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夕望着舜月神秘的样子，心神恍惚了一下。

明明她看起来不过是一名弱女子，比他在江湖上见过的那些江湖女儿还要柔弱许多。自己动武的话只要一只手就可以制服她，为什么自己总有一种被吃得死死的错觉。

“什么条件？”

云夕警惕的目光望着舜月。

“美人不要着急，长夜漫漫，我们有的是时间。”舜月勾在云夕衣带上的手稍稍一用力，衣带倏忽被解开。

云夕眼疾手快，一把把衣带抢回来，系紧。

舜月也不生气，她掠过云夕，就往床榻方向走去。

云夕心中一怔，他好像明白了她要的条件是什么。

不过，不行。床榻上摊开的被褥下是他之前运功疗伤之时吐出的鲜血。

云夕伸手握住舜月的手腕，眼中一抹焦虑闪现。

“有什么话，在这里说。”

舜月的目光在云夕和床榻之间来回交互看着。

“美人，我想躺在床上说。”舜月故意用撒娇的语气说道。

“一天到晚不要没事就躺床上。会胖。”

云夕想了半天，想出这个理由。他在心里仔细认真思考了一下，女子都怕胖，她应该不会再上床。

舜月好奇地看着他，反握住他的手，在他的手腕上和手心里来回抚摸。云夕的皮肤很光滑，捏着很舒服，完全看不出是习武之人，他究竟练的是什么武功。

“只要晚上床上运动做得多，不会胖。”

说着，舜月把云夕的手放在自己的衣带上，手把手教他怎么宽衣解带。

云夕转过头去，想抽回自己的手，用力过度反而一下子把舜月的衣带扯了出来。他望着自己手中粉嫩的衣带，急忙连身体都转了过去。

“美人，你真性急。”

舜月望着云夕耳尖的绯红色，故意笑道。

同时，她脚步向后轻移，不动声色地飞快靠近床边，掀开被褥的一角看了一眼。斑斑点点的鲜红色的血渍覆盖满她的双眸。

舜月刚刚还嬉皮笑脸的脸上一瞬间变得比云夕平时还冰冷，眼眸中一瞬间浮现燃烧的怒火。

云夕背对着舜月，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他的手里拿着衣带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不需要他接下来做什么，因为舜月总是比他主动。舜月从床边回到云夕身边，突然伸手从身后抱住他，把女子特有的柔软身子完全靠在云夕的背上。

她明显感到云夕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直。舜月轻笑，放在云夕身前的双手不安分地撩拨他胸前的衣服。

“美人，不是想救那些百姓吗？”

云夕眼眸一抹暗色掠过，他很不高兴自己猜中了舜月的条件。

“陛下是认真的？”

云夕的声音和平日一样冷冰冰，音调比平日低沉了一些。

“关于美人的事，我任何时候都是认真的。”

舜月说着，故意把身体又靠紧了些云夕的后背，她轻轻在他的脖颈的地方吹了一口气。

温热的吐息在云夕看来是催促的信号，云夕深深吐出一口气，似乎打算认命。

他一把握住舜月在自己身前不安分的手，转过身，将她拉近。舜月一时不备，身体倒在他怀里，云夕一只手揽住她腰。她抬起头，凝视着他。

四目对视，久久无语。

许久，舜月感觉到云夕握住自己的手微微颤抖。

她看到他的眼眸中原先的冰封之中掺杂了不知名的情绪，杂物的混入让他此刻显得有些狼狈。

“美人，先从亲亲开始。”舜月柔声说道。

云夕放在她腰上的手把她又与自己拉近一点距离，两人之间可以互相感知到对方呼吸吐出的温热气体。

云夕的手颤抖得更加厉害。他直觉认为现在自己要做的事情不对，可是身体的本能在呼喊着让他继续下去。

丹田之下，早就压抑下去的气血，不合时宜地再次向上喷涌。云夕立刻放开舜月，转过身，捂住自己的嘴，铁锈的气味在口腔蔓延开。

舜月望着背对自己的云夕，没有打扰他。

“陛下，今夜不行。”

许久，云夕压抑住身体中乱窜的那股气血，低声说道。

一声叹息从他身后传来，在云夕准备转身之后，舜月再次环抱住他。

“既然美人说不行，那么今夜就算了。”

舜月说完又是几番叹气。

云夕莫名觉得不对劲。

“陛下？”

“美人不是不行，是今夜不行。我明白。美人不必解释。”

舜月的话阻止了他的胡思乱想。舜月不顾哑口无言的云夕，依然在自说自话。

“美人没有经验，所以单单想象一下身，欲求不满的身体就会欲血喷流而出，美人不需要遮掩。”

她拉开云夕遮掩的手，红唇在他的染上鲜血的手心亲了一口，一抹红色沾在她的唇上。

“我会让太医院送一些补药来给美人好好进补。美人一定很快就会抛弃童贞的矜持。”

“陛下。”

云夕眼神复杂望着她，吐血的事情被她误以为是欲求不满得以掩饰过去，他本该高兴。可是他现在一点都不高兴。

她为什么能够脸不红心不跳说出这些害羞的话。尤其是她认为自己不行，自己怎么会不行。云夕眼神暗了一下，他没试过，他也不知道自己行不行。不过，自己应该没问题。

云夕在心中为自己辩解的时候，舜月瞅准空隙，一口亲在他的脸上。

“上次美人闭着眼睛，算偷袭。这次美人睁着眼睛，不是偷袭。”

云夕想要说些什么，在看到她阴谋得逞之后得意的笑脸的时候，放弃了追究。

再说，他能追究什么，还能亲回来了吗？

念头一旦产生就无法控制，云夕的眼睛盯在舜月的唇上，粉嫩的颜色，上面似乎有一层露珠水灵灵的，露珠中间是他的血，显得十分妖艳。

不明情况的舜月看到云夕的喉结动了一下，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伸手摸了上去。舜月手指按在云夕的喉结上，上下抚摸。

“美人，你再动一动。挺好玩的。”

“你……”自己没有吗？

云夕的话说到一半吞了下去，她白皙的脖子上真没有。云夕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舜月捉弄得快失去常识判断。

“夜深了，陛下不回去吗？”云夕开启送客模式。

“不回去，我要睡在美人的床上，美人的床上比较香。”舜月摇摇头。

香？

云夕没闻到自己身上有什么香味。不过他回想到黎宵殿里面那冷清的寝殿，眉头微蹙。那里实在不像是人住的地方。为什么她要住在哪里？

不过，云夕想到自己床上的鲜血。咳出的鲜血可以用欲求不满掩饰，床上的那一滩滩鲜血怎么掩饰。

所以，今夜不行。

各种不行，不能让她今夜留在这里。

舜月此时有些困了，她打着哈欠，顺势躺在云夕怀里蹭了蹭。

“美人，抱我上床。”

咚咚咚！

敲击地板的声音打断了亲密接触的两人。

舜月一愣，面露不悦：“美人竟然金屋藏娇。”

云夕白了她一眼，拦腰抱起她走到屏风后，把她放在暗道出口的地板上。

“这是来找陛下的吧。”

舜月站稳脚步，看到龙卫的头在暗道里面。

舜月一挥手放下机关，出口的地板迅速关上。

“美人，我们都听错了。没人。来，我们继续。”

云夕一挥手打开暗道出口。

暗道里面，龙卫捂着被撞到肿起来的额头。

“陛下，有紧急军情。”

舜月靠在云夕身上，充耳不闻，转过头不去看暗道，吹起了口哨。

云夕看着她摇摇头，只有自己动手了。

动手之前，他的目光注意到她唇上的那抹血，眼眸中有流光动了一下。云夕伸手按在她的唇上摩挲几下把血擦掉。

在舜月尽情享受两人之间这突然的亲密举动之时，云夕突然抱着她直接走到出口位置，往暗道里面放去。

“接住。”

云夕冷冷地对龙卫说道。

“美人，你……”

舜月的话消失在禁闭的暗道出口下。

云夕的手指放在暗道开关上，久久没有放下。

许久下面再没有声音传来。

云夕移开手指，望着自己刚才摩挲过的手指。他轻轻揉了几下，方才柔软的触感还留在上面。她的唇太柔弱了，柔软得他的心似乎都受到影响，比平日软了许多。

暗道中，舜月望着距离十米之外的龙卫笑道：“你站那么远做什么，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龙卫又退到了十二米之外。

“陛下，您脸上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

舜月在笑，不过那笑中究竟含着多少刀子，龙卫此刻身上因为恐惧起的鸡皮疙瘩一清二楚。

龙卫望了一眼暗道一个角落，虽然怕死却不得不请示。

“陛下，那具骸骨如何处理？”

舜月目光望向角落，一具无头骸骨摆放在那里，上面布满灰尘蛛网。

在云夕身边之时缠绕在她身上的一切旖旎情绪顿时消散。她好像变了一个人，眼神冰冷。

“带出去，交给颜长玉。一个月内若是查不出来尸骸的身份，那就是他的下场。”

“遵命！”

龙卫在心中为颜长玉点上一根蜡烛。看，这就是你把陛下的美人卖了的下场。虽然买主是陛下自己。

“让暗卫仔细探查暗道中的一切情况。不要惊动贤妃。”

舜月收回直视骸骨的目光。

“耿明是一个人回来的？”

“不，是两个人。”

舜月眼中的冰冷在听到这句话时，缓和不少。

“那朕就加个班，完成答应美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