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果然是个体育老师,他自己一个人一路狂奔,已然将我等远远的抛在了脑后。我心中极其愤怒,心道:“你不能拉着张佳佳么?一个人跑这么快干什么?找时间我要好好痛扁你一顿!”此刻我眼睁睁地看着他转入了前方的那个岩石堆,不多时,又见他沿着原路跑了回来。
“快,往那边跑,这边有东西!”刘明狂喊道。
我也来不及仔细看了,只听见一声巨大的吼叫声传了过来。我仔细一看,好家伙,这是一只巨大的蜥蜴模样的东西朝着我们的方向冲了过来,我急忙伸手拉着张佳佳发狠狂奔。
这下可好了!后有人形猪和大螳螂,右侧又有一个巨大的怪物。
幸好在这个时候,前方沙丘上来了一艘船,这个船十分巨大,船身到处是漏洞,奇怪的是船上似乎没有一个舵手,也没有桨,却被一个狐面人带领着缓慢地朝着前方的的水域行过去。
“快上引魂船,不然就来不及了!”孙荣道。
不错,这艘船正是引魂船,它主要在奈何桥上接引人及各种动物的魂魄前去下一站。我扭头望过去,只见这条船之后每隔大约一公里都跟着一条条一模一样的船,看样子每天来到阴间报道的人还真不少。
此刻我,刘明,张佳佳和孙荣跑到最快,可怜最后方那两个肥胖的中年人,二人早已经是气喘吁吁,我想他们早知道今日的结果,定然会后悔曾经的大快朵颐般的日子。
他们二人最终没有逃脱被人形猪撕裂的命运,剩下的七个人如同铁道游击队队员般迅速扒上了船只,坐在船舱里大口地喘气。
“起开,你压住我了!那边不是有空位子么,非要往这里挤什么?”我屁股下面一个声音叫道。
我匆忙站了起来,船上并无一人啊?那这声音是从何而来的?
这个时候,狐面人走到我们的身边,伸出了他那干枯的纸手。我明白他的意思,将怀中最后一枚一元的硬币递给了他。
之后狐面人又端过来一碗淡蓝色的水,递给了我们七个人。
我们依次喝完水,再次睁开眼睛时,我才发现,这船几乎坐的满满的,有年轻人,老年人,小孩,还有鸡、鸭、鹅、虫等各种人间的动物。也有很多是躯体不全的,无头的,缺胳膊少腿的。
“喝了这个药水,你们和他们一样,不过你们是活的,他们有些是正常死亡的,有些是被人杀害的!”孙荣朝着我挤了挤眼道。
“我们能恢复么?”张佳佳道。
“可以的,第三天的这个时候就好了!”孙荣搭话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地看着我的方向。
我并不想搭理他,尽管他救了我,但我总觉他身上有股不一般的秘密,仿佛是要借助我们帮他完成什么事情是的。这帮忙是可以的,你至少要告诉我原因。
孙荣见我没有回应,也顿时觉得没趣,闭眼沉思去了。
船通过了这片宽阔的沙滩,转入了一方无穷无尽的水里面。船行使起来无声无息,甚至连一点水花都不见。此刻给我感觉的是,并非是船在移动,而是水在转动。船只身后跟着几十条船,距离始终相等,都朝着最前方那座金碧辉煌的屋顶行驶过去。
张佳佳推了推我道:“段大哥,你看这水怎么忽然变了颜色呢?我们刚开始看到的不是蔚蓝色的么?怎么现在怎么变得如此一片漆黑了,我们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也不是一片漆黑啊,那不是深蓝色的水!“我说道。
孙荣接过话道:“这片水域就是你们常说的苦海,水的颜色一直是蓝色的,它不会变化,变化的你的视觉。”
“为什么这么说呢?我不是很明白!”张佳佳道。
“你们看,船中的这些人包括我们,你们知道吗?为什么要安排所有人经过苦海这一站呢?最真实的目的就是让人们放下曾经的欢乐与痛苦。世人起初认为放下一件事情很容易,因为没到真正到放下的时候,所以最初大家看到的颜色是蔚蓝色的。但是如今大家都到了这艘船上,这艘船从一开始就一直给你们发出了信号,让你放下所有的一切。你们没有喝孟婆汤,所以你们大脑中还留存着很多美好的记忆,因而你们体会不到船发信号的意思。正是因为你心中藏有一些事,所以才感觉水是黑色的。所谓苦海无边,但是却没有回头是岸的说法,这里根本上没有岸,岸其实是你的心界。到这里的人唯一能做的就是该放下的一定要放下,而且要朝前看。否则你一辈子都被禁锢在苦海中,你们看吧,等一下问候就要开始了!”
我有些赞同他的说法,的确很多时候看待问题的方式是不一样的,你高兴的时候,你痛苦的时候,看待同一件事情是完全有区别,此刻我看着水的颜色也是深蓝色的,但不是张佳佳说的一片漆黑,这足以说明我们心中都有事,只不过她比我更加严重一点。
“孙哥,是什么开始了?”刘明好奇道。
“水里有东西出来了!”孙荣拉长着声音道。
顺着他的眼神,我看到了黑色的水中,缓缓地冒出来了三个白衣小判官,不一会间,他们恰似神仙一般飘飘荡荡的来到船上,三人对着船上人张了张嘴,伸出干枯的手点了点数量。
“这个还记得吧,这个是他们和我们交流的方式,你们现在还不懂的!等一下不管他们说什么,你们只管点头就是,切记不能摇头!”孙荣道。
我用心记住了这船上小判官所有的动作,只见他们依次通过每一个新死的人和动物身边时,嘴里叽里咕噜,大多乘客都是不住地点头。
“可以,我可以的!我早就忘记我身前的一切了,那个糟老头我不想记得他了!现在我好放松哦!”一个老太太道。
我听着老太太的话,不禁哑然失笑,不是说她记忆都全部丧失了么?怎么她还记得她的那个糟老头,想必是她那个糟老头曾经坏得很。我又扭头看了看坐在我身后的是一个年轻的少妇,她此刻正是披头散发,目光有些呆滞,低头摸着自己的手,嘴里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我知道她肯定要出事,正准备劝她时,这小判官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叽里咕噜的一大堆,少妇始终是摇头。
刚开始我听见那个少妇哭啼啼地喃喃自语的时候,我已经猜到了八九不离十,她定是被感情困扰,寻了短见,因为她的手腕上有一道伤口。
再三询问之后,我见那判官挥了挥手,立刻走过来两个陪同,叉着少妇的胳膊,就要往漆黑的水里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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