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怕……”欢颜泪眼婆娑轻喘道。
而老天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跟公羊律开了个天大的玩笑,欢颜的葵水早不来,晚不来,竟真的在这个时候来了!
公羊律只觉得欲哭无泪,嗷的一声惨叫,扑通一声栽倒在地,捂着脸在地上哀号不止,任凭欢颜怎样地哄劝,他就是不起来!
欢颜哆哆嗦嗦地站起来,紧紧抓住毛巾遮住自己的身子,委屈地看着在地上一通乱滚的公羊律,心中哀叹,该哭的人是她好不好!
一场精心策划的鸳鸯浴以失败而收场,公羊律垂头丧气地背着欢颜走在玉城的大街上,一旁的路人指指点点纷纷向两人投去异样的目光。
“夫……夫君,我肚子不痛了,可以自己走了!”欢颜的脸红得几乎可以滴出血来,垂着头急声道。
公羊律根本就不理会她的话,整个人被刚才的事件打击得还没有回过神来!
面对孩子气的、喜怒无常的公羊律,欢颜实在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红着个脸随他去了,正烦恼间,就看到前面有一家布匹店。
“夫君,等一等。”欢颜急叫道。
公羊律果然站住身形,扭过一张满面阴霾的脸,欢颜满脸陪笑地凑近他的耳边小声道:“我……我想扯几块布料做衣服。”
布匹店内,欢颜一扫刚才的低落,开心地挑了几块色彩鲜艳的布料,打算拿回去给孩子们做身新衣裳,又精挑细选了一块藏青色的缎面布匹拿到公羊律面前比试了一下。
“夫君,这块布喜欢吗?”欢颜满眼带笑地询问道,说实话,她的夫君真的好帅,而且黑色与青衣非常衬他的气质,虽然有时他看起来很不着调,但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股贵气却是无法遮掩的。
公羊律脸色这才有所好转在她耳边低声邪笑道:“想讨好我?放心,你不用刻意如此,为夫也会”满“足你的。”
欢颜自动过滤掉公羊律的“疯言疯语”拿到柜台结账,公羊律随手将一块为欢颜挑选的水蓝色绣兰花锦缎也放在了一起。
刚才的激情让两人的衣物尽毁,公羊律恬不知耻地向见钱乐要了身衣服给欢颜穿上,可那些衣服太俗气,根本就不配他的娘子,只有高贵的蓝色才配得上她。
“掌柜的,多少钱?”欢颜轻声道。
“五两纹银。”掌柜头也不抬淡淡道。
“啊!”欢颜一声轻呼,她窘迫地从斜挎的背包中掏出七十文钱,这些钱哪里够用,甄帅一个月的工钱虽然有十两银子,可大部分都已经花在置办食物与生活必须品上面了,她手里只剩下二两银子,这是他们所有人三个月的伙食费,而且她今天只带了七十文钱出来啊。
“能不能便宜点掌柜的?”欢颜微笑着讨价还价。
“这两块蓝锦就五两纹银,其余的布料我都没收你钱,嫌贵就不要买啊,对面地摊上还有一文钱一米的料子呢。”掌柜几乎是从鼻孔中哼出这几句话。
男的穿着一身粗布麻衣,女的也是一身掉了色的裙装,两人一看就是刚成亲的贫贱夫妻,若不是怕给别的客人留下不好的印象,他早就在两人刚进门时,将两人哄出去了。
而公羊律与欢颜皆是不知人间疾苦的人,公羊律身为皇子自不必说,而欢颜从十五岁被灭族后便一直被关在摄政王府,宗正言死后又被宗必行囚禁,她当然不知道门脸装饰得如此奢华的布匹店绝对不是她这种平民老百姓能进得起的。
欢颜一咋舌,看来她真的不应该不知好歹地进了这家店,自己的那块虽然很喜欢,但买不买都可以,可夫君的那块,她真的有些舍不得,甄帅不辞辛苦地去做搓澡工为她们这个家撑起一片天,她很想为夫君做一套体面的衣服。
她不舍地又瞅了瞅那块布料,扭头绞着裙角抱歉地对公羊律说道:“对不起,下次再买好吗?”
公羊律面无表情地一把拿过给为欢颜挑的那块布水蓝绣兰花锦缎料扔到柜台上:“包上。”
掌柜这才抬起头鄙夷地看了一眼公羊律:“你有钱吗?”
“夫君,我不要,不要,钱姐给了我好几身衣服,四季的都有根本就穿不完,你不要买!”欢颜使劲地抓着公羊律的胳膊,急得大叫。
“包上!”公羊律猛地甩开欢颜冷冷地一声大喝。
掌柜的被公羊律的这一声吓了一跳,不由得怒由心生,砰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咄咄逼人道:“穷鬼,想找茬,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知道这霓裳坊是谁开的吗?这可是玉城三公子的产业,想要命就快滚,这里不做你这些穷鬼的买卖!”
话音刚落,公羊律忽然一把抓住掌柜的前襟,隔着柜台就将他拎出来,猛地向地面掼了下去!
“夫君!”欢颜吓得大惊失色,猛地冲上去拉住公羊律。
砰的一声,若不是欢颜拦了那么一下,掌柜的非得被当场摔死!掌柜的口吐鲜血挣扎着爬起来,一声尖叫:“来人啊!来人,有人砸场来了!”
顿时从后堂跑出十多名手持棍棒的恶奴,一个个虎背雄腰,膀大腰圆。
“给我往死里打,打死了有三公子撑腰!打!”掌柜的一声尖叫,顿时众人齐齐挥舞着棍棒向公羊律砸了下来。
“夫君!”欢颜惊叫着扑向公羊律,用她小小的身子勇敢地护在公羊律的身前!
欢颜几乎是本能的,第一时间冲到公羊律的身前,他是她的夫,她的天,保护他是天经地义的事,这些天的相处,她已经将他当做最亲的人来看待,在她心目中,他现在就是她最重要的人!
公羊律有一瞬间的恍惚与感动,他万万没想到那个柔弱得几乎一根手指头都可以推倒的美丽娘子,竟会毫不犹豫地用她纤细的臂膀勇敢地护在他的身前,他以为她会吓得哇哇痛哭!
这个娘子他算没有白疼,公羊律一把将欢颜拽在身后,瞬间聚内力于双掌,眼中利芒乍现,就要大开杀戒!
“住手!”忽然从外面传来一声断喝,紧接着一位二十四五岁、风度翩翩的白衣公子急步走了进来。
“三公子,这些个刁民竟敢来……”掌柜见到来人立马点头哈腰地跑了过去告状。
“啪”的一声脆响,本以为会给他撑腰的掌柜的被三公子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懵了!
“孙掌柜的,你也太不懂规矩了,亏你做了这么多年的掌柜,难道不知道来者是客吗?你如此做,是想陷我于不义,还不给客人陪罪!”三公子满面怒容。
孙掌柜不愧是老江湖,虽然满心的不愿意,但还是不敢忤逆三公子,除非他不要命了,在这个玉城,得罪了三公子就等于得罪了这个城市最高的行政长官,因为三公子宋祥瑞是玉城守军宋连城宋候的三公子!
“小的给两位陪……陪罪了。”孙掌柜极不情愿地走至公羊律与欢颜身前拱手作揖。
公羊律斜睨了一眼宋祥瑞,看都不看孙掌柜一眼,面无表情地紧揽着欢颜的腰身就往外走。
“姑娘请留步!”宋祥瑞见状急忙拿过柜台上那几块布走到欢颜身前:“这几块布料权当给公子姑娘陪不是了,请两位笑纳。”
欢颜一开始对这位公子没什么好印像,以为他也是个仗势欺人的主,没想到他却这么深明大义,顿时对他心生好感,冲着他柔柔地一笑,忙推拒道:“不……不用了公子,公子真是个好人。”
“姑娘就收下了吧。”宋祥瑞方正的脸一脸诚肯。
欢颜刚要再推辞,公羊律一把抢过布料,从袖口中抛出一两银子扔到宋祥瑞的脚边羞辱道:“也就你说得还像句人话,收下吧,爷赏你的。”说罢不由分说抱住欢颜的纤腰就将她拎了出去。
直到人走远了,宋祥瑞忽然卸下一张和善的面容,眼中闪现阴冷的光芒,心中不禁暗骂公羊律果真是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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