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难道她江若梓没被雷劈死,没被刺客砍死,却要被水淹死?可是听说溺水而死的人死相会很难看……
但奇怪的是,她心里并没有多少对死亡的恐惧,只是有些遗憾,不知道我死后有没有人会伤心?苏涵清大概会头疼到哪儿再去找一个太女来顶替,秦心也许还是没心没肺的,墨尘呢?是不是会为她而流泪?意识渐渐地离我远去,朦胧中,她仿佛听见有人焦急的呼喊。
到底是谁……
太女殿。
“都是我不好,明知道宫里不安全,却总认为自己一个人足够。”墨尘一脸的憔悴与自责,虽然已换过一身衣服,但乌黑的湿发并没有擦干,紧紧贴在苍白的脸上。
“你放心,太女殿下只是轻微溺水,幸而营救及时,并无大碍。待我开几副安神调理的药,殿下喝了保准无事。”秦心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我真的是个不称职的暗卫,三番五次让殿下陷入危险中。”墨尘低声道。
“这也不能怪你,我们这位太女殿下实在难伺候。好在……她暂时失去记忆后似乎变了许多。”秦心叹了口气道,“好了,殿下醒来要是看到你这样子,一定会生气的。你还是先去梳洗一下吧!”
“我没关系,一会儿就干了。”墨尘摇摇头,把湿发拨到耳后。
“你啊!”秦心无奈道,“你要是不输给她七成功力,对付一个小小的刺客哪里会拖这么久?真是的!”
“我只要休息几天就会复原,谁知道……”墨尘紧锁着剑眉,“不过她们也越来越过份了,上次的下毒事件才过去没多久呢,照理不应该……她们也真不怕陛下回朝后彻查?”
“有什么奇怪的!”秦心耸耸肩,一脸的鄙夷,“陛下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这回还不顾满朝反对坚持亲征,回朝时……恐怕就要考虑退位的事了,狗急跳墙,这时候不干就没机会了!”
“这话不能乱说!”墨尘惊道,“还有,陛下身体不好你怎么知道?”
“放心,附近没人。”秦心压低了声音,继续道,“上回陛下驾临,我故意上前搀扶了一把,装作不在意地搭了一下她的脉,陛下早就病入膏肓了,太医院恐怕只是不敢外传而已。”
墨尘闻言不禁默然,魔医传人秦心的诊断自然是不会有错的,看来,这西夏是真的要变天了……
“对了,你觉得是哪一位出的手?”秦心又道,“那个刺客什么都不肯说吗?”
“我还没来得及问,先把人打下天牢了。”墨尘苦笑着摇头。
“也罢,既然有胆子进宫行刺,自然是无惧生死了,恐怕问也问不出什么的。”秦心也无可奈何。
“不管怎么样,总要尝试一下的。”墨尘沉默了一会儿才道。
“一会儿我来审问。”秦心慢慢地勾起了唇角,眼中也流露出一丝邪气。
“你别把人整死了!”墨尘皱眉道。
“有我秦心在,就算她想死也死不了!”秦心的声音很冷,一个字一个字都像是冰渣子似的,听在耳中,彻骨生寒。
与此同时……
“气死我了!”娇纵的少年狠狠地将手里价值不匪的茶杯摔得粉碎。他堂堂宁欣王府的小郡王,凭什么要嫁给那个传说中废物一样的太女?他绝不甘心!
“生气也没用,宫里的那位也看不见。”一旁的三皇女江若梅依然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楚玉,成大事者,最重要的就是一个忍字。”
“忍忍忍,我们到底要忍到什么时候?”楚玉依旧怨气冲天。
“快了……”江若梅眼中射出一种嗜血的狂热,那张和江若梓有五分神似的脸庞上却多了江若梓没有的煞气。
“你每次都说快了!”楚玉没好气地道,“上次一直说那个药灵验得很,定能杀她于无形,结果她只是在床上躺了两天,现在又像个没事人似的。”
“我怎么知道连那种密药都毒不死她?”江若梅恨恨地道,“这个太女的命还真硬!经这一闹,暗影已经怀疑我了。”
“暗影?”楚玉迷惑地重复了一遍。
“没什么,这事你不用知道。”江若梅自知失言,烦躁地挥挥手。
“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的!”楚玉一声轻哼,转身进内堂去了。
江若梅一声冷哼,满脸的无奈,若非宁欣王府的实力实在不容小觑,她才不会勉强自己去和这位胸大无脑的小郡王合作呢!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血红的焦土上尤自飘着浓黑的烽烟,几只秃鹫在上空盘旋着,似乎也是被地下沉重的腐尸味道所吸引。
金红色的火焰旗帜已被烧破了几个大洞,斜倒在地上,沾满了被践踏过的痕迹。
天地间似乎只剩下自己一个活人,江若梓想喊叫,但喉咙里却发不出声音。
一遍一遍在尸体丛中穿行,无数的记忆在脑中旋转着出现。但当她想去看清它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什么都抓不住。
“殿下,殿下,殿下……”遥远的天际出来温柔的呼唤。
江若梓抱住了头,我是谁?我是江若梓!即使现在用另一个人的身躯活着,但她的思想她的灵魂依然是自己的!
“殿下。”秦心的笑容狡黠中带着一丝精灵古怪。
“殿下。”墨尘的笑容温柔而羞涩。
“殿下。”苏涵清的笑容也和声音一样冷冷的,充满讥讽。
“啊——”江若梓一声大吼,坐了起来。
“殿下……”两个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随即,秦心几乎是用撞的扑进她怀里。
抬头,只见墨尘站在床前,满眼的担忧之色。
“我没事。”江若梓朝他笑笑。
“殿下刚才叫得好大声,做恶梦?”一看她醒来,秦心精怪的个性又冒了出来。
恶梦?江若梓皱起眉,努力回想梦中的事。但无论怎么想,都只记得一片红色,再要往深处想的话,就是一阵钻心刺骨的头疼,就像是不允许她触动那一片记忆似的。
“好了好了,您也别想了,先吃药吧!”情绪看她捂着额头不放,连忙示意墨尘把温在炉子上的药端来。
“又要吃药?”江若梓一副可怜巴巴的眼神,这才消停多久啊?
“殿下,这次属下不能帮您了。”墨尘歉然一笑。
“那你喂我喝!”江若梓只能退而求其次。
“这……”墨尘端着碗,求救似的看看秦心,左右为难。
“我去把那刺客押过来,相信殿下更愿意亲自审问的。”秦心却笑眯眯地站起来,顺手把墨尘按到刚才自己坐的地方。
“秦……”
“好了,从现在起,你要贴身保护殿下,时刻不得擅离!”秦心一边开门出去,一边理直气壮地说道。
贴身保护?不得擅离?江若梓“嘿嘿”地笑了起来。秦心啊秦心,你可真是七窍玲珑的人物啊!
“发什么呆?把药拿来啊!”江若梓得意地勾了勾手指。
墨尘小心地舀起一勺药汁,先吹凉了,才送到她唇边。
真是享受啊!不过如果碗里的不是药而是果汁就更好了!江若梓一边想着,一边迷迷糊糊地张嘴把药吃了。
“噗——咳咳咳……”还没吞下去,一股又苦又涩,还很恶心的感觉就从胃里冒出来,呛得她把入口的药全喷了出来。
“殿下!您没事吧?”墨尘慌忙放下药碗,轻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这是什么药啊?这么难喝!”江若梓擦去眼角被呛出来的眼泪。
“良药苦口。”墨尘耐心地道。
“不行!说什么我也不喝!”江若梓拼命摇头,一脸恐惧地看着那碗漆黑的药汁。
“殿下,一口气喝下去,一下就好了。”墨尘无奈,苦笑着把碗递她。
“我喝下去有什么好处没?”江若梓眼睛一转,笑眯眯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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