十年磨一剑,她却用了十多年才求来了一份这样的感情,似有若无似是而非。
“好,另外加恒森百分之五的股份,但是以后恒森的事情你都不准插手,我不希望出现后宫干政的事情。”
“好。”凌寒起身,不再看顾北辰一眼,拿着自己的衣服走想休息室去换,可还没等她进门却被顾北辰喝住,“别进那间房间,去更衣室,还有里面的衣服不要动。”
凌寒背对着他,所以他没有看见凌寒眼底那些沉重的忧伤,她处心积虑求来的爱情最后换来的竟是如此的凉薄,后悔么,绝不会,开心么更是不可能,于她,这是早就预见了的结果,她的爱说到底,也不过是求仁得仁。
凌寒着道,这个男人即使她的身体背叛了一百次可是她的心依然不会有一丝动摇,门外的那个女人就是他的毒,即使是要了他的命即使是让他再恨,他还是无法彻底把她戒掉。
卢瀼的手里仍然紧紧的攥着那盘录像带,她坐不下来,所以只能在屋子里来回走,眼前明寐交变,视线时而模糊时而清晰老齐就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的举动不由得有些担心。
“夫人您先做一下吧先生一会儿就会到了,我去给您泡杯茶,您有没有吃中饭我让厨房去准备?”
老齐就见卢瀼突然站在了那里以为她要和自己说什么,可是没过多久她就见卢瀼抬起手扶着额头,身形也有些站不稳。
“您没事吧。”老齐赶紧上前扶住卢瀼,再看卢瀼的脸色白的就像一张纸隐隐的发着死气,老齐也吓了一跳,“我去给您请医生。”
卢瀼摆了摆手:“不用,你扶我坐下,我的头就是有些晕不碍事的一会就好了。”
“那您慢一点,不要急我扶您去沙发上坐着。”老齐看现在的卢瀼就像是一个纸人,虚弱得都抵不住一阵风。
卢瀼只觉得心口发堵气血上涌,嘴里有一丝腥甜,嗓子有些痒痒手掩着唇才一轻咳一口血全都喷了出来,卢瀼觉得自己的手都在颤抖,看着掌心里的一滩鲜红唇角翘起了一丝冷笑,看着一脸惊慌的老齐:“我去漱漱口你把这里收拾一下,别让他看见。”
“夫人您……您还是去医院吧,有什么话也等身体好了再说,您这样被先生看见了也会不舒服的。”这吐血可不是好事,按照老话讲是油尽灯枯之兆,而且,就看卢瀼的气色……老齐顺手抹了把脑门的汗不敢再想下去,于是,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递给卢瀼,卢瀼接过来无所谓的笑了笑,“所以我才让你收拾干净。”
老齐知道卢瀼现在是犯掘了,劝也没用,索性就不再多说什么。
卢瀼将手帕随手放回沙发上,起身去洗手间,手上和嘴里的血腥味浓得化不开,洗手液和漱口水用了好多,可是卢瀼还是觉得恶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凄白的骇人:“你怎么还没有死,你还活着干什么?”
卢瀼又有的对着自己说,很浅淡的声音,听不出悲喜,细弱的如滴水的声音。
关了水龙头,卢瀼拿过毛巾擦了擦嘴角雪白的毛巾上印着鲜红的血迹被卢瀼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混着血的水打着旋的滚进下水里,咕噜一声断送了它的命运。
卢瀼回到客厅时顾北辰已经等在了那里,修长的身形斜倚在沙发上,姿态是一成不变的优雅:“怎么又想回来了?”顾北辰一眼就看见了卢瀼手里拿着的录影带:“那是什么?”
卢瀼也没有藏将录影带大大方方的放在了桌子上:“没什么,我就是想回来住,老房子太冷了,什么都是不顺手,再说,我们现在哈没有离婚,你总不至于就让我一个人流落在外吧。”
“呦,这是太阳打西面出来了吧,昨天我可是劫都没劫走的,今儿怎么就主动找上来了,卢瀼你的骨气呢,你不是说咱俩就到这儿么,再说,刚才你也看见了,那张床上早就没了你的位置,你觉得你还能住哪?”
卢瀼抬起头,迎着顾北辰的目光看去,眼神是平湖秋月般的淡然,她说:“我一天没有跟你离婚我一天就是顾太太,即是这珺园的女主人,我的位置不单单是那张床,除非……你跟我离婚。”
“你在拿离婚威胁我?”顾北辰轻眯起眼,面容顿时冷峻起来。
“哼。”卢瀼轻笑,你也可以选着不接受威胁,没有人逼你。
“你就这么肯定我会就范,哈,卢瀼。”顾北辰声音一顿,“谁给你的自信?”
“你。”卢瀼回答得很干脆,对于顾北辰的怒气他直接无视掉,“我就凭你爱我。”卢瀼很满意的看见了顾北辰暴怒之前的阴侧笑脸,“顾北辰别不承认,我知道你爱我,我不就是凭着你对我的爱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为所欲为么?”
“你打还真是明白事理。”顾北辰起身走到卢瀼的身边,突然将她抱在怀里,她的身体冷得像块冰,抱在怀里有轻的几乎没有重量一般,顾北辰请皱了下眉头心想这个女怎么会把自己折腾到这个地步,浑身瘦得只剩下了一把骨头。
卢瀼很安静的偎在顾北辰的怀里,纤细的手臂甚至缠上了顾北辰的颈,一副柔顺乖巧的模样,顾北辰似乎没有料到她的这一举动,在她绕上他的颈时,他的身体微微一僵。
“卢瀼你这样子让我很不安心啊。”
“怎么,我对你好也变成了坏了?”卢瀼笑看着他,弯弯的眉眼里有种叫做妩媚的东西在蕴漾,“瞻前顾后,这可不是你的作风。”
“没错。”顾北辰轻挑的抬起卢瀼的下颌,漂亮的樱唇就在离她不到半厘米的地方,气息相闻那是极暧昧的距离,可偏又悬而不落,搅得人心神不宁,次是的卢瀼仅能看着顾北辰的唇,再多她的眼里都容不下,可就是这样漂亮的一张嘴,说出来的话竟比钢刀还伤人。
“我的确不是瞻前顾后的人,可我也不是垃圾桶,认识什么脏的臭的都往自己肚子里面倒,就你这样的,现在白给我我都不要,因为,我嫌你脏。”说完,顾北辰将卢瀼一推倒在了地上,他要看着她狼狈,他要看着他心疼的摸样,他不好过凭什么她就好过。
她卢瀼当他顾北辰是什么,可以这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她和叶净那样纠缠不清,现在竟然还有脸再回来找她。
就在昨晚他还担心她的夜盲症走不了夜路一路的跟着她回去,他又怕她发现所以下了车一路跟着她步行,他不敢走得太快总是要隔着一段距离,直到她进了门他才安心离开,可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走到半路又折了回来,可是结果他都看到了很么,他的妻子被别的男人抱着,再别的男人怀里哭得泣不成声,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她这么做这是给谁看,博取同情?
而那个男人正是他最厌恶的叶净,叶净对她是什么心思,她不会不知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这不是勾引又是什么,顾北辰觉得如果自己在对这个女人抱有希望那他就真是天字第一号傻b。
转身他就走出了老宅,开着车他去了一间叫栖雾的酒吧,喝了好多酒,接着就打了电话叫来了凌寒来接他,紧接着就是一系列恶俗的事情,一夜情,酒后乱性和被自己的正妻撞破‘奸情’。
再次出乎顾北辰的意料,卢瀼并没有显出多少尴尬,那表情就好像是自己左脚踩右脚不小心绊了一跤,从容地起身坐回了沙发上。
看着顾北辰,她说道:“不管你怎么样对我,我都不会走的。”
卢瀼这话说的实在是有些无耻,可是不知为什么,顾北辰却莫名的感到心安,可这个念头一兴起来他就直骂自己犯贱,她走不走跟自己有什么关系,现在,她就是在他面前死了他的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他看着就嫌烦。
凌寒从楼上下来刚巧看见这一幕,相较顾北辰的满面怒容卢瀼反而显得更加从容自在。
听见声音卢瀼和顾北辰同时回过头来,凌寒觉得自己的身份显得有些尴尬,轻咳了两声然后说道:“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
还没等顾北辰说什么,卢瀼却率先开了口,俨然是一副女主人的口气,可说出来的话却显得尤为古怪,就像是古时候大户人家纳小,侧室才进门,正妻见小妾的架势:“凌小姐何必急着走呢,这里以后也是你家,要是以后我不在家的话这而还得由你来照应呢。”
这番话让卢瀼说的声情并茂情真意切,完全没有暗讽嘲弄的意思,听得顾北辰和凌寒都是一怔,尤其是顾北辰他的脑筋全部都纠结在‘要是以后我不在家这句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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