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前几日,主子忙里忙外不是为自己做什么劳什子的胭脂,而是为他做什么雪云膏。
白七受宠若惊,可主子卸了他的金丝扼腕又是何意?
“小七,你记住,你虽然姐姐的暗卫,但你先生为人,如今我取这层枷锁,从此,你自由了,可不再受蒙寒门门规所制。倘若,你愿意离去,只需给姐姐说一句!姐姐不会强留你!”
白七一听,这哪成?他怎么没猜到主子放兰桐自由,下一个就是让他滚蛋!
他没做错什么呀!
白七摇头拨浪鼓似的,急得张嘴说不出话来。
“但倘若你愿意留我身边,便以姐弟相称可好?”虽不知白七具体年龄,但二人看着差不多大,她却先入为主的当了姐姐。
“你是一个人,是被人尊重的,所以,你在姐姐这里,不必卑躬屈膝,你为姐姐做事,姐姐当会谢你,日后倘若姐姐不在了,你自己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也别再回蒙寒门了。”
“啊!嗯……啊!呃!”白七想张嘴还是说不出话来,主子这是早就为他想好了后路,他又何德何能?
“听话!”西钥涵轻声哄道。
白七看出西钥涵的疲态,不再吭声!他只是深深点头,接受了她的好意。
西钥涵确确实实派人抓了琳琅和衍生前来,从去京都之前就在筹谋这件事。
她自知离开寒石柱便活不了多久,但总还想着以防万一。
西钥宸不会放过她,她设想和杨梓的未来,明知水月镜花空杯尽,却还是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她害怕自己这份感情会伤害到杨梓,希望他能有一个更好的未来。
顾琳琅身份特殊情况或许会影响到蒙寒门,但说实际的,西钥涵对顾琳琅的作用也并无任何期待。
倒是她的主要目的是衍生,衍生没有服用过玉魂丹,倒是能得几分西钥宸的信任。
她不奢望衍生会为他说话,只要他实事求是便好。最重要的是衍冥,她武功颇高,即便邢昀对上她也未必讨得好处。衍生在手,就算拦不住她,也能抵挡三分。
这次,她是真的站到了衍羽山庄对立的一面了。
虽不知琳琅与衍生具体能起多大作用,只能说未雨绸缪有备无患。
顾琳琅身为十方舵主之一,在门中身份并不算高,她之所以知道她圣主的身份,是因为顾琳琅本身身份特殊,她是二主长的嫡亲孙女,在异族人中属于权贵,知道什么消息都不足为奇,也是她唯一联系过的一位舵主。
她算着时日,离在百朝楼见过杨梓已经六日,衍冥一定会快马加鞭,现在西钥宸恐怕已经知道衍生失踪的消息。
只怕现在西钥宸还以为自己手里有着玉魂丹的毒引,衍生失踪,以西钥宸的性子怎会坐得住?
他那里怎会没有任何反应?不应该啊!难道西钥宸那里出了什么棘手的事?
她想叫白七帮忙,但一想到白七右手的伤仍未痊愈便打消了这一念头,去西钥府太危险了。
“只能看邢昀的了!”西钥涵喃喃道。
爹爹,涵儿该怎么办?能给涵儿指条明路吗?涵儿似乎已经瞒不住了,无论透露什么,都或多或少交代给他们不该他们知道的事情。
涵儿高估了自己,涵儿做不到!
叹,泪如雨下,毫无征兆。
独影浮窗,沉声哀叹,美则美矣,可这样的西钥涵美得让人心疼。
白七不忍,只恨自己是个哑巴!连交流都得用手写。
一切的开始还因那句:“初深白雪,腊月小七!”
那日正是腊月初七下了一场大雪。
当初是主子有令不得他在人前现,如今不同了,主子身边只剩他一个。
她说,只要他想就一直可以待在她身边,他想,他一定不会离开。
他答应过西钥涵不守在门外,待到西钥涵屋内灯一熄,白七就乖乖回了自己的厢房。
刚走到门口便觉不对劲,却发现自己动也不能动,得知被人暗算,暗道一声糟糕。
见来人是公西奕,白七才瞬间冷静下来,尊主该是有事才会来寻他,他放下戒备,不放也没办法,身不能动口不能言。
他是杀手,这种感觉,简直要命。
“深夜来此,只是不想涵儿察觉,白七,涵儿待你如何想必你心中有数,接下来我要说的这件事万分重要,千万不可大意。”公西奕严肃地神情惊到了白七,他的神色也渐渐变得凝重。
公西奕附在他耳边又一番话,白七凝眉。随即交给他一枚蜡封的药丸,白七点头示意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公西奕又取出之前见过的百鬼七血丹,嘱咐道:“此番离去十分凶险,我担心不能及时回来,若是涵儿毒发七窍流血,便用这个杀了她,封喉毙命,还能留她全尸。我刚说的话,涵儿操心甚多,北宫天的事,我也只是推测,便得你来多加留心了,必要时再将那枚药丸交给涵儿,以免她又多心,可都记清楚了?”
公西奕给他喂了解药,白七当即整个人软了下来,“嗵嗵”两声双膝下跪,一屁股栽到脚踝处,鞋跟抵着屁股,实在膈应,又站不起来,不由满脸黑线。
他是年轻,底子好,可身体柔韧度还没到这般地步,这一屁股坐下去疼得他龇牙咧嘴。
公西奕挠挠头,说的话没把白七气的差点吐血,“诶呀!好久不曾下药,药放多了!半个时辰就好,下次!下次本尊一定注意。”说着公西奕脚底抹油,一溜烟儿,跑了,再不管倒在地上的白七。
这个公西奕下手也忒狠,一想到方才自己一动也不能动,背上就直冒冷汗,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公西奕,他都能无声无息的中招,倘若刚才公西奕要了他的性命,他是毫无还手之力。
他也没得罪他啊!白七想起身爬到床上去,刚向前挪便一头栽在地上,摊成一摊烂泥。
身子就好像成了一摊水,动,是不可能的,白七放弃挣扎,趴在地上足足半个时辰,一刻不多一刻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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