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下,夕阳把整个山崖镀上了金黄,陈木子无心关瑕这残余美景。他的眼皮宛如泰山,重重的压了下来,他的意识,迷失了。朦胧中,他仿佛再次看见了自己的妈妈。她依旧是那么温柔,端着破旧的木桶,里面塞满了刚刚洗好的衣服,在院子里,在阳光下,缓缓的放下木桶。
开始晾晒起衣服,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轻柔,微风轻轻的拂过她的脸颊,扬起那细柔的一缕长发。陈木子在一旁看得陶醉。他又看见爸爸匆忙的从院子外走了进来,脸上抑制不住的激动。兴奋的握住了妻子的手,眼眶里激动的眼泪不断的打转,似乎随时都要溢出来。他激动的告诉妻子,“大师,大师选上我了!”
陈丽也激动起来,如同他脸上的表情一般,是那么高兴,她把手握得更紧了,“真的吗?真的选上了!”
“嗯,我太激动了,真的,太难以置信了。”
他们紧紧的相拥在了一起,沐浴着阳光,两人都流出激动的泪水,抱住久久不舍得分开。陈木子也笑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一颗晶莹的泪珠悄然滑落。
梦~醒了!
“醒了呀?要吃点东西吗?”
陈木子缓缓睁开闭上了不知多久的眼睛,寻声看了过去。一个男人正拧着木盆里的破旧毛巾,水哗啦掉落,是那么清脆,那么悦耳。男人展开毛巾洗着他黝黑枯瘦的脸,显得那么生疏似乎他这辈子,就没怎么洗过脸,到现在,陈木子也无暇顾忌什么了。
他只知道,不知道多久以前,自己在鬼门崖躺在陈琨尸体旁边,而转眼间,到了这里,躺在了床上。陈木子看了看这个地方,几根木棍艰难支撑着窗户,破旧的土培房,裂痕很是明显,整个房间几乎没有什么摆设,就两条长板凳,一张木桌,还有男人旁边的木盆。看着这里,显得那么寒酸。让陈木子很是陌生,但隐隐中,又是那么熟悉。
男人走到门口将一盆污水泼了出去,让屋前的石板炸出了道水花,他咧开了嘴,咳嗽吐了一大口痰。转身进来,目光定格在了床上呆滞的这个孩子。
他坐到了床边,关怀的问道,“怎么样?好点了吗?你睡了四天了,饿了吗?”
躺在床上的人一动不动,他只是突然想起了了什么,眼泪总是不自觉的滑落,完全不听他的控制。陈木子开了口,“这,是那?你,是谁?”
男人咧开了嘴,露出满口黄牙,但是又是笑得那么坦率,真诚,“这里是陌村啊,我啊,他们都叫我陌老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为啥这么叫我。”
陌村?是哪儿?陈木子若有所思,他只想听从自己父亲最后的遗嘱,赶紧回到陈村,找到村长。而他现在心中又多了一个念头——查明白赶尸之谜,陈村的孽缘根本,还有,为父母报仇,不管对方是什么妖魔鬼怪。
“陌村?我没有听说过。”陈木子的说话声音很是虚弱,昏迷四天,再加上之前的不吃不喝,现在还能说出话来,已经算是一个奇迹了。
“我知道你没有听说过,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但是我知道,你肯定是陈村的吧!”陌老怪的目光移开了,看向了门外的远方,一眼望过去,郁郁葱葱的一片,青山绿草红花,看似一片生机,实则里面的秘密以及人们的传言,让陌老怪一直很是惧怕和敬畏。
陈木子有注意到陌老怪眼神中的变化,但他依旧很不明白,为什么他知道自己是陈村的,而且,鬼门崖除了赶尸人,无人敢去涉足。自己又是怎么来到陌村,难道是……
“你怎么知道,我是陈村的?还有,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之前我记得我在——鬼门崖!”
陌老怪很是平常的叹了口气,暗淡的目光,是在怜悯陈木子的悲惨遭遇,对于这话,他好像有点难以说出口,他依旧还是说了,“我想,你的爸爸是一个赶尸人吧!”
“没错。”
“我认识他,陈村的陈琨。”他无奈的发出唏嘘,同样的伤感挂满了满脸,好像如同自己的亲人死去一般,那么悲伤。“多好的个人,怎么就死在哪里了,昨年三儿死了,今年陈琨又死了,哎!赶尸人啊,不好过啊。”
陈木子看着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从这一番话中,很清楚,这个人不简单。或许他知道整件事情的隐情呢?陈木子怀抱着一丝希望,他渴望得到答案。
“前辈,你认识我爸爸?”
“认识,你还是别叫我前辈了,我受不起,叫我怪叔叔就好。”
“好,叔叔,那你可以告诉我吗?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鬼门崖!而且你知道是什么杀死了我的爸爸吗?!我很想,很想得到答案。”
陌老怪似乎被这话惊住了,一时间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他不明白,该不该将一个让人难以接受的事实告诉一个十岁大的孩子。他看得出这孩子很是聪明。陌老怪站起身来,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久久没有回答。
陈木子看得出叔叔有所忧虑,他想也许这答案,或许不是那么容易得到吧,“叔叔,你别担心,我只是想得到答案。”
脚步停了,陌老怪很是平静,无奈的叹了声,缓缓说道,“我出现在鬼门崖,因为我是——一个赶尸人!而你爸爸是被什么杀死的,我现在只能告诉你,是山顶的东西!至于你爸爸赶的死尸,他已经成功完成了他的任务。在下山途中,被……被,发怒的那群东西杀死的!哎!”他扭过了头,面对着满是陈迹的墙壁,叹息着。
陈木子明白了什么,赶尸人,不止陈村有,而且不止陈琨一个。那赶尸人,究竟是什么?他们是做什么的?为什么都不约而同赶尸去到鬼门崖?鬼门崖上面到底有什么?赶尸到那里的尸体又是怎么处理的?一时间无数的问题充盈着陈木子的大脑,他感觉到无比疼痛,想找到的答案,依旧是那么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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