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车快开到小区路口的时候,陶桃连忙开口让他在这停下来。
这么显眼的跑车,一进去就会被人看到。
陶桃按上车把就要开门,却听到咔哒一声,门打不开。
她转头瞪着郑道林,“我要下车。”
郑道林眉眼微抬,浅笑:“别急,讲几句话就放你走。”
陶桃抱着帆布包,无奈道:“你说吧。”
“你现在不答应和我好,我可以等。”郑道林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修长有力,“但我想和你商量几件小事。”
陶桃有种不好的预感,
“以后不准躲我、怕我,我对你好,必须受着不准拒绝。”
陶桃怔怔的听着,他气势凌人的要求,男人的霸道此刻表现的淋漓尽致。
“我今天把话给你撂这儿,不管你在外面听说了什么闲话,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不准带有色眼镜看我,给一个光明正大追求你的机会。”
“还有,不准在学校里和其他男的说笑,老师也不行,六十岁以上可以...”
见男人越说越离谱,陶桃忍不住打断,讽道:“凭什么,这样和交往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郑道林眼中精光一闪,意味深长的眯起眼睛,凑近吐字道:“做我的女朋友,以后能做、的事可多了。”
陶桃眼皮一颤,真心觉得这不是什么干净的好话。
她果断道:“我不答应。”
她是疯了,才会在这听男人这些无理取闹的要求。
郑道林早料到她有这个回答,作势解开安全带,低头整理衬衫悠然道:“那择日不如撞日,要不然我现在就去和你一起下车拜访伯母,好好感谢她替我把女朋友养的这么好。”
他竟然想去打扰妈妈,被掐住软肋的陶桃,想也不想脱口而出,生气道:“你有病啊。”
郑道林认真的点点头,正色道:“碰上你以后,我发觉自己是真有病。”
陶桃:“......”
郑道林道:“答不答应?”
陶桃小声道:“你这不是商量,是威胁。”
郑道林宠溺一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陶桃一噎,第一次碰上这么无赖的人。
想起他做过的事,她笃定郑道林绝对不是在开玩笑,如果自己不答应这些不可理喻的要求,他真的会让妈妈知道。
妈妈身体不好,要是知道女儿被这个混蛋缠住,还不知道要急成什么样子。
陶桃闭了闭眼睛,忍耐道:“可以,但我警告你,不准去打扰我家人。”
“当然。”
因为身体的缘故,车里故意没开冷气,密闭的空间热的大汗淋漓,陶桃的头绳松了,只好抬手将散落在鬓角的湿发拢到一起随意扎了一把,露出脖子玉白莹润的肌肤,发丝的清香隐隐传到男人鼻子里。
“满意了吧,让我下车。”
“等等,我还忘记补充一条。”郑道林视线锁住她红肿的唇瓣,湿润微翘的嘴唇比熟透多汁的桃子还要娇嫩欲滴,诱人采撷,让人心痒难耐。
把女孩扯过来,半是威胁半是蛊惑,得寸进尺道:“亲吻是每日奖励,只限于嘴。”
陶桃被男人的恬不知耻惊呆了,嘴巴微张,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问题,还是他脑子不正常,最终咬着牙蹦出两个字,“卑鄙。”
性格软绵温柔的女孩,说话再狠都像撒娇似的,根本凶不起来,没有丝毫震慑力。
郑道林眼睛带着兴味,“我只对你卑鄙。”
她被欺负的憋出眼泪,哽咽道:“我讨厌你。”
郑道林嘴角凝滞了一下,恢复如常:“没事,讨厌讨厌就喜欢了。”
一路上他已经想得很清楚,如果不这么逼她,女孩永远不会踏出自己的安全区。
我走出九十九步,而你只需要靠近一步就好。
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这时陶桃的手机响了,这么晚,一猜就知道是谁打来的。
电话来的正好,郑道林忙不迭催促道:“到底亲不亲?”
陶桃没办法,拉着他衣领往下扯,迎头对嘴亲了一下,继而从兜里着急摸电话,“行了吧。”
柔软温热的触感一闪而过,郑道林舔舔嘴唇不甚满意,可是他一看桃子的脸色,就知道已经触碰到她的底线,再逼下去,估计心里真要恨死他了。
于是伸手朝着车上的按钮按了一下,眉眼温柔道:“去吧。”
陶桃头也不回,推开车门就往不远处的小区跑。
车里弥漫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郑道林看着副驾驶的坐垫上晕染成暗红的一片,深棕色的眼里闪着如荆棘一般刺人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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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进浴缸里,任热水渐渐上升覆盖全身,涤荡一身的热汗。
她长长呼出一口气,躺在浴缸边上,小巧的鼻翼上沾着细密的水珠,水蒸气熏得脸上红通通的,脸上的毛细血管在白皙清透的皮肤下隐约可见。
侧脸一处红痕十分显眼,消不下去。
隔着纱帘,陶芬坐在小板凳上给她搓裙子上的血,嘴里谴责道:“下次不准这么晚回来了,进门给我吓一跳。”
裙子底下全都是血,陶芬的心脏到现在都没缓过来,生怕她今天是出了什么可怕的意外。
陶桃看着天花板上密密麻麻凝结的水珠,偏头躲避掉下来的水滴,不自然道:“知道了。”
“还有,你脸上怎么回事,一大块红的。”陶芬关心道。
陶桃下意识摸着脸上的痕迹,低声解释道:“可能是蚊子咬的吧,没注意。”
她从没对妈妈撒谎过,音量都不自觉低了。
幸好陶芬忙着洗衣服,没听出来,“澡不要泡久了,睡衣和卫生棉我都给你放洗手台上了。”
陶桃提高音量,“谢谢妈。”
洗了差不多十分钟,她就很快站起来穿好睡衣,用手抹了一把卫生间的玻璃墙面,朦胧的镜子里瞬时倒映出自己热气熏腾的脸,
看着镜子里的人怔怔抚上嘴唇,面泛桃花,眼睛湿漉漉的茫然。
男人又低又哑的嗓音依旧在耳畔回响,用热烈的近乎滚烫的眼神望着她,
今晚男人的吻,
仿佛朝晒燥的干草垛里扔下了一颗小小的火苗,火焰顿时窜天燃起,不把她的身心烧得灰烬焦脆誓不罢休。
以前被男孩子追求的时候,她不想也不敢分出心神考虑这种感情问题。从小到大,要么就是整日被学业缠身,要么就是打工赚钱。
毕业工作以后,她想过,如果自己真能遇到一个喜欢的人,那也应该是细水长流,水到渠成的感情。
哪有人会像郑道林一样,因为见了几次面就表现的喜欢到非你不可的地步。
她真的不懂。
从浴室里出来后,陶桃用毛巾擦头发,看着陶芬脸色凝重,慌张的把什么东西塞到沙发后边,装作看电视的样子。
想起白天出门前的欲言又止,陶桃坐到身边,不经意问道:“妈,最近家里有什么事吗?”
陶芬端起一杯温度刚好可以入口的红糖水递给她,转移话题道:“没有啊,把红糖水喝光,晚上早点睡。”
陶桃接过来一口气喝光,刚洗完澡的她浑身冒着热气,热乎乎的笑道:“好甜。”
趁人不注意,她立刻抽出背后藏着的纸,是一张下岗通知。
陶芬是一家民营纺织企业的工人,已经在厂里上了十几个年头,现在工厂经营不善,常年亏损,只能大幅度裁减员工。
陶桃松口气,把通知放在桌上,继续擦头发道:“早上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个?”
陶芬见她发现,面色为难,长叹一口气,忧虑道:“是啊,你还在上学,以后要用钱的地方很多,现在妈没了经济来源,该怎么办啊?”
陶桃听得鼻子一酸,摘下毛巾,握紧旁边人的手,甜甜笑道:“没事的,您以后不要工作了,有女儿我养哦。”
“早跟你说不要上班了,偏不听,下岗正好。”
陶芬气得狠狠戳了一下她额头,“你是个学生,除了上学哪里还有多余的钱。”
陶桃摸摸额头笑起来,站起身从房间里找出银行卡,把卡放到她手里,抱着她肩膀,软软道:“这几年你给我的生活费我都没有动过,还有打工的钱都放在里面了,密码是您生日。”
陶芬惊讶的看着手里的银行卡,“你一直都没用我打给你的钱!”
“你这孩子...”陶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脸上又是心疼又是愧疚。
陶桃好笑道:“好歹我也是学画画出身的,这几年用钱的地方是多,但现在外面赚钱的机会也不少。”
“外面还有人抢着买我的画呢。”她拉着陶芬手臂撒娇炫耀。
“真的吗?”陶芬半信半疑,“你不要骗我。”
陶桃举着手发誓,“我保证,绝对不骗您。”
“这张卡里有二十万块钱,如果家里有要用钱的地方就用,不要替我省。”
“这么多?”
陶桃话里带着自信,拍着胸口,“所以啊,不要担心家里没钱,以后我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陶芬多日来悬着的心总算落下来,感慨道:“那就好。”
陶桃拿起毛巾继续擦头发,不着痕迹的擦了擦眼角的泪,早知道家里因为这件事苦恼,画展的票那么贵,她就不买了。
这张卡是她所有的积蓄,幸好她存着,就怕有一天出现急需用钱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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