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女人被破瓜了,男人****进入女人身体,会被阴道吸收,在体内循环,男人的雄性激素跟女人体内的雌性激素就会发生化学反应,使女人体形产生变化。具体怎么变化?有说臀部变大,有的则说不会,只有生了孩子,髋骨被撑大了,臀部才会变大。我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我女儿已经生了孩子了,那太可笑啦!我对自己叫,亏你还会迸出这念头!再说在一个月里?生个鸡蛋还差不多!我这么说时,又觉得自己实在罪过,太亵渎女儿了!我哪里是父亲?简直畜牲不如!
但是我又不能就此相信无事。没有生孩子,不等于不会怀孕。只要查她的例假,来了,就说明没事;没来,就有事了。我天天留心。可是我必须出去打工,她也有去学校上课的时候,怎么办?我就在她不在的时候,偷偷点她卫生巾的数量,有朝一日少了,就说明她用了,来了。
那天,终于发现少了一个了!我兴奋极了。
但是,这只能说明没有怀孕,并不能说明没有被搞了。再说,来之前的女儿臀部又是什么样子?我翻出照片,全是正面照,勉强揣度,似乎并没有变化。但是所谓“臀部变大”的说法可信吗?于是就出现了这样的情形:当我觉得应该没问题时,我就相信“臀部变大说”;当我怀疑女儿了,就又觉得只有生了孩子才变大的说法有道理。那么没有变大,并不能说明我女儿没有被侵犯。
即使不纠缠这些,即使没有****,还可能是用避孕套呢!还可能体外……作为男人,作为过来的男人,我很清楚。那就更隐秘难测了,更可怕了。
我的观察变得很虚妄。探查那屁股,倒变成了那屁股对我的威胁了。女儿长大了,屁股已经不再是原来精巧的、让我拧的嫩嫩的小屁股了。只要我先躺下去,她的屁股就会在我的天空中晃过来,晃过去。它让我生忌、惶恐,感觉控制不过来。那屁股中间深深陷进去,把整个裤布往里抓,又像一朵邪恶的花。
她已经会很熟练地穿胸罩。睡前脱下,起床穿上。因为我在,她还练就了在内衣里脱穿胸罩的本领,令我惊异。我没想到我的女儿居然成了这么成熟的女性了。有一次,我盯着她看,她突然扭过头来。我慌忙转移视点,去瞧她的胳膊。可是又立刻觉得不妥,又转到她腿上去。她的腿,像被我扎了一下似的,跳了起来。
我脸红了。她的脸也红了。“爸爸,你看人家干什么嘛!”她叫。
我只得说:“爸爸的女娲长大了!”
长大了。她的裤筒饱满起来了,腿圆了。她小时候腿也圆,胖嘟嘟的,但那像豆腐一样没有力度。这下那腿上有一种力。她蹲下来时,好像饱满的火腿肠被拗断了似的,饱满的火腿要爆出裤布来。但是裤布死死包扎着腿,两者在殊死较劲。最激烈的战场就是她的臀,约束得最紧,但是也反弹得最凶,像要突围。我很忌讳。我爱生命,爱青春,爱成长,但是我忌讳这一切发生在我女儿身上。我爱美,但是就因为她美,王国民才会盯上她。
我决定直接问她。“女娲,他怎样?”
“谁呀?”女儿问。
“他,”我眼睛戳了戳布帘那边。我曾经冲布廉对王国民发火,女儿自然明白。“没怎么你吧?”我索性说了。
女儿愣愣地瞅着我。也许她没有听明白。她什么也不懂!我又说:
“他欺负你了吗?”
“没有呀!”女儿答,“他对我蛮好的呀!”
唉唉,对你很好!果然!你还说他对你好?我简直要发火,但我又冷静了。我耐着性子,故意装作不明白地问:“说说,他对你怎么好啊?”
我不是愿意听。我还真害怕她真的把一切说出来。
她说:“他很会帮我。”
“具体说说,怎么帮?”我继续套她。
女儿说了:去机场接她呀,一路上的事,还带她去学校报到,帮她去区役所办登录证,路可复杂了,要没他带,一定会迷路的……
她在历数他的好。是的,是的,他好!可见她心已被俘虏了。
“还有呢?”我还问。我简直嫌恶我自己。
“还给我……”她嘎然而止。后面一定还有什么话,她在隐瞒我!我追问:“还有什么?你要不说,别怪我打你!”
我已经很久没有打她了。她惊愕地瞅着我。半晌,她终于吞吞吐吐说了出来:那个王国民常给她东西吃。
从她小时候起,我就不让她吃别人的东西,特别是吃的。表面上的理由是,我不想让她接受别人的好处,实际上,还有一个说不出口的原因:我不能容忍别人的东西送进我女儿的嘴里,蹂躏她。
她居然接受了人家!
女儿慌忙解释:“我说不吃的,可是他一定要我吃,一定要……”
这情形我可以想象。男人追女人总是这样,何况王国民这样的流氓。你执意不要,又反给他纠缠你的借口了。“吃了以后呢?”我又问。
“没以后呀!”女儿答。
“他要你怎样了?”
“爸爸你说什么呀!”
她尖利地叫了起来,眼睛都红了。她不再理我了。我也觉得我过分了。
站在这个六铺席的房间,我常会不自禁想象当时发生了什么。晚上,布帘飘飘荡荡,隔着布帘就是一个年轻女孩子,王国民这流氓哪能安心睡?听着这边的声响,他可以猜想着每个声响对应的动作。好在电灯是悬挂在屋子中间,在布帘的他那边,要在这一边,他就可以看到我女儿的身影了,就像黑暗中看电影一样。但是这下他仍然可以逼近布帘,透过布帘看到。还可以等对方睡后,悄悄撩起布帘脚。如果被发现,他就会说:我想给你东西呀!那些吃的东西,小恩小惠,小馅饼啊,小糖果啊,快熟面啊,就是从布帘脚塞过来的吧?即使你不要,退回去,这流氓还会说:“你嫌弃呀?”
只得说:“不是嫌弃,我不要……”
“哦,我的东西有毒啊?”他又故意说。
“不是啊不是啊!”你连忙辩解。
女儿太善良了,怕人家难过。可是对这样的流氓,就得让他难堪。你就是要说:就是,怕你毒我!坚拒。要不然他就有机可乘了。听说刚来那天,他要为你脱鞋,你就让他脱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于是这下他说了:
“你的鞋都让我脱了,还不吃我的东西啊?”
不用依宝告诉我,我也能想象得出。依宝说,有一次大家一起去横滨中华街,王国民要买现开的椰汁给我女儿吃,我女儿要自己买。王国民就说:“哥哥买给妹吃,不行啊?”
这是王国民第一次叫她妹妹。什么“哥哥”“妹妹”?我还不知道?大家就起哄。她改口说,自己不喜欢吃。
“不喜欢?那我妹喜欢吃什么?你哥为你买!”
她不吭气了,像被追赶得惊慌失措的兔子。王国民就又说了:“我妹你这不吃,那不吃,是要减肥啊?”
她连忙摇头。他又说:
“是嘛,你身材这么好,不像日本女孩,”他戳着边上一个日本胖女孩,“肥得像猪!”
她扑哧笑了。这笑,不只是因为这话逗人,也因为满足。尽管阿宝的叙述总是竭力袒护着她,他只骂王国民,但我很清楚,这次见到女儿,发现她也开始喜欢减肥了,爱漂亮,爱打扮。
甚至,还因为雪耻。据说,她刚来时,语言不通。一次,自己摸到街上去,在车站转车,不小心走错了出口,自动检票口的门啪地一夹,把她关住了。许多人瞧了过来,车站的人围过来,像抓贼似的。他们叫:“是那边来的啊!”
“那边”,她回来一问,才知道指的是中国。日本人总是将中国说成那边,跟他们自己的这边相区别。“简直就是打入另册,好像中国人不是人似的!”大家发牢骚。她才明白了当时那些人的眼神了,那些日本人一下子把她认出来了。所以把她当做贼。自己外表到底跟日本人有什么不同呢?她跑到镜子前照,镜子里的她一身土不拉叽服装,一看就知道中国制造的。当初出来,虽然已经买最好的了,但是还是粗糙,纽扣眼都订不平整。
但是穿这个衣服的身体却是漂亮的,一流的身材。“咱们中国女孩子,就是缺乏装,一装,胜过她们日本女孩也不知道几千倍呢!”王国民说。
这话让她很受用。有一次,他们看到一个日本胖女孩。“‘大根あし’!”王国民手指一戳。
“大根あし?”她不懂。王国民解释道:“就是萝卜一样的腿,你看,那腿像不像萝卜?日本的萝卜,就这么大,又粗,又大,又丑!”
王国民竭尽恶毒之能事。她得意了,拍手大笑。
王国民又说:“改天我指她们穿的‘泡泡袜’给你看。都这种腿了,还穿‘泡泡袜’,跟沙皮狗脖子似的!再看看我妹的腿,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谁是你妹!”她啐,但那口气已经嗲嗲的了。
05
怪不得那些人对我的称呼怪怪的。我老听到他们叫我“爸爸”。首先是那个轮叫。“轮”是他的外号,这个字,总让我想到****。最初我以为是他嘴贫,他这嘴像马桶,什么臭东西都有。然后又几个人这么叫。我晒的衣服丢楼下去了,他们就说:“爸爸,我帮你捡!”
我的鞋子不知被谁踢到街上去了,就有人说:“妈的谁干的?爸爸,我帮你教训他!”
我听着很别扭,喝道:“你们乱叫什么!”但是我不知原委。直到有一天,王国民站出来喝道:
“你们乱叫什么?这不是看我们家没人吗?”
这些死仔烂仔就大笑。我更莫名其妙。后来依宝告诉我,我才知道,王国民把我女儿当妹妹了,大家就也跟着他。我肺都气炸了,女儿你怎么这么傻!这些流氓,他们哪里只满足于把你当妹妹!
倒是王国民没有叫我“爸爸”,大家叫的时候,他只是打趣地笑,有时候也会骂两声。这是个真流氓。
女儿否认她答应当他妹妹。但是依宝告诉我,她是默认了的。依宝还告诉我很多。我宁可相信依宝,也不相信女儿。在我心目中,女儿总是不可信的,总是被教育对象,甚至总是个不能让我满意的差生。
我在仙台那些日子里,几次打手机给她,她都没有跟我汇报这些事。她辩解说以为这些没什么可汇报的。也许是吧,她不懂事,但是我相信这里还是有刻意隐瞒的成份。“这么一帮一侣混一起,很热闹很好玩是吗?”我道。
她张口。我立刻打断:“不要辩!你是我女儿,你肚子里多少大便,我还不知道?”
女孩子很多就是爱玩,玩坏掉了,最后被人玩到了手。男男女女泡在一起,总不是什么好事。有时候我回来,一眼就撞见他们在一起,说笑,那些男孩子竭力说些自以为很幽默其实无聊透顶的话,她却也在笑。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女儿就是这么不懂事,爱笑。我发现她变得很会笑了。跟房东玩“猫捉老鼠”游戏,她也跟着大伙笑。这种年龄,最容易受周围影响了,笑,说明她心动了,欣赏他们,甚至笑就是支持。这是我历来的逻辑,以前课堂捣乱,连笑的学生,我也一块处理。
我特别忌讳她在这时候笑。中国人皮厚,可是你是女的。而且她是“阵地”里唯一的女性,特别显眼,有一次房东生气了,冲大家叫:“你们笑什么?”
“没有笑啊!”大家耍赖皮。
“那个女的就在笑!”房东就揪住了她。
他们在说,她在笑。他们说流氓话,她也还傻呼呼地笑。一个女孩子,一笑,人家就有机可趁了。我很生气,把她叫回来。她应着,却在外面拖延。我又叫,她仍迟迟不进来。外面仍然有零星的她的笑声。“女娲!”我喝叫。
外面静了下来。她进来了,却不明白,问:“干吗呢?”
“把门关了!”我命令。
她不情愿地把门关了,仍嘟哝:“干吗嘛!”
“干吗?你说你干吗呢!”
“又没干吗……”
是啊,没干什么。看她那脸,红扑扑的,一看就是春心萌动了。“你要是觉得外面好,那你就别回来了!”我说。
那些男的比我更有吸引力。他们会哄她。据说有一次,王国民又缠着要给她东西,她不要,王国民就问:“妹妹那你要什么?”
她居然说:“我要的,你能给吗?”
王国民应:“当然喽!”
“我要天上的月亮,你能给吗?”
“当然能!天上的月亮水上找,我到隅田川给你捞。”
说得像唱戏似的,油腔滑调。她居然说:“我白天上课,晚上上班,回到家里澡堂早关了,天天没地方洗澡,你能给我解决这问题?”
跟一个男的说“洗澡”这词,她居然也能说出来!我当然理解,初来乍到,女儿她无法洗澡,但是至少……你不该问这流氓。这流氓有机可乘了:
“当然能喽!我叫日本天皇给你开个澡堂,24小时营业,怎样?”
她应:“说好了哦!”
“当然!真有24小时洗澡的地方呢!”
“哪里?”
“你哥明晚带你去!”
第二天晚上,他真带我女儿去澡堂了。我可以想象这个流氓的猥亵心理。女儿用塑料袋装着她要换洗的衣服,他窥探着我女儿的内衣,女儿一定不会把内衣内裤塞到里面去。那是自助洗澡房,塞进去一百元,洗20分钟。她进去洗,他就在外面等。她只觉得让他等,不好意思,说不要等。但是他说:“你要出什么事怎么办?你哥我得为你负责!”
操,负责!这话能把多少女孩子俘虏了。女人就喜欢被呵护,可是这恰恰是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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