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孩子都有过被男生戏弄吓唬过得时候,记得小时候几个同学有时候打趣,经常互相将一些鬼故事之类的,记得最清的就是聊斋里的,被冤枉的女子会变成厉鬼之类的索命,没听到这里,几个女生就吓得尖叫。婉婉也是其中之一,那个时候她做梦也不会想到,这样恐怖的事情竟然有一天会发生到自己的身上,这段时间,时时刻刻都闪现在面前的那张脸--那张年轻的、满是血污的清秀面孔竟然再次活生生地骤然出现在离自己不到十公分的地方。惊见的那刹那,她第一反应是怀疑自己的眼睛,可是在几乎与那个雨夜同意的灯光下,她看得如此清晰,除开没有鲜血和泥污,那根本是同一个人的脸,甚至连右嘴角下那颗痣的位置都一模一样。不可能会错!自己日夜都在为这个人受着良心的谴责和煎熬,怎么可能看错!她竟然就这么毫无预警地再次出现了,为什么?难道这个人此时不应该是长眠于地下,受着虫蚁得咬噬么?
有鬼,被她无辜撞死的女鬼向她索命来了!郝莲婉婉尖叫一声,恐惧漫无边际地席卷而来,眼前顿时一片漆黑,瘫倒在了地上,可是在她失去意识前,她发现那个应该扑上来向她复仇的女鬼竟然比她还怕,拉着身边男生的手拔腿就跑。
天哪......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崩得太久太紧的神经骤然断裂,她再也支撑不住,意识陷入模糊。
要说婉婉也不是特别倒霉,有一件事也算婉婉歪打正着呗。刚结婚的时候,欧阳杰给了婉婉一大笔前,说是一个月一给嫌麻烦,结果赶巧碰到了一个总也不联系的同学,同学绘声绘色的跟她描绘他们公司正在销售一片空地,然后等着升值,说来说去就是传销的,婉婉哪知道啊,被同学的巧舌如簧说迷糊了,爽快的签了合同,等欧阳杰回来一看,上网一查,根本没有价值的土地。想退掉又不可以,这件事就这么放下了。有一次婉婉想起来了,想出售,于是就放到了网上。心想也许有人看上了,其实,婉婉可没想着如何转嫁风险。她只是想放在自己手里决定是快废物,也许到了别人手里就是宝物,反正实话实说,有人买就卖,没人买就放着。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不,真有人来信了,说是要这块地。李纨经过了一番调查。原来这块地的下面是一个私人的祖坟。听说后代在国外,非常有钱,进一步调查。原来是俞阳城的房产大亨刘念州家的祖坟。因为刘念州的祖父想着自己百年之后回到家乡,就这样,这块废弃的土地价值飙升。
"郝莲婉婉进医院了!"
医院里弥漫着特有的消毒水味道,刚做完手术的妇产科大夫有些遗憾地对等在外面的二人说道:"流产了,不过她还年轻,身体也很健康,以后还有机会......"
欧阳杰面色铁青,一拳重重砸到墙上:"怎么会这样?我们晚上分开的时候还好好的!"
医生说:"入院之前已经有先兆流产的迹象,你不知道么?而且孕妇很明显受到了强烈的刺激。"
李纨不确定地追问:"什么刺激可以领她流产?她一向都很强壮的。"
"太强烈的悲伤、兴奋、恐惧都有可能。"
欧阳杰慢慢坐到身后的长靠椅上,把头埋到膝盖里,身姿微微发抖。李纨心中又急又痛,握住他的手安慰道:"你别急,大人没事就好,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都是我不好,明明看着她这段时间里心神不宁,还去逼她,我真混蛋......我该怎么跟她交代,怎么跟她的父母交代......他们把那么宝贝的女儿交到我手上......我......"
李纨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得他的声音都哑了,交握的手心里全都是冷汗,心里更加难过,把自己骂了十遍都不止。她心中忐忑不安,虽然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直觉与郝莲婉婉近来的际遇有关,不由得万分懊恼为什么当时要同意与郝莲婉婉"狼狈为奸",将自己陷入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
"不怪你,都是那个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王八蛋!"
欧阳杰定了定神,把头抬起来,狠狠咬牙道:"那小子,我绝不会放过他,他一定要为他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医院长廊里惨白的灯光照到他的脸上,让他眼里的阴狠寒冷刺骨,眉骨上的疤痕更是泛了白,李纨暗暗心惊,凉意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晚郝莲婉婉始终未曾清醒,即使在昏迷中也是将身体蜷缩起来,像一个受到惊吓的婴儿,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微微颤动。欧阳杰在一边守着,心如刀绞,胃部泛起一阵阵抽搐痉挛,他从不自大,却颇为自负,保护妻儿,在他看来是男人天经地义该担负的责任,可是对自己的两任妻子都没能尽到这种最基本的责任和义务,无能为力的疲惫感第一次在他成名之后击中了他。
他把脸搁到郝莲婉婉的手心里:"是我对不起你,没有保护好你,你一定要给我一次机会原谅我,好么?我已经错过一次,实在没有力气再错第二次了,这真真会要了我的命的。"他声音微涩,末了竟然隐约哽咽起来。
一直到第二天郝莲婉婉才恢复意识,事实上在她睁开眼睛之前,她就凭一个母亲特有的直觉察觉到腹中的小生命已经逝去,而整件事情--从雨夜撞车开始到昨晚的死去之人复活,都像放电影一样在她脑海里飞快的过滤着,每个片段,尤其是令人生疑的镜头更是被放了慢镜,她的眼皮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这种怀疑让她觉得遍体生寒。
李纨和欧阳杰曾经的断言加深了她的恐惧。
"如果不是你特别倒霉,那么这就是一个为你量身定做的陷阱!"
"郎云天,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她是会经常犯傻,可还是有最基本的逻辑推理能力,当郎云天嘴里那具已经被掩埋了实体活生生出现在面前,而且看到她这个肇事之徒竟然转身就跑的时候,事情便真像大白。所有曾经细微的蛛丝马迹,由模糊变得清晰,这是个天衣无缝的阴谋,从那个可怕的雨夜他踏上她的车那刻开始--又或许更早,这个阴谋的序幕便已经缓缓拉开,齿轮一旦开始运转就不会再停下来,而所有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他,他做好了一个完美无瑕的陷阱,看着她一步一步地踩进来。在她痛苦、内疚、生不如死的时候,他却在一旁欣赏自己的杰作。
她多么不愿意相信啊,那个尚在襁褓之中就相识的伙伴、少年时代倾心相爱的情人,竟然会制造出这样惊天的阴谋来陷害她,他这样一次又一次的背叛她、伤害她,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而自己竟然曾那样深爱着他,为他心甘情愿地付出一切,不惜伤害父母家人,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到底是什么可以让人如此丑陋丑恶,郝莲婉婉心里燃了一团火,身体却凉得像冰,她希望自己能够永远地沉睡下去,再也不必面对这么可怕而残酷的真像,睡吧,只有沉睡才能让她有地方躲藏。
冰凉的泪水顺着眼角沁到枕头上,马上有人握住她的手:"囡囡,囡囡......"
是欧阳杰,郝莲婉婉听到自己胸腔里惶急的心跳,不行,这个时候不能倒下去,她不能睡不能逃避,她还有丈夫,她倒下去了,欧阳杰该怎么办?这是个阴谋,除开伤害到她,她的孩子,更还会波及到其他人。在生死边缘的这刻,郝莲婉婉骤然醒悟,她不能永远把自己当成一个孩子,生活在别人的宠爱保护里,面对蓄意的可怕阴谋,她必须化身成为勇敢的展示,张开羽翼保护自己所有的一切,自己心爱的人!
她发了狂,虽然眼帘几乎重若千斤,还是用尽毕生力气强撑开来:"欧阳杰!"
欧阳杰一把将她搂到怀里:"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她靠在他怀里,轻声说道:"有人要害我们。"
欧阳杰摸了摸她的头发:"我知道,我不会让他得逞的。郎云天,他想要的就是那块地,他以为拿这事勒索、要挟你会让我分心,让我疲于应付没时间搭理他,我不会让他如愿的。刚刚张仁成打了电话过来,我已经让他临时改标的把那块地抬价投下来了,相信我,这只是个开始,我绝不会让他有任何冒头的机会!"
郝莲婉婉一把反手抓住他,低声叫道:"不会这么简单,他的来意一定不会这么简单,他要我们死!他费这么多心思布这么恶毒的局,是要置我们于死地!"
秋风撩动了窗帘,雨的气息顺着风一起涌进来,秋末大雨里冰凉的寒意,让人觉得冬天提早到来了。
郝莲婉婉又在医院赖了几天才出院,李纨跑来陪她:"住这干吗啊?你以为是酒店呢?老化都说不入医门不入官门,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郝莲婉婉说:"不想回去,房子那么大,空荡荡的怪不舒服的。"
其实是因为前天她接到了家具商的电话,说她订的婴儿床到货了,已经送到了家里。这个孩子是她和欧阳杰期盼了很久的宝贝,就这么平白没了,她觉得简直没办法去面对那间已经逐渐成型的婴儿房。想一想,欧阳杰是多么的从内心里渴望这个孩子的降临啊,她才刚怀孕,他就去买了好多大胖娃娃的相片贴在墙上,还买了十几个洋娃娃摆在客厅里、卧室里,每天晚上一定要看一段《新生指南》才肯入睡,看他那样一个大男人笨手笨脚地做着这些事,她当时心里还在暗暗好笑。可是现在,就因为她的不小心,不坚强,让这一切成了泡影成了灰......
"不如让你妈住过来陪你吧。"
"妈妈今年刚退休,和爸爸出去旅游了,我怕影响他们的心情,还没告诉他们呢。"她看见李纨似乎有些担心,反过来安慰她:"不怕,今天就回去了,保姆已经找好了。"
李纨有些嗟叹:"唉,或许你和这个孩子没缘分,不过医生也说了,你还年轻身体又好,很快就能再要孩子了。待会欧阳杰会过来接你是吧?那我先走,公司里还有事--还是你的事呢。"
"什么事啊?"
"这几天事多,欧阳杰可能忘了告诉你,你那块地竟然有人要了,真奇怪。"
郝莲婉婉吃了一惊:"谁啊?"
"不知道,前几天太忙,本来约见面我都给推了,结果那边竟然急了,问是不是要加价,还说价钱好谈。我真是太奇怪了,这行做了这么久,真没见过这么蹊跷的事情,难道那块坟地下面埋着金子?我回头得好好帮你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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