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吧，我在听。”苏沫吸了口气说道。

“裴浩说张天祤和那女生谈了五年了，双方家长都认同了，期间因为张天祤不小心出轨分了一次，张天祤一直求她原谅，后来就是在张天祤生日那天重归于好，裴浩说他们经历过很多，张天祤家里有段时间出事的时候是那女的爸爸出面解决的。裴浩说，”季悦薇顿了顿“他和你不可能。”

苏沫听的出神，五年那么久。

“但是，沫沫，我觉得凡事皆可能嘛，对不对！你不要气馁啊，我绝对支持你的。而且我觉得张天祤对你的态度，他肯定对你是有点感觉的。”季悦薇改了语气，鼓励着说“他对你那么好。对不对？”

“嗯，我知道了，悦薇。”苏沫有气无力的回答到，担心季雨薇再追问自己下去又接着说“悦薇，我手机要没电了，先不说了。”

“好，苏沫，照顾好你自己”季悦薇不放心的说道“如果哪里不开心就打电话给我。”

“好。”挂掉电话，苏沫无力的躺在床上。眼泪止不住委屈的往下掉。

“你怎么了？”妈妈推开苏沫的房门，看见趴在床上嘤嘤哭泣的女儿不解的问。

“没，只是心情不好。”苏沫抹了抹眼泪说道。

“是因为考试成绩出来了吗？”妈妈坐到床边温柔的抚摸女儿的头发安慰着说道“考的不好没关系。”

“妈妈，我想去外婆家住几天。”苏沫躲进母亲温暖的怀抱说道。

“乡下吗？”妈妈吃惊的问道。这孩子不是一向觉得乡下虫多，不肯回去的吗？

苏沫红着眼眶点点头，“我想明天就去。”

妈妈狐疑的看了看苏沫，最终点头说：“那晚上给外婆打个电话吧。”

晚上给远在城市郊区的外婆打电话，外婆的声音颤抖而喜悦“好好，你过来，我让你外公带你爬山去，今年我们后面那座山开了好多花。”快挂电话时苏沫还听见外婆对外公喊道“去把养在院子里的鸡挑个壮的出来。”

老人对于小辈的到来总是满怀期待与喜悦。

妈妈因为要上班所以只把苏沫送到了客运中心，她担心的说“沫沫，不要给外公外婆添麻烦，住不习惯就回来。妈妈来车站接你。”

“好。”苏沫笑了笑说“如果季悦薇来找我，就说我很好，只是回乡下散心。”

“好。”妈妈应答到，转身把后车座上的保健品递给苏沫说“把这些带给外公和外婆。”妈妈从不多干预苏沫的生活，她总认为苏沫有自己的隐私和世界，只要苏沫不说她也从不多问。

“嗯，我去了。”苏沫拿着东西下车，独自一人乘上开往清坊镇的客车。

苏沫坐在靠窗的位置，出神的看着窗外飞快闪过的风景，汽车在盘山公路上蜿蜒而上。

2个小时的车程终于来到清坊镇上唯一的站点，外公早早骑着三轮车等在下面，苏沫拿着东西笑着跳下车，外公是个诚恳老实的男人，大半生交付给土地和劳动，晒得黝黑的健康肤色，已经年近70，却还可以独自下田，身体健壮。

外公看见苏沫笑容可掬的快步迎上来接过苏沫手里的东西，捏了捏苏沫的肩膀说“才多久没见，苏沫就那么高啦。”

苏沫看着外公额头上清晰的皱纹才意识到自己真是太久没回乡下探望这两位从小就格外疼爱自己的老人了，苏沫愧疚的说“前一年因为高考的事情所以特别忙。”

“听你妈妈说你考上高中啦，高中好，我们家就缺个大学生，你弟弟是一点也不争气的，成天只知道管家里要钱去网吧，我是老了，怎么也不知道那电脑有什么好的。”外公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一边把三轮车转了个方向，示意苏沫坐上去。

苏沫秀里秀气的爬上三轮车后环顾四周，小镇要比印象中的更有了些人气，车站的对面也开了家小卖部，小卖部门口挂着被风吹的刷刷作响的塑料布，路边还停着几辆拖拉机，有三五个男子聚在一起抽烟，路边的紫色野花兀自开放，农田里都是一座座暖棚，外公卖力的骑着三轮车，苏沫在后面看着外公蜷曲的后背，不忍心的好几次说自己可以慢慢走进去，都被外公一口否决。

三轮车缓慢的驶进小村庄，浅灰色的矮楼房间夹杂着一条条年代久远的陋巷，各家窗户上都贴着陈旧的红色剪纸，外公碰上熟悉的相邻就会对他们说“这是我城里的孙女。”骄傲之情现于言表。外公在自家院子门口挺了下来，转身扶苏沫下车，外婆从里面迎出来，一把抱住苏沫，身上有着稻草的沁香。外婆精瘦而粗糙的大手不断抚摸苏沫，直到外公放好车回来对她说“你让沫沫进去坐啊。”她才反映过来把苏沫领进屋子。

苏沫指着桌子上的补品对外婆说“外婆，这是妈妈让我给你带的，里面还有一盒进口巧克力，妈妈说你喜欢。”

外婆笑着把东西拿进里屋“哪是我喜欢，是你外公爱吃又不好意思说，只好我老着脸皮帮你妈说我要吃。”苏沫听完，心里一阵触动。

因为苏沫回来，舅舅特地带着老婆和儿子拿着自家养的老母鸭赶了回来，外公不仅杀了一致鸡还特地从邻居家买了几条大黄鳝，晚上烧了一大桌子菜，一大家子其乐融融，苏沫仿佛回到儿时过新年的时候。

晚上苏沫睡在外婆另外给她准备的屋子里，床单和棉被都是特地重新准备的，但换了个环境苏沫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苏沫索性起床搬了个木椅坐到后院去，处于冬季的后院水塘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在月色之下呈现暗蓝色，风夹带着纯净寒冷的空气直闯肺叶，打的苏沫一个激灵，苏沫只好摇摇晃晃站起来回到房间裹着被子沉沉睡去。

那夜的梦里，苏沫遇见了张天祤。梦见和张天祤一起坐在破旧的公车上，苏沫不知道公车的目的地是哪但以为坐在旁边的是张天祤所以内心并未感到恐慌。苏沫转头冰凉的手指附在张天祤温暖的手上说“祤，我很想念你。”张天祤一如既往的温柔的笑着，反握住她的手说“沫沫，我也一直很想念你。”苏沫被张天祤的回答惊醒，睁开眼发现已经是清晨，也许已经是正午，因为阳光已经透过玻璃窗户折射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