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现在还不是说这话的时候。
空气仿佛凝固住了,时间也仿佛凝固住了。
西钥宸对待叛徒的手段,诸位都是第一次见到。
西钥宸在给白益机会,这次白益闹出这么大动静,他更想听着白益能亲口解释。
他还是更喜欢诚心之人。
然而等了片刻,白益并没有站出来,好似发生的一切理所应当。
西钥宸的心又沉了几分,当真,他便不再会给白益机会了。
“既然没有,林掌柜你紧张什么?”西钥宸突然开口。
“庄主,林某人确实紧张,不知林某人的账务对的起来?”
“放宽心,做了便是做了,没做便是没做,你我都心中有数,不是?”
“是是是!庄主说得是!林某人唐突了。”林掌柜抱歉道。
这次,除了开头西钥宸说的话多外,剩下的环节都在晋珄的主持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若是以往,都由衍灵主持,明眼人都看得出,西钥宸让晋珄独自主持的目的是什么,只怕衍羽山庄的高层要变了。
不出意外地,邱掌柜又被奖赏一番,奖品也颇为丰厚,又是赏金又是放权的。
却得了顿西钥宸严厉的批评,就他那里总出些不大不小的问题,西钥宸并没有把邱掌柜抬得太高,反而高处不胜寒,若是他一家独大,难保以后不会成为众矢之的。
王掌柜也得到相应的资源,解了前些日子的燃眉之急。
西钥宸恩威并施震慑了他们,结果看来还是不错的,待结束,西钥宸留下了白掌柜。
如此,禁室中只剩他三人。
“白益,知道我为何只留下你?”西钥宸让白益坐得近了些。
“知道!”白益回答的不紧不慢。
“那你可还有什么想说的?”西钥宸语气渐沉。
“没有!”白益叹了口气。
“你不说,那我说了!”西钥宸好整以暇,身子微微前倾。
“亓国改策,粮田改桑,桑农地里皆是幼苗,三年才成树,敢问,今年桑农能多收多少丝?”
“八万公斤。”
“好,可多织多少匹绸缎?”
“重绉的话,一万匹绸。”
“亓国丝质一向最佳,各国都从那里收,各国商户都乐见其成,万倾粮田皆改桑,粮价可会有所下降?”
“亓国当针对有补贴,若是他们能够自贡自足不从别国调粮,仍会有所升高。庄主,这其中可有什么疑问?”
西钥宸轻哼一声:“虽说桑市粮市互不干涉,桑农担心各户压低丝价,却也直接干系他们的生计,我说的可有问题?”
“确有其事!”白益一本正经。
西钥宸强压着震怒,继续道:“所以,亓国的生丝才会在桑农手里积压至今,亓国的桑农多为散户,不成规模。可对?”
“不错!”
西钥宸问一句,白益答一句,他却始终不肯多说一句。
看来,他不说的明白点,白益是不打算承认了。
“那我问你,有多少桑农不得已贱卖生丝,光靠朝廷给的津贴,加上手里微薄的收入,可能捱过这个冬天?”
“一些粮农改桑的散户却难维持。”
西钥宸缓缓闭眼,漆黑的眸子仿佛能吞噬一切:“那你是为了抬高丝价所以一把火烧了桑农的丝,你可知,一把大火烧的可是桑农的命。”
白益抬眉:“庄主,难道也听信外界传言,认为是白益做的?”
“不是你,为何你也压低丝价,迟迟不收?”
“市场如此,白益也很为难啊!”
“别拿这些话来搪塞我!”
“白益生来贫苦,自然懂得穷人的难处,又怎会做这种丧尽天良之事?”
“那你看看,这可是你白益的笔记?”西钥宸给晋珄使了个眼色,晋珄掏出一封信,摆在白益面前。
“白掌柜,可认得这上面都写了什么?”
白益没有说话。
“怎么?”
“白益无话可说。”白益也不解释,一副认栽的样。
“说吧!你给谁通的风报的信?”
“……”依旧是沉默。
西钥宸起身,双手搭在桌子沿上:“不妨从实招来,或许还能放过你,这个人很明显,目的针对西钥家,现在我不得不怀疑,你进西钥家是为了什么目的?”
晋珄又拿出一份资料。
西钥宸:“衍灵的本事,你应该心中有数。白益,好名字,如果记得不错,三爷爷西钥怀彦手下,有个名叫易柏的人,他曾是三爷爷最信任的人。但就在八年前,也就是在衍羽山庄出事之前,易柏无故失踪,他本是亓国人,大家都以为他回了家乡,然而衍灵发现,他并未回过他的家乡。”
“两年前,白益瘫倒在路边,为我所救,为我所用。他学东西非常快,一学就会,晋升之路,也一路平坦。”
“我从未给他多设障碍,本以为是个堪用之才,又怎能做出如此蠢笨之事?是真心不懂?还是蓄谋已久?他的动机是什么?这么做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听说当初三爷爷待他不薄,我也不曾苛待过你,白益,你信中这位少主,究竟是何人?若非衍灵对易柏相貌尚存印象,白益,你也不会暴露这么快!”
“庄主是觉得白益在西钥怀彦手下时就已图谋不轨,还是白益来到庄主手下才图谋不轨?”白益坐在那里,还真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说话有条不紊,不疾不徐。
西钥宸眼睛微眯,他当然听懂了白益的意思。
只是这话……
白益轻笑一声,“原以为庄主心知肚明,看来庄主是什么都不知道,如今还被蒙在鼓里。”
西钥宸的目光对上白益,余波相撞,西钥宸心里咯噔一下。
白益接着道:“不错,吾名易柏亓国锦州人氏,曾效忠三爷门下,不过庄主所言销声匿迹错了!白益并非销声匿迹,而是为谋一生路。”
白益起身,个头稍矮于西钥宸,相貌普通,却也耐看。
他的气场却不输西钥宸,这让西钥宸又对他高看一眼。看来白益隐藏的可真够深的。
晋珄直觉,此人危险,他当即警觉起来,禁室气氛异常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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