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晦理直气壮的说道:“臣下居心拨测?那庐阳王刘义真是不是皇族,还不是少帝您一句话的事情,我等只是给您出出主意罢了,哪里称得上是居心拨测了?少帝这般说话,当真是寒了臣下心了。”顿了一顿,谢晦又缓缓说道:“臣下为了大宋江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却想不到收到了少帝如此猜忌,当真是寒了心了,大不了我谢晦不做什么劳什子官职,回家养老种田好了,岂能在这黑暗朝廷之中,受到这种窝囊气,当真是丢人现眼。”谢晦越说越语无伦次,不知道其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连少帝刘义符也是颇为不解看着怨言甚多的谢晦,一副无可奈何模样。少帝刘义符哼道:“怎么?谢晦你这是又怨言了?是也不是?”
谢晦缓缓说道:“臣下不敢,臣下只是依照现实说话而已,并非是什么怨言。”
少帝刘义符叹道:“其实朕也知道你有些怨言,然则这庐阳王刘义真是朕弟弟,怎么可能忍心杀了庐阳王刘义真呢?换句话说之,谢晦,若是你儿子误了国家大事,你若是杀了,心中悲痛不悲痛呢?”
谢晦低下头来,这句话着实是无言以对了。
少帝刘义符叹了口气,环顾周身,奇道:“怎么檀道济没有过来?”
其实檀道济早就围攻庐阳王刘义真去了,自然没有前来含章殿。傅亮缓缓笑道:“檀道济昨晚吃坏了肚子,如今拉肚子一夜,现在两腿酸软,起不来了。”
谢晦哈哈笑道:“是啊,是啊,檀道济威风凛凛,如今却不敢再威风了。”
少帝刘义符叹了口气,道:“吃坏了肚子?那府内可能用了御医?要不然朕便派一名御医过去,诊治一下?”这一席话,显然是询问这徐羡之、谢晦与傅亮了。
傅亮缓缓说道:“檀道济昨晚拉了一夜肚子,如今身子颇为有些虚弱,已经好了差不多了。等到檀道济身子恢复过来,定然可以打败那北魏敌寇,使得我大宋平安无事。”
少帝刘义符听的就是这一番话,旋即缓了口气,道:“这就好。你们还有什么事情了?”
徐羡之、谢晦与傅亮对望一眼,均知道这是皇上再下达逐客令了,便笑道:“臣等无事了。”
就在此时,只听到一个粗狂声音传了过来,那声音大声说道:“臣檀道济有事。”
少帝刘义符微微一笑,道:“说曹操,曹操便到了,这檀道济来得着实是时候。”
那檀道济左手拎着一个油布包裹,看不出来其中拿着什么东西。
少帝刘义符也看到了,便说道:“不知道你手中这东西是什么?”
檀道济哼道:“少帝不知道,庐阳王刘义真竟然阴谋造反。”
此言一出,少帝刘义符微微一怔,惊讶出声,道:“什么?庐阳王刘义真竟然阴谋造反?”
檀道济缓缓说道:“正是,臣本来在家中静养,谁知道庐阳王刘义真竟然率军赶了过来。庐阳王刘义真当时就想要杀了臣,臣无可奈何,便令家丁吧门堵住了。”
少帝刘义符心下一颤,心道:“既然檀道济来了,又说庐阳王刘义真阴谋造反,若是如此,只怕庐阳王刘义真如今凶多吉少了。”便缓缓说道:“然后如何?”
檀道济叹道:“谁知道庐阳王刘义真竟然带了一些乌合之众,这些乌合之众,自然不是臣下家丁经久实战了,臣下成为大宋长城,自然也是训练家丁,这些家丁训练有素,比之于那些禁军,也不差许多,谁知道庐阳王刘义真那些乌合之众,一见臣下精兵,自然吓得频频逃窜。臣下那些家丁不懂事,不知道这位公子哥就是大名鼎鼎的庐阳王刘义真,”说到了这里,檀道济缓了口气,便不再说。
少帝刘义符隐隐约约感觉道事态颇为严重,怒道:“后来怎么样了?”
檀道济诚惶诚恐跪在地上,哽咽着嗓音道:“臣下那些家丁颇为强悍,竟然因为这位公子哥冒犯了臣下,而将那位公子哥当众肢解,臣下颇为难过,便杀了几名家丁,悬挂于家门上,以儆效尤,臣下去收集庐阳王刘义真残肢,只剩下了这一刻头颅了,其余那些残肢,都被恶狗吃了去。臣下当时拼命阻止,也不能阻止了。”说完这句话,檀道济将那油布放在地上,展了开来,果然是庐阳王刘义真项上人头,只是鲜血淋漓,看起来颇为恐惧。
少帝刘义符身形一颤,怦然一声,跌倒在地,徐羡之、傅亮、谢晦与檀道济大吃一惊,急忙奔上前去。
那少帝刘义符已经缓缓站起身来,哼道:“你们想要朕离开这天子之位,实话实说也就是了,为何要残忍般杀了朕的二弟,朕的二弟何罪之有?竟然被你们活生生肢解开来,你们是不是没有良心了呢?”
徐羡之、傅亮、檀道济与谢晦齐齐叩首道:“臣下知罪。”
少帝刘义符摆了摆手,道“知罪?如今庐阳王刘义真已经死了,你们就是有罪,那又如何?朕又能把你们怎么样?”叹了口气,缓缓说道:“罢了,罢了,你们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朕今日累了,早朝便不去了。”身形一颤,摇摇晃晃走进了含章殿内。余下徐羡之、谢晦、傅亮与檀道济四人面面相觑,心情颇为复杂。
大宋皇宫含章殿处处透着阴谋险恶,少帝刘义符呆呆而立,这一夜少帝刘义符一夜未归,与随从泛舟纳凉,颇为怡然自得,虽说如此,那庐阳王刘义真鲜血淋漓头颅,却无时不刻不再少帝刘义符脑海之中盘旋开来。
此时湖水碧波荡漾,四下里颇为清新不已,念及赫连灵,少帝刘义符心中无缘无故浮现出一股酸味这自然是吃了江陵王刘义隆醋了。
此时夜色颇为幽静,几朵残云划了过去,使得昏黄月色浮现出一种朦胧美。
一名随从缓缓说道:“少帝,如今天色已晚,咱们还是回去了吧。”
少帝刘义符摇了摇头,不吭不响坐在了船头,缓缓叹了口气,道:“若朕不是天子,那二弟会不会就不死了呢?”伸手抚摸着荷叶,少帝刘义符心中思潮涌起。
那随从微微一怔,道:“少帝,您太劳累了,应该多加休息才是,万万不可想太多了。”
少帝刘义符呵呵一笑,道:“朕如今就有朝不保夕日子,与其回到了含章殿,还不如在这湖水之中荡漾开去,岂不甚好?”
那随从无言以对,只能孤零零看着少帝刘义符略显苍白的脸色。
少帝刘义符微微一笑,道:“朕如今便有朝不保夕日子,不知道这天子之位,还可以坐上多久,又可以活到什么时候。”
那随从微微一笑,道:“少帝,您想要多了,纵然那徐羡之、檀道济、谢晦与傅亮功高震主,也着实不敢肆意妄为。”
少帝刘义符微微一怔,奇道:“何以见得呢?说来听听来。”旋即悠然自得双脚伸进湖水之中,只感觉一股凉意袭了上来,颇为凉爽宜人。
那随从缓缓笑道:“毕竟先帝驾崩才数月之久,这些自命不凡的顾命大臣,自然不敢肆意妄为了。”
少帝刘义符呵呵一笑,道:“咱大宋就是不缺这种肆意妄为臣子,像那檀道济如何不知道庐阳王刘义真贪生怕死,竟然还这般将庐阳王刘义真残忍肢解,当真是目无王法,然则朕又无能为力,这檀道济口口声声说庐阳王刘义真阴谋造反,可是死无对证,让朕如何为庐阳王刘义真昭雪呢?”
那随从叹了口气,道:“然则这檀道济着实是目无王法,竟然肆无忌惮伤害皇亲国戚,若是如此,倒不如直接给这檀道济一个罪名,杀了就是了。”
少帝刘义符叹了口气,道:“说得容易,坐起来就难了,这檀道济身经百战,成为咱大宋长城,咱大宋如今正是用人之时,若是杀了檀道济,岂不是令天下臣子心寒不已?朕也是颇为不舍,待得这檀道济击退了北魏,然后再杀了不迟。”
那随从眼珠子一转,笑道:“少帝此计甚妙,我等颇为钦佩不已了。至于那徐羡之、谢晦与傅亮三人应该如何?”
少帝刘义符缓缓说道:“若是朕可以杀了那檀道济,这徐羡之、谢晦与傅亮三人何足道哉,不过是小虾米罢了,你仔细想想,若是大鱼都被咱们吃了,那小虾米也就不足为奇了。”;那随从摇了摇头,叹道:“少帝此言差矣,正所谓:吃空大树者并非是啄木鸟,而是白蚁,这白蚁别看颇为幼小,却厉害非凡,稍有不慎,就会把大树吃空,只剩下一具空躯干了。”
少帝刘义符缓缓叹了口气,道:“说得也是,这些蛀虫虽说颇为幼小,不足为奇,却足足可以吃空我大宋江山,到了那时,朕就悔之晚矣了。”
那随从点了点头,道:“为今之计,就是不得不防,若是咱们掉以轻心,那就给了顾命大臣有利机会,若是咱们提高警惕,那些顾命大臣就会觉得岌岌可危,毕竟这些人想要密谋造反,若是被知道了,那可是诛灭九族大罪,罪无可赦,这些顾命大臣密谋造反之前,一定会衡量一下,到底是反对皇上呢,还是支持皇上呢,而少帝您便是关键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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