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知雪与钟离榭刚进王府大门,一团白色身影便扑了上来,抓着钟离榭道:“钟离公子,你可算回来了!”
“道长等我,可是有事?”钟离榭吃惊地望着他。
寻隐拼命点头,一旁姚知雪插话说:“他想看看夜菩提。”
钟离榭对寻隐的器痴癖好也算略有了解,闻言,当下一笑,将右手腕上的念珠取下递给寻隐。
寻隐当即好像要交接什么极为珍贵的宝贝一般,小心翼翼又郑重其事地手捧而过,手指从一个个红色的菩提子上依次滑过,此时的他安静又认真,甚至感染了门口的守卫与路过的下人,全场一时变得寂静安然。
见他要俯身仔细观察,钟离榭赶紧提醒:“道长小心些,菩提子内有千百万只被吞的魂魄,若没有准备可能会受不小的惊吓。”
寻隐默默点头。
钟离榭又问:“不若我将夜菩提唤出,介绍道长认识?”
“不必了不必了!”寻隐当即惊恐得摆摆手,匆匆忙忙将夜菩提换给钟离榭,一声不吭离开了。
“道长这是怎么了?”钟离榭边将夜菩提戴上边问。
姚知雪望着寻隐渐行渐远的背影,沉默不语。
管家上前道:“王爷,易师父,小的让厨房热热菜。”
“也好。”钟离榭道。
姚知雪想了想说:“为师先去瞧瞧琉琉好了。”
“若是如此,弟子命下人将饭菜送到师父房内。”
她点点头,而后独自离去。
来到琉琉住的厢房外,刚进庭院便听见低低的哭泣声,接着洛春儿推门出来,垂头丧气的心情很是不佳。
见着姚知雪,洛春儿沮丧之色当即被笑容冲淡一些,忙跑上来挽着她的手道:“师父可算回来了!一大早便不见了人,弟子可担心死了。”
“怎么回事?”姚知雪指了指房内。
洛春儿道:“小师妹一直哭着要离开京都回门派去,弟子与易师伯都在劝她呢。”
姚知雪便走进房去,见琉琉埋头在易岸怀中嘤嘤哭泣,易岸木头似的也未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拍着她的背跟着愁眉苦脸。
“琉琉。”
姚知雪唤了一句,琉琉便立马从易岸怀中出来,哒哒跑到她面前,小小的手扯住她蓝色袍袂,边抹泪边道:“狮乎,琉琉想回到庙里去,琉琉在这里好怕怕!”
“师父在这儿,你怕什么?”
“可是……可是如今的狮乎好弱……连琉琉都打不过,呜呜。”
被小徒弟嫌弃的姚知雪当即满脸黑线,手中桃枝轻敲琉琉的头以示惩戒,道:“琉琉在怕什么,跟师父说。”
“是点点,点点在这里,那东东也一定会来的!东东一旦发现琉琉,就会将琉琉抓回去的!琉琉不要回去!琉琉讨厌东东!呜呜!”
什么点点东东西西,这丫头说话真的是乱糟糟!
姚知雪耐心地思索了一番,蹲下身问:“你说的点点,可是一枚印章?”
琉琉认真地说:“不是的,点点很大的,有房子那么大呢!跳起来还有‘咚咚咚’的声音!”
姚知雪看看易岸,又瞧瞧洛春儿,确信是没人听懂了。
唉,此事的原委,问琉琉还真不如问点魂印来得实在。
姚知雪放弃了,道:“不若大哥先带琉琉回闻栖峡,顺便代我们向富贵大叔和奚玄子报个平安。”她又看向洛春儿,“春儿也可先回,毕竟你看,大哥愣头愣脑的,琉琉智商又很捉急,两个呆瓜搭伙回去为师甚不放心。
“你负责领导就可,什么粗活都叫大哥去做,有危险尽管躲到他身后,一般人砍不死他的。待阿榭京都之事了结,我们也会即刻回山。”
闻言,阿呆与阿瓜互看了一眼,却仍是傻傻的。
洛春儿心想自己在此也无事可做,加之姚知雪说得太有道理,易岸倒不打紧,琉琉这瓷娃娃一样可爱的女孩,可是会引来很多觊觎的,为了小师妹的安危洛春儿当即点头道:“那就听师父的,春儿一定照顾好他们,安全到达门派。”
见她答应,姚知雪也十分高兴。毕竟之前洛春儿可是连与易岸共处一室都怕的,但如今愿意和他一同出行,说明洛春儿的心防已差不多卸下了。
“那你们何时启程?”
琉琉拼命举手回答:“立刻马上现在!”
洛春儿道:“那弟子现在去收拾东西,下午便出发。”
姚知雪点点头,洛春儿便走了。她留在房中,嘱咐琉琉与易岸路上的各项事情,尤其是要听洛春儿的话,两个人学生听讲似的端坐在地,神色很是认真,皆乖乖点头答应。
回到房中已有些晚了,姚知雪刚进门,便见钟离榭坐在桌前,面对着食盒发呆。
姚知雪饿得紧,上去便揭开盖子看有什么吃的。
钟离榭道:“饭菜有些凉了,要不弟子叫人再热一热?”
“不必了,不打紧。”她坐下来端了饭便狼吞虎咽起来,想想做人,吃喝拉撒睡,一件都缺不得,真是麻烦。
不过美食与美觉又都是好事呢,万万不可辜负,嘿嘿!
钟离榭试探着问:“师父最近在忙什么,可否与弟子说?弟子亦想为师父排忧解难。”
姚知雪咬了半块洋芋在嘴,与钟离榭对望半晌。
有想过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他,说那个所谓的先祖不过是个靠吃人魂魄丧心病狂的神棍,说他还间接引起了宫变,说他还一心想杀了你!
但是钟离榭会信吗?
其实他信不信都无所谓,她有自信能和寻隐联手,将点魂印毁了,保他安全,保他国家安全。
那还有解释的必要吗?
姚知雪最终摇摇头:“没什么,一些琐事罢了。”
钟离榭眸子里瞬间被阴霾笼罩,他哑声说:“师父不告诉弟子,是觉得弟子帮不上忙么?”
从某方面说,的确是这个原因。但姚知雪说不出口,只得保持沉默。
“弟子知道了。”钟离榭抛下一句话,当即起身离开。
姚知雪饥饿感瞬间全无,盯着满桌的菜肴再没一丝食欲。她叹口气,默默放下了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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