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乍然变黑,太阳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世界笼罩在漆黑之中。
黑夜不可怕,因为还有星光、月光等微光给人心安的慰藉。可怕的是此刻的这种漆黑,这是浓厚的死亡之色!
——这种黑暗、连带空气中令人窒息的气息,使得人恐惧万分!
人群在惊慌、在奔逃、在冲突、在相互践踏……,一片混乱!
顷刻间,整个大陆的乡村集镇、山林田野、江河湖泽……,各处各地的家禽、野兽、甚至空中飞禽、地层虫蚁……一切生物,都出自本能的四处亡命逃窜。
无论凡俗界还是修真界、无论妖界还是魔界、整个世界被恐惧所统治……
不断的尖叫和惊吼声此起彼伏……。人类用发出的惊恐的声音来抗拒恐惧,小孩的、老人的、女人的、男人的……,各种飞禽走兽用鸣叫和嘶吼来抵御未知的恐怖,鸟雀的、虫蛇的、猛兽的……!
一瞬间的混乱,来的太快太直接!
天地失色后,约半刻时间过去,空气突然一滞、一股无比强大的窒息突然而至,所有正在惊叫的生物都被一股无法抵抗的力量扼住了咽喉……。
——整个天地突然被某种力量拘束住了,陷入静止!
失去了光亮……
失去了风云……
失去了空气……
失去了声响……
世界仿佛失去了一切……,能让人生生感受到的唯有恐惧!
——恐惧在血液里发酵……
——恐惧在骨髓里流淌……
——恐惧在心脏里搏动……
——恐惧在脑海里跳舞……
……。
在这种静止中,不断有鸟雀从天空掉下,不断有水中鱼虾、泥土里的虫蚁无声无息死去,不断有野兽突然委顿抽搐、也不断有人突然倒地死去……。
在这种静止中,天色开始微微发亮……
这种静止保持了大约半刻时间。
蓦地,天地突然似乎失去了什么、同时又增加了什么,产生这种变化的一息之后,那种拘束的力量也忽地消失,山川、河流、一切动、植物恢复了呼吸和自由。
于是,惊呼、尖叫、混乱又重新开始。
人群密集处遍地狼藉!
天空逐渐变得更为亮一些,灰蒙蒙的,——这种“灰”中略带血色。
奔逃的人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些倒下不动、伏地不起的死者重新开始了抽搐、动弹。如果再仔细点察看,会发觉他们原本死鱼般的眼睛逐渐有了光泽、眼球慢慢开始充血……。
就在几个呼吸的时间后,许多的“人”自地上爬起,其形丑陋不堪、状若怪物,踉跄着、跌撞着,朝其他人扑去……。
突然,狼奔鼠窜的人群中传来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接着是更多的哀嚎、更多凄厉的求救声……。
那些重新站起的“人”,突然变得狠厉、残暴,像是吃人的野兽、更像索命的恶鬼!
嗷!……
昂!……
那些重新站起的“人”,发出不属于人类的嘶吼!
许多人被这些突变的怪物吓得双腿发软、跌倒在地,不等他们努力站起,那些突变怪物便扑了过去,顿时撕咬啃噬、肉碎血溅四起……,密集人群愈发混乱不堪,恰如人间地狱。
——这不可思议的一切,从天地突变发展到人间炼狱,仅仅过去一刻钟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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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海楼二楼。
当掌柜发出慌乱而凄厉的声音,喊出“快点灯、快拿明珠来!快、快、将照明的家什用起来”的话语时,周时节亦口中大喝:“动手!”同时从储物袋中拿出精品宝刀,抬手便朝着掌柜发声处抡去。
黑暗中,掌柜的话音刚落,其置身处便响起一道刀入骨肉的“噗嗤”声,——却是周时节将他劈了个实在、令其尸首分家!
一刀了结掌柜,毫不停歇,周时节的身体一个凶猛的迅扑,刀前身后,直按守卫通向三楼楼梯的武者。
他只觉得胸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激烈的冲撞着,似乎嗓子眼里都泛出一股腥咸的味道——前生那种拼杀的刺激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他浑身炽热,体内鲜血正在烈烈焚烧。
不待那武者作出格挡,劈风刀法强势而出,瞬间连劈五刀,刀刀入肉。
连挨几记,守楼武者付出惨重代价,换来抵挡、稳住守势的时机,他一时势微,手中利剑挥舞、剑招章法不乱,且战且退,欲避过周时节威猛的刀势。
周时节舔了舔干涩而开裂的嘴唇,紧握手中刀,攻势如潮。
同一时间,柯梨勒听得周时节的暴喝声,瞬时他抽出宝刀,高大的身子弹射而起,瞬发三刀,朝着印象中一守卫的位置处发动凌厉的攻击!
一时间,各种搏杀的激烈声音四起,怒喝声、拳脚相交声,货架倒地声、物品碰撞声,刀刃入体声、痛呼声、惨叫声……声声不断。
……。
几个弹指间,黑暗中搏杀声逐渐减少、减弱,直至恢复平静。但楼下搏杀身未歇,仍有打斗不止的声音传来,不过已不那么密集了。
“风平,摘了四个果子!”周时节的声音响起。
“雨停,摘了四个果子!”柯梨勒的声音响起。
切口暗语对上,击毙的人数正确,周时节缓了一口气,连带万海楼的掌柜在内、一共八人,尽悉了结。
“楼下还有果子未摘完,你且去帮一把!”周时节吩咐一声,柯梨勒应下,下楼助战去了。黑暗里,在柯梨勒等人的一片切口暗语声中,一楼的守卫没作出有力的抵御和反击,便被一一收拾肃清!
未待楼下肃清结束,周时节便登上楼梯向三楼发起了冲击。
但三楼门户有法阵防护,任他手段百出、攻击不止,却是拿其无可奈何!
周时节也没有气急败坏,他知道会有奇迹出现的,他在等待一个契机。
果不然,当空气突然凝滞、那股窒息突至,咽喉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扼住时,周时节知道,历史没有发生任何改变,契机果然存在……。
天地突然被某种力量拘束住陷入静止,周时节再次重温那种强烈的恐惧!全身血液、骨髓、心脏、脑海……无一不充斥着这种恐惧。
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灵魂似乎出窍离体而去、生命力在身体里一点一滴的流失,你能真切的感受到自己正在慢慢死亡!
半刻后,当感觉到天地间突然似乎失去了什么、同时又增加了什么的时候,周时节知道契机已至,他鼓足全身劲力发出暴喝,这声音起初仍在心底、在体内,就是冲不出嗓子,但一瞬间,当那种拘束的力量忽地消失时,这道暴喝声便从他口中激荡而出。
声音恢复自由,身体也恢复了自由。
暴喝声中,周时节的身体冲进了三楼的门户,——那三楼门户的防护法阵此刻似乎消失得无影无踪,再无半分阻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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