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纷扰完,众人各自落座。
乔清晚因在暗处,所以可以放心大胆地打量亮处的各人,姐姐口中无数次提到过的天盛皇帝正端坐于席中。
眼前的天盛皇帝,虽然年纪已经不轻,可身材颀长面容英俊,被一整套华美的帝王礼服衬托得更加高雅尊贵。
从离宸和太子离晟的容貌,乔清晚便能够猜出这位天盛皇帝定然相貌不俗,但眼前看来,他眼下深黑色的阴影,还有眼底的阴鸷气息,以及嘴角跨下的细小纹路,无不彰显着他的心肠之冷。
芷绮轻推了乔清晚一下,俯在她耳边低声调笑,“你怎么脸色黯然地净盯着陛下发呆?天盛帝的确是相貌不凡,不会是你存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乔清晚嗔了她一眼,移目看向皇后,皇后端坐在一众妃子之首,虽身着华服,头戴凤冠,却还是有些黯然失色。
其实仔细看来,皇后生的五官周正,举手投足又十分的端庄,只是面上生了几道略深的皱纹,上面虽覆着厚厚的脂粉,却仍是清晰可见。再加上她嘴唇过薄,不笑时嘴角总是有些向下,便又生出几分刻板来。与明媚耀眼的众妃比起,自是毫无光彩。
**上的皇亲国戚和显贵重臣,觥筹交错,笑语不断,似乎热闹非凡,可个个目光不离皇帝,暗自留意着皇帝的一举一动,跟着皇帝的话语或笑或应好,一面逢迎着皇帝,一面还要彼此明争暗斗,言语互相弹压或刻意示好。
太子与安宁公主坐在上位,却是略显冷清,只偶尔有人说几句祝贺之语便立即走开,仿佛这场晚宴不是太子的婚宴,而是皇帝召开的一场普通晚宴罢了。
也是,太子昏庸无能人尽皆知,这太子之位能否牢牢坐稳尚且不知,这样早的投靠了太子一派岂不是自寻绝路。
比太子那边更冷清的,却是上席的末位,那里离宸正埋头专心饮酒吃菜,偶尔抬头间,也是目光冷淡,丝毫不理会周围,不交际他人,大概也没有人敢交际他,从开席到现在,竟然只有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白衣男子曾对他遥敬过一杯酒,离宸微带着笑意也回敬了他一杯。
乔清晚看着那个男子问,“他是谁?”
芷绮轻声说,“我曾听闻公主提起过此人,正是七殿下,离珏。”
乔清晚神色微动,果然如书中所说,面如冠玉,风姿绰约,一眼望去便是个格外俊美的男子。七皇子离珏不喜权谋,每日以养鹤为乐,从不肯接近皇室争夺,所以一向人缘很好。
今日见到,乔清晚只觉他眸光清淡如水,那种对一切都很淡漠的眼神,让她心头不由产生一种异样的感觉。
而离珏一母同胞的亲兄弟离璋却是不同,他与那日的一袭铠甲不同,离璋在与众人推杯换盏中显得举止高贵得体,有文人的雅致风流,眉目间却又不脱坚毅之色。谁见了都会觉得他是最为出色的文武兼备的皇子。
酒过三巡,皇帝与几名重臣去殿内谈话,前脚刚走妃子这边便不安分了起来。
坐在皇后下首的一位妃子生得柳眉细眼瓜子脸,十分妩媚多情的模样,声音更是如同黄鹂一般悦耳,“德贵妃姐姐好大的架子啊,太子殿下大婚之宴,惟独你姗姗来迟,难道连娘娘的面子你都不给?”
这话说得实在恶毒,明着暗着都在说德贵妃仗着儿子优秀,不把皇后和太子放在眼里。
乔清晚不禁抬起头,仔细看了那妃子的相貌,便猜到了她的身份,应是天盛帝新晋的宠妃。
德贵妃却是从容地向皇后行了一个礼,然后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居高临下地看了那妃子一眼,才慢慢道,“顺妃妹妹,皇后娘娘大度宽容,她都不曾怪罪我,你什么时候**她了,不觉得自己越俎代庖么?哦,我怎么忘记了,妹妹是惦记着自己的宠爱比我们这些老人深厚,所以忘乎所以了吧。”这顺妃入宫不过二载,还尚未有子嗣,却接连封了美人又封了妃,看来是她爬的太快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既然如此就不要怪她不给对方留面子了。
乔清晚听着两人的话,不由笑了起来。德贵妃果然是很强势,三两句话,一则说顺妃是越俎代庖,二则说她恃宠生娇,半点都没给她留下情面。
顺妃的面色微微一变,笑容都僵硬了,“德贵妃姐姐还真是能说会道,怎么说都是你有道理。皇后娘娘一定知道,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的。。。”
八公主和十皇子的生母贤妃生得十分美丽,又有一种淡淡的书卷气,坐在一群花团锦簇的妃子之中格外显眼。她闻言,微笑道,“贵妃娘娘不过是偶然来迟,顺妃妹妹也不过是替皇后着想,大家何必因为区区小事伤了和气呢。”贤妃语气温柔,仿佛真是为了后宫和气在劝解。
顺妃最是看不惯她这副假惺惺的嘴脸,正欲嘲讽她一番,“贤妃,你。。。”
皇后只是矜持地微笑,看了众人一眼,打断道,“好了好了,都不必再多言,德贵妃妹妹来了便好。”
皇后娘娘都这样说了,便是不在意德贵妃的失礼,顺妃的面上闪过一丝妒恨,不敢多言了。论权势,她家族地位低微,并非世家大族,与德贵妃背后的王家和贤妃背后的陈家更是难以相提并论,所以她能爬到如今的位置完完全全靠的是自己。
她骨子里也有一种恶毒心态,皇后地位稳固她不敢惹,德贵妃凭什么借着家族势力便能高她一等?她当然会心怀不满,处处找机会为难。
此时,太子率先站起来,对着皇后道,“母后,这一杯酒,儿臣敬您。”皇后笑着饮了酒,诸位皇子们便也纷纷站起来向皇后敬酒。
安宁公主见众人一一敬过,便微笑着站起身,道,“母妃,臣妾敬您。”她说着,举起了酒杯。
皇后微笑,向她招了招手。
安宁公主离开座位,拖着长长的裙摆向皇后走去,众人不由将目光都聚集在这个往日的西楚公主今夕的太子正妃身上,可谁知安宁公主突然脚下一绊,摔倒在地,酒从杯中洒出,华丽的锦衣湿了一大片。
乔清晚和芷绮两人赶忙跑了过去,芷绮扶起安宁公主拿了帕子去擦,乔清晚却是回头道,“这位夫人,您这是什么意思!”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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