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寨其实是一个地图中不存在的地名,即使是当地地名部门也不知道这样一个地名。在乡政府的专用地图上,这是一个叫做天心潭的地方,在天心峰的山脚下,然而,即使是在天心峰的山脚,也是在海拔1000多米以上,因为天心峰的山脚下还有山。这样看来,天心潭就是小天池。
天心寨是史文竹命名的,顺着天心潭的溪流而下,约500米处,住着几户苗族人家。
从贵阳坐车到县城已经是下午3点多钟,又从县城坐车到乡政府,40多公里山路那辆摇摇晃晃的老爷车走了3个多小时,一路上都在大山中盘旋,时而悬崖峭壁,时而坡陡路险,有些地方根本就不是山路,而是乱石堆。不过,一路上虽然险象环生,却是有惊无险。入之愈险,则风景愈奇,入之愈深,则景色愈幽。林剑风以画家的眼光来看这山重水复疑无路,目不暇接,心中称奇,被这里的空渺原始的景色深深吸引。
到乡政府已经是7点多钟,暝色四合,星光闪现。乡政府只有一条街,走在这条碎石子铺就的坑坑洼洼的路上,林剑风找到乡政府招待所。乡政府招待所其实是一个家庭开办的,有两层楼高,从楼房规模和质量来看,除了乡政府,就是这栋楼了。林剑风问了问住宿费,住宿费很便宜,一晚才10元。
这家主人是一个壮实憨厚的汉子,一看就是一个勤劳朴实的男人,这栋楼就是他勤劳致富的注脚。
在灯下吃饭的时候,林剑风和汉子聊着,从汉子的每一句话中,都能感受到这里淳朴的民风。林剑风问到天心寨怎么走,汉子奇怪地说:“奇了,这段时间有几拨人住我这里都问到天心寨,但我不知道天心寨,听他们谈论的时候,我听到有人说那里正准备建成一个度假村,有的说要建一个什么天人合一疗养院,还有的说建一个心灵安顿所。”
汉子望着林剑风说:“只不过,他们都是几个人,至少是两个人一起来的,只有你是一个人来的。”
尽管刚刚进入秋天,山里还是有深深凉意。在二楼一间房子里,林剑风盖着一床厚厚的棉被,感受到了山里人的厚实。
第二天,林剑风手里拿着史文竹给他绘制的路线图,走了整整一个上午,终于到了天心寨。
所谓的天心寨是山坡上一块大大的平地,三面环山,一面临水。平地上绿草茵茵,绿树环绕,居中有一个大木屋,还有几个小木屋散布在周围,在小木屋的前面,是花圃和篱笆,在小木屋的后面,是几块菜地。这里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清凉世界,世外桃源。
林剑风来到大木屋门前,大木屋根本没有安装锁,走进大木屋,里面有客厅餐厅,还有书房和卧室,就是没有人。林剑风又到几个小木屋看了看,也没有人。出发之前,他没有告诉史文竹他的行程,也没有办法联系。他想给史文竹一个意外。u007f
史文竹到哪里去了呢?林剑风只能等。看看手表,已经快12点,他想,他们总该回来吃中午饭吧。
走了一个上午的山路,也确实把林剑风走累了。林剑风在木门槛上坐下,望着门前纯净美丽的天心潭,一边欣赏着风景,一边等史文竹。
林剑风的判断是对的,不一会儿,史文竹就和安旭背着背篓回来了。
看到门口坐着一个人,开始史文竹还以为又是一个来参观或休闲的,这一个多月来,自从安旭和以前的几个同学和商界朋友取得联系,他们来到这里后都迷上了这里,回去大肆对同学朋友宣扬,引得一波波的朋友的朋友的朋友来到这里。就像滚雪球一样,雪球越滚越大,最主要的是他们对这种现代人的原始生活方式感到奇异。这两天没有来人,所以,史文竹看到门口有人很自然地就想到了是参观的人。待坐着的人站起来的时候,史文竹马上感觉到来人是林剑风。
“好像是你那个画家来了。”安旭说。安旭是见过林剑风的。
史文竹确定了来人正是林剑风,她老远就大声地嚷嚷起来:“剑风,剑风,你来了?!你终于来了!”
史文竹大步地跑过去,背上的背篓一耸一耸,她浑身洋溢着朝气蓬勃的欢快之情。
“剑风,我以为你只是说着玩玩儿,没想到你真的来了!”跑到林剑风面前的时候,史文竹站住了,汗水涔涔的脸上如山丹丹开花红艳艳。
林剑风微笑着,怜爱地望着史文竹,说:“我想来这里看看。”
“感觉怎样?一来就入迷了吧?!”
史文竹一扬脸,说话的时候胸前高耸的波涛热情洋溢地一浪一浪。
“是,感觉不错,山清水秀,远离尘嚣,没有一丝丝污染──我这里不仅仅是指生态没有被污染,更主要的是心灵和精神的污染。真没有想到,你找到了──不,应该说是建构了这样美丽的一个世外桃源,我一路走来,仿佛走上了不归路。”
“那你就不用归了!”史文竹激情地说,“和我们一起生活吧,纯净的大自然会给你一种原始的力量和灵感,你一定会创造出新的艺术奇迹的!”
史文竹说话的时候,安旭已经走到他们面前,他和林剑风热情地握手说:“欢迎欢迎,这些天史文竹常常念叨着你呢!”
林剑风坦诚地看着安旭,因为安旭有一张坦诚的脸和明亮的眼睛。在林剑风眼中,安旭依然是那样英俊儒雅,依然那样风流倜傥,所不同的是他比以前显得更加淳朴,更加实在,就像一个山区教师。
看到安旭和史文竹站在一起相亲相爱的样子,林剑风心里升起了几分遗憾,还有莫名的惆怅。
在大自然中的史文竹比起在海滨都市水泥森林中穿梭的那个史文竹,又多了几分清新和妩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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