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先确认一下再开免提吗？”

“可以。”

言安深吸一口气拨通了电话，祈求着接电话的人能和自己有点心灵感应。

“喂？”电话接通，传来一个带着几分稚嫩的清澈的嗓音。

“是我。”言安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的沙哑。

“……姐姐？”

“我是你哥，小p孩！”言安故意加重了语气。

“哥？你怎么打电话了哎？”

言安简单解释了一下自己在参加的节目，然后说了一句：“我开免提了哦？节目组要录音。”

“那我要说什么吗？”

“就当正常聊天就好。”

言安按了免提键。

“哥……节目什么时候播啊？”

“我不知道哎，”她稍微拿远了手机，问pd小姐姐：“姐，节目什么时候播啊？”

pd回答了一个日期，言安重复，然后加了一句：“我回头告诉你怎么看。”

“那哥……过年你回来吗？”

“……不知道呢……看情况吧。”

“哥……我想你……”

言安鼻子一酸，“嗯，我也想你，你乖乖听话知道吗？”

“嗯。”

“妈呢？就你在家？”

“妈去外婆家了。”

“学校放假了吧？”

“嗯。”

“不多说了，我有空回去。”

“好，哥拜拜。”

“嗯，拜拜。”

言安听见听筒里挂断的“嘟嘟”声，才把手机从面前拿下来。

她坐的是转椅，转过半面仰起头，然后抬手擦了擦眼睛。

良久，她转回正面，“对不起。”

pd小姐姐也有些动容，递了张纸巾，小心翼翼地问：“能问几个问题吗？”

“嗯。”

“是给弟弟打的电话吗？”

“是。”

“额……”pd小姐姐听了这么个电话，觉得信息量太大，还没捋顺，“你们……不住一起？”

“同母异父的弟弟。”言安差不多知道pd要问什么，“他跟我妈妈和继父在另外一个城市。我是三年前被我亲生父亲接到n市然后出国的。”

“你们很久没联系了？”

“三年了。”

“中间没回去过？”

“我在国外三年没回过国。电话可能真的一年没打了，网上有时候发发消息。”

“想回去吗？”

“想啊。”

“那过年打算回去吗？”

“不一定回得去。”

“为什么？节目组放假啊。”

“我知道。自己的原因。”言安微微一笑，表示不想再继续这个问题。

走出房间前，言安问pd要了纸笔和信封，表示想给弟弟写封信。

于是那晚熄灯后，言安开着一盏小夜灯靠在床头，支着个写字板开始跟弟弟单向书面唠嗑。

夜渐渐深了，言安的信也写了很长了。她把第二张纸从写字板上取下，换上第三张纸。清秀俊逸的字迹洋洋洒洒，字里行间展示着“我是个弟控”。

“姐于x月x日夜”

写完这几个字，言安盖上笔盖，轻轻笑了笑，把信纸折好塞进信封，压在枕头底下，然后关灯睡觉。

远在另一座城市的弟弟，在挂掉姐姐的电话之后，连忙骑着自行车跑到外婆家。

门一开，他就兴奋地喊：“姐姐给我打电话了！”

一屋子人听见他们挂念着的孩子的消息，纷纷转头看着男孩。

弟弟把姐姐给他打电话的前因后果和电话内容复述了一遍，末了看着母亲，“妈妈，我能去找姐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