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话,好好看着,精彩的地方只在一瞬间。”
见她这么有把握,齐梁只得转过去,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
在即将落入湖面的一瞬,铜雀的身体覆盖了球棍,她踩在上面轻轻一点,借着相反的力再次腾空。
女孩明媚的身影旋身直上。
就在齐梁以为她会完全避开时,两排的巨浪迅速升高一尺,以排山倒海的气势朝她压过来。
巨浪近在咫尺。
一条乌黑的锁链破水而出,如蛟龙出海,气势十足。
锁链的尽头,牵引着一柄形状奇异的巨大斩刀,沉甸甸地落进女孩的手中。
铜雀双手合握刀柄,旋身斩出。
刀光闪过,两排三尺高的巨浪被拦腰斩断。
漫天的水流落下,打在船篷上砰砰作响。
“厉害!”齐梁不由地赞叹。
然而悬在半空中的女孩失去了依托,身影直直坠向湖心。
此时,发动机的声音响彻湖面,滔天的水珠打下,一艘蓝色的小汽船穿透重重水幕,疾驰向对方所落下的地点。
齐梁呼了口气,惊出一身冷汗。
铜雀稳稳地落在了船顶,她扛着那把锁链巨刀站起身,脚下圆润的触感让她觉得不适,于是她低头,看见自己正站在一只巨型叮当猫的头顶。
“……小铁,你敢不敢换一艘船再过来?”
“可是要是再迟一点,你就掉水里了。”
船内的小铁大声地解释。
“我去的时候,只剩这个儿童小汽船了。”
铜雀愤恨地跺了两下脚,刚才装x装得好好的,现在可好,气氛全让这个可笑的蓝胖子给毁了!
旁边的徐羚却笑出了声,连肩膀都跟着一抽一抽的,她掏出手机,给这难得的场面拍了两张,以示纪念。
齐梁哭笑不得。
在他旁边,一只手破水而出,攀住了船舷。
齐梁脸色一变。
前一秒还在拍照的徐羚突然蹿了过来,齐梁还没看清人影,水下的人就被她擒住手腕,狠狠地摔在甲板上。
浑身湿漉的少年痛苦地闷哼一声,手臂上的伤口泡得发白。
“乖龙?”齐梁一惊。
“是你?”
徐羚看着他,眼神审视。
“貘……是貘,徐老板。”
少年喘着粗气,挣扎着要爬起来,齐梁见状,连忙过去扶他。
“我是趁他们不注意逃过来的,船上的那个人不是应武使,是假冒的!”
徐羚停顿片刻,对着手机划了两下。
“不,是应元。”她说,“只是那个东西附在了他身上。”
说着,她将手机放在耳边,等待着那边的接通。
齐梁恍然大悟。
貘,传说中能吞食噩梦,并因此而扰乱心智的异兽。
这样一来,淡黑色的雾气只是貘的掩盖,而乖龙、和他们口中的应元,也是因为出现了共同的诱因——噩梦,因此才会被他上了身。
应元的噩梦?
齐梁意识到这只是自己的推测,而关于这位雷部前殿应武使的信息,徐羚还没给他说过。
等待接通的间隙,徐羚看了齐梁一眼,便猜出来他应该都知道了。
“你想的没错,的确是因为噩梦这个引子,貘能扰人心智,也就能食灵,甚至上身。应元也是这样,至于是什么噩梦……朋友之间的秘密,恕我不能说。”
夏末的湖面上,因刚才的水浪造成的雾气还没消散。
“喂,小铁吗?”徐羚对着电话问道。
“店长!滋滋!店!滋滋!”
徐羚看着信号不稳的手机,眼神疑惑。
“是雷电干扰了信号……”
齐梁说着,脸色一变。
白天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小铁告诉过他,乖龙是雷部先驱,所到之处,必引来雷暴。
而现在,乖龙就在船上!
徐羚从齐梁的眼神里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她猛地转身,伸手捞向少年。
只是在她还没触碰到乖龙时,少年冲向船舷,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轰声巨响,紫光漫天。
乖龙落水的一瞬,那里就像被扔了一颗鱼雷,炸起几人高的浪花。小船在颠簸中划出老远,齐梁被落下的水淋了一身,差点滚下船去。好在徐羚及时扯住他的衣领,又将他拽了回来。
苍青色的龙头浮出水面,血红的双眼缓缓睁开。
“徐老板,拜托你们,务必替我姐姐报这个仇。”
徐羚看着齐梁。
“映雪的眼睛是被那只貘害的,这是他之前告诉我的。”齐梁解释。
徐羚了然,“顺水人情,我答应你。”
见得到了允诺,乖龙闭眼,缓缓沉入水底。
经过刚才的雷暴后,雾气所剩无几,隔着这层薄纱,徐羚清晰地看见远处汇成一道线的船只,还有——
向他们疾驰过来的叮当猫。
“店长!”小铁在里面朝他俩大喊。
铜雀扛着斩刀,率先跳上篷船,引得一阵动荡。
“现在,我需要你们两个帮忙,将其他船拦住,让应元所在的主船空出来。”
“怎么弄?”小铁问。
“说来简单但也难。”
徐羚一指,只见两旁的篷船呈倒雁型排列,为首的人一身黑水靠兼斗笠,站立在正中的船头,两旁的阵列编织着密密麻麻的雷网,浩浩荡荡朝他们所在的方向聚拢。
“撕了它。”
“没问题!”
铜雀应声,再次跳上那艘备受嫌弃的汽船,她重新站在叮当猫的头顶,指着前方的紫光大喊“出发!”
小铁握着方向盘,有些担忧地问:“店长,那你们呢?”
“你们只管撕开口子,剩下的交给我。”
小铁不再问,驾起船直奔前方。没多久,扛着巨大斩刀的铜雀一跃而起,以江河入海的奔腾气势,直砍向浮动着网的蓝紫色区域。
电光大盛,照亮半个天空。
齐梁紧张地注视着前方的战况,此时,一个手机被丢进怀里。
他慌忙接住。
“在船上等着,帮我照顾下手机。”
徐羚说着掀开白t恤的下摆,紧覆住腰部的皮质绑带瞬间显露出来,她握住一侧手柄,抽出一把刀。
齐梁的视线最终落在那把形状怪诞的刀上。
说是刀实在太过勉强,更像是一个羚羊角,从尾端探出三寸的短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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