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钦把人抱上车,夏雎先前还很安稳,现在却已经变得十分不稳定了。
她面目煞白彻底。
方才还好看的脸色,眼下突然扭曲起来,“啊啊啊……我的头……”
她抱着头,不停地撞击车窗。
明钦厉声道,“夏雎,你还醒着吗?你还能听见我说话吗?我马上就带你去医院,你等我一会儿,我会很快……”
“r,求你杀了我吧,我的头好痛……我受不了了……”
夏雎的意识一会儿清醒,一会儿又会很糊涂。
“r?”
明钦一怔。
她分明喊出了那个“r”字,“r”是什么意思?
她叫得越加撕心裂肺。
明钦怕她出意外,索性停下了车,把她从后面抱到了自己怀中。
夏雎抓紧了他的衣服,她仍旧头痛,痛到不停地撞击明钦,试图用身体上的痛来转移头部的疼痛。
明钦一声不吭。
她咬牙切齿,好像因为剧痛,竟一下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一滴鲜血溅落在他的手背上。
他的手一烫。
末了,他只能一只手开车,另一只手腾出来将她按在自己的胸前,一旦她乱动,她都有可能会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
他能察觉到,她在发抖。
她低声哭泣了一会儿,哭声里都是绝望。
“你为什么不让我死?你为什么不索性破坏掉我,你明明已经有了她们,完全可以丢弃我了……”
翻来覆去,都是这几句话。
可她是用一种格外阴戾的语气说出的,这有些不像是她。
明钦皱眉,她究竟在说些什么?
什么是破坏?
让一个人死,可以称之为是“破坏”吗?
她们又是指的谁?
好在折腾了一路,总算是把她带去了医院。
中途没有遇到堵车,能及时把她送到这里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门诊的医生,给她做了个初步的检查,他就让护士带着她下去做整套的检查。
趁着此时,他就找到了明钦,把他叫到一边,对他说,“似乎是头部的问题,患者先前有没有发生过这种类似的情况?”
明钦点点头,“她先前做过磁共振,医生说她脑子里面有一个金属碎片。”
医生听了直皱眉,“怪不得她说自己头痛,原来是金属碎片,不过金属碎片为什么能在脑子里那么长时间,她怎么不早点做手术?”
明钦试探性地询问,“如果做开颅手术,成功的几率是多少?”
医生深思熟虑了好久,才慢吞吞地说了一句,“如果是请国外的专家来做,估计成功率还会高一点,这个是不能保证的,有些人虽然手术做成功了,可也会一辈子带上后遗症。”
明钦脸色一沉,“这种情况是怎么造成的?”
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法确定,只得等患者醒后,问患者本人了。”
就在明钦紧绷着脸的时候,他又好心地补充了一句,“你去做检查的那里,拿完片子后,多问问清楚具体情况,今天有个专家在那里坐诊。”
明钦算好了时间,迅速上楼。
他拿好片子后,送给了专家做估测,专家认真地扫了一遍片子,面色无比凝重,他指着一个小黑点,告诉明钦,“这个金属碎片,在不断地向外放射某种光线,意思就是说,这可能涉及高科技,里面有一半的可能是芯片。”
“……芯片?”
明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他料到那会是个金属碎片,但没有想到那居然是个芯片……
专家意味深长地说,“acy公司曾尝试开放脑部植入的芯片,他们利用高科技,破译了大脑内部信号,并且将之数字化。”
“然后他们通过一系列的处理将之转换为行动,最终就可以用信号来控制身体的肌肉功能,再如果有个设备,还能够处理数据并且将信号输入到大脑之中。”
“时间再长一点,通过这个芯片,远程控制人也不成问题了。”
他用手指比划了一下姿势。
明钦沉默良久,才闷闷地问出声,“你是说,有人在控制她?”
专家不可置否道,“我刚才只是打了个比方,实际上真正去研发和实践的话,还会遇到很多问题。”
明钦不由恍惚了一下,“这若是真的,那她……开颅手术能够取出这个芯片吗?”
“开颅手术是可以取出这个芯片的,不过问题就在于,那个芯片应该是在她很小的时候植入进去的,现如今芯片已经被长成的神经给包裹起来了。”
专家连比带画地说,“就像拆炸弹一样,我们在拿出那个芯片的时候,必须不能破坏她的脑部神经,你知道,手术中,稍不小心,就可以毁了她一生。”
“有没有一种药物,可以让芯片失去作用?”
明钦试图找出解决办法,却反惹得那专家一笑,“你觉得可能吗?”
“即便是有,还有一个金属片留在那里面呢!你以为那很安全吗?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做手术,可这场手术无比的难做。”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也是我见过的第一例,国内技术也许不行,你如果有条件的话,可以带她去国外找找这方面的专家。”
“我先让医生给她开点镇痛的药。”
明钦一直在原地傻站了好久,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实话说,他的脑子很空,不明所以的空荡荡。
之后护士来叫她,他才回过神来,去了夏雎的病房里。
她打了针,挂了一瓶水,已经恢复了清醒。
看见他走来,她立刻把头埋在被子里。
明钦走过去,强行掀开被子看她,他发现,她的双眼是通红一片的。
夏雎声音沙哑,“我怎么在医院里?”
“你头痛,我就把你送医院里来了。”
他皱眉,隔了好久,才支支吾吾地问她,“医生说你脑子里有一个金属……”
夏雎疾声打断他的话,“好了,没事了。”
明钦的眉头皱得更深,“怎么可能没事?”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不用你操心。”
她一向脾气温软,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吼他。
她似乎很抵触这件事。
看他神色不对,夏雎又赶紧补充了一句,“我的事无关紧要,我就在这里住几天,你和小漠他们尽快去查案吧!”
“夏雎,崇肆夜知道你的身体状况吗?”
明钦逼得她不得不向自己妥协。
夏雎颇是烦躁,她的眼睛又红了,“够了,你不要再问了,我不想说。”
明钦默了一默,终于不再这件事上纠缠不休。
他只低低地说,“我现在不能走。”
夏雎神色稍有缓和,她笑了起来,打趣他,“你不放心我?为什么要如此关心我?你不是一贯冷漠吗?”
明钦紧抿了一下唇瓣,“我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也难辞其咎。”
“你其实没必要对我承担责任的,真的没必要。”
夏雎皱了皱鼻子,把头扭到一边。
有时候她几乎不敢触及他的视线,她自己也说不清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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