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南恒直逼风旭轩,继续梧桐未完的话,“夜痕还说,我中的是一种蛊毒,而这蛊毒,来自闵岳国,不能动用内力,不能情绪激烈,且非得忘忧蛊才能解开。可那时候这忘忧蛊已被岐津国二王子东方皓宸取走,而我只能用另一个方法才能解蛊,那便是梧桐所说的‘以身解蛊’。
而能用此法的人,必须是要与中蛊毒之人血液相融且拥有玉女之身的女子,但此毒转移到那女子身上会发生什么变异我们谁都不知道,可是,我的未来王妃丝毫不顾自身安危,当时便下定决心,要亲自来为我解蛊……
当然,我的毒是成功解除了,可是她却带着本来在我身上的蛊毒决然离开。相信各位都能够猜出,当日在天水镇袭击我们的刺客很有可能就是对我下蛊毒的人。
他们虽知我们没有取到忘忧蛊,也不知我的毒已用另一种方法解除,可他们却仍旧不放心我会有机会活下来,他们一直潜伏在我们附近,见我未来王妃独自出门,便起了歹心,想拿她再次作为威胁我的工具,可是我的未来王妃不惧他们,又一次决绝的跳入湍急河流,至此变得无影无踪……”
他说到此没有继续再说下去,而是看向风旭轩,只见他满眼的不可置信,雪芙不是说过,那个女人不可能会是薄奚玥珂的么?怎么事情会这样?是雪芙自己真的不知道,还是她欺骗了自己?
众人见风旭轩的这般模样,大体也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们在下面窃窃私语,以不同眼光正大光明地打量着这对皇族兄弟之间潜伏的波涛。也对薄奚玥珂有情义,有胆魄的风姿大加赞扬,只是有些奇怪,为何她在解除了二皇子的蛊毒后,又决绝的离开了呢?
“大哥,你刚刚说我要建‘大使馆’是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我承认此事,其首因确然如此,我曾想尽了一切办法找寻她的下落,可是却始终没有找到。大家可还记得南浔城发生大地动之事么?百姓们性命与财产都得以保住,其实并不是我的功劳,而是我的未来王妃率先窥探出了先机,密信一封传到我手,才能让我们早作防范。
也就是在那时,我才能得知她的点点消息。那时我无法亲自前往找寻她,只派了夜痕前去。可是追到她之后,又发现有不止一队人马对她加以袭击,而且其中一队人撤退的速度奇快,且似乎是来无影去无踪。
试想居然有这样一个大队人马出现在我凌风大陆,这对我凌风国不是一种莫大的威胁么?所以我会决断派遣使者前往另三国,目的也不仅是为找寻我的未来王妃,也是为大局着想……这样的话,大哥,你还想说我其实只为儿女情长了么?”
一番话似乎说得风旭轩哑口无言,可是很快他又反唇相讥:“哼,说到底,你还是没有将国之大事看成最重要的事,要不是为了那女人,你又如何能知道那队人马?可见你心中所想,只有你那儿女情长的小事情……”
风南恒不作反击,他淡笑着看他。事实究竟如何,其实并不需要做太多说明。在场耳目众多,不乏善断者,总会有明眼人将事情梳理通透。况且,他做事情又不会刻意地注重自己名声。
风旭轩被他看得不甚自在,那笑容不同他以往的笑容,有几分熟悉,也有几分妖异,竟让他自觉有些理亏,可却不愿落他之后,微抬下巴桀骜的问:“你笑什么?”
风南恒摇摇头,依旧笑若春风,眼睛直直盯着他的双眼,声音带着一种别样的蛊惑,道:“你没觉得心脏有些痛吗?”
风旭轩一愣,经他这么一说他到真觉得心脏有些许阵痛,他眉头蹙起,手捂着胸口,有些紧张的问他:“你对我做了什么?”
风南恒还是不说话,只是依旧淡笑地看着他。半晌,等他再熬不住时,他的声音才平淡响起,“风行。”
不一会儿,风行带上来一个人,风旭轩见之色变,还未等他走近,便指着他哆嗦道:“蛊毒,你对我下了蛊毒?”
风南恒接他的话道:“你怎知他会下蛊毒?”
风旭轩自知失言,刚刚恐怕是一场心理战,自己让人将梧桐那丫头押上来,本想让她跟着自己的思路走,却不料被风南恒在此牵着鼻子走。得知那女人是薄奚玥珂的消息,本就让他震惊,还来不及想下一招,又被他反将了一军,刚刚他说自己心脏阵痛,那不过是紧张之下的下意识反应,自己哪会真中什么蛊毒?可刚刚他那句话,不是不打自招了吗?
风行将那个人押上前来,只见那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身宽体胖,长着一双憨厚老实的脸。
他规规矩矩跪在皇帝面前,向皇帝等谦恭行礼,一看便知是见过些世面的。
皇帝让他起身,问道:“你是何人?”
中年男子低眉答道:“回皇上,草民是聚仁棠的医师李善。”
未等皇帝开言,风旭轩便指着他的鼻子道:“胡说,你明明就是闵岳国蛊师李韦。”
医师李善躬身面转向他,道:“回大皇子,李韦乃草民胞弟,因少时家境原因,父母怕养不活草民兄弟二人,又因草民姨娘与姨丈成亲多年却无子,便将胞弟送给了闵岳国姨娘家中,请姨娘抚养。胞弟去后便对蛊术产生兴趣,姨娘这便将他送去学习蛊术。而草民则是学的医,同胞弟二人皆小有所成。草民却因无银钱开不起医馆,只能在外当一个游医。直到几年前遇到二皇子,他出资在民间开了聚仁堂,并给予草民机会在聚仁堂做了一民医师,专为百姓医治。”
一番话说得清清楚楚,风旭轩曹相一党明显一惊之下变了色。
凌风皇帝心有了然,也对风南恒开善堂大感欣慰,他看向风南恒,等他来继续说明。
风南恒领悟,走到医师李善面前,只问了一句:“五个多月前,你的胞弟可发生了什么事?”
中年人恭谨答道:“回二皇子,五个月前,草民胞弟突然得到一笔财产,说是遇到了大顾客,他却不敢随便动用那笔财产,现今还将其存在草民父母那里。”
风旭轩冷哼一声:“一笔财产而已,还在这丢人现眼。”
“回大皇子,您有所不知,实在是因为那笔财产数目太过于巨大,所以草民胞弟不敢妄动,以免惹祸上身。”医师李善依旧恭谨道。
风旭轩满面不屑,嗤笑一声:“百两黄金而已,还值得你们这样?当初我还准备给你们五百两呢!”
两句话说得众人震诧不已,皆万分不置信的盯着他看。百两黄金那么大数目,他就这样不当一回事?那他该多有钱啊!而且他刚刚还亲口承认了,是他给了百两黄金于那精通蛊术的李韦。
结合他之前见到医师李善的激动表现,那么给风南恒下蛊的人也正有可能是他,要谋害亲兄弟的人也还可能是他。
可他现在的模样却完全像是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般,还在那里自鸣得意。
曹相一党皆冷汗直冒,这大皇子究竟是怎么了?难道他要不打自招,把所有秘密全部都这样说出来吗?
风南恒向医师李善使了个眼色,他便继续道:“回大皇子,胞弟是小人物,只是对蛊术略有研究而已,他说过,他不能再继续为您做那件事情了,还望……”
他的话未完,就被风旭轩冷冷打断:“我花费了那么多心思才做到那个地步,你以为我会轻易放弃吗?”
曹相听言就要上前阻止他继续再说下去,平常的他哪里会这般莽撞?他这种表现完全是失去了对自己的控制力。想到此他才知事情的严重性,这种表现不就是大皇子寻到的古书上所说的那样吗?他想以此达到他想要的目的,却在他不知名的情况下,反被人所控。
“二皇子,您别再说……”
风旭轩闻言看向他,右手霸气一挥,挡住他欲脱口而出的话,满脸不耐道:“舅舅您不用多说,待我大法练成,区区凌风国算什么?我要将整个凌风大陆都踩在脚下。”
众人听此议论纷纷,他居然就这样当着所有人把他的野心公之于众。
曹相还想说什么,却被风南恒随意一扫,那目光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凌厉霸道。他不敢直视他,心知一切都完了,扑通一声,跪倒地上。
这一下又让众人意外,堂堂一国之相,这是认罪了吗?有识之士倒是看得通透,知他们再无挽回余地,还不如早早认罪。
曹语寒自风旭轩胡言乱语开始,眉心就未曾舒展开,双手紧握成拳,表哥他究竟做了多少她不知道的事情?移目望向姑姑,发现她亦是一脸难以置信。现在父亲这一跪,那么他大哥所说所做就变成铁板铮铮不可抵赖的事实。
凌风皇帝面色铁寒,这就是他养的好儿子?残害手足也就罢了,居然不顾祖训,妄想霸占四国?他称帝几十载,好不容易才做到的国与国之间的平衡,他倒好,翅膀都还没长硬就妄想当雄鹰,他以为这事情是那么容易的吗?他大喝一声:“孽子,还不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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