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忍吗？

不，对夜凰来说一点也不残忍，若不是自己当年苦苦支撑，他已经死过无数次了，他死后，纵然有人会伤心，终究会被遗忘，从那时候，夜凰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残忍了。

这个时候，从里面赶过来的护卫看到这一幕，无不动容，夜凰抬头，朝着那些护卫看去，再次咧起了嘴角。

他需要一场痛痛快快的厮杀，来宣泄心中的怒火，于是，他朝着护卫冲去。

只是一个照面，十多个护卫被秒杀，那个地方瞬间空旷。

夜凰落地之后，在周围躲避不及的护卫卷入到了他周身的剑气风暴中，发出痛苦的嚎叫声，瞬间变成了个个血人，不停的在地上滚动，几个呼吸，就已经死亡。

他们痛苦的嚎叫，在夜凰的耳边无疑是天籁之歌，有几人反应机灵大呼道，“不要近身搏斗。”

“用矛刺他。”

“用矛刺他”

夜凰把眼光投向了那几名说话的人，却是没人注意他那俊俏而妖异的脸庞，只是看着他猩红色的瞳孔，夜凰抽身冲了上去，星者就算不用身法，也不是凡夫俗子能够抵挡的。

护卫把夜凰团团围住，有人源源不断的送矛过来，拿到了矛的站在了最前方，看着夜凰，“敢来孙府行刺，今日叫你有来无回。”

“杀···”

夜凰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躲避，顶着矛站在了原地，任凭护卫刺着自己的身体。

他的身体怎么这么硬？这就是星者吗？护卫的脑海中都回响着这样一句话，容不得他们多想，夜凰已经来到了他们的身前，剑之风暴不断的收割着人命。

此时，地上全是护卫的尸体，死的不能再死的血人，余下来的护卫心生胆怯，不着痕迹的朝着后面退去，三百名护卫，几个照面就被屠杀殆尽，很多人几乎不用夜凰动手，剑之风暴就可以绞杀他们。

有了第一人向后退去，就有第二人，于是，出现了这样一幕，一个人缓慢的朝着前面走去，一百多人四处逃窜，有的人冲出了孙家的大门，他们走出去不久，松了一口去。

在黑暗中，一道耀眼的光芒朝着他们激射过来，护卫瞬间毙命，这样的情景不止发生在一个地方。

夜凰任凭护卫逃窜，没有主动去追击，反正，今晚这里所有的人，都要死，只不过是早与迟的问题。

那些逃窜的护卫不久之后，就返回了过来，颤抖的捡起地上的矛，不甘心的朝着夜凰冲去，也有人赤手空拳的冲了上来。

剑之风暴无情的绞杀，那风暴中的一双眼睛，尽是残忍嗜杀，配合他那咧起的嘴角，就像是一个刽子手、冷酷无情。

让护卫万念俱灰的是，前方的人根本杀不死，而他们的身后，更是有一群穿着黑色紧身衣的人，他们的身上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光芒，他们赫然全是星者，孙府的死士，也是孙府这些年的底蕴。

他们出现的时候，夜凰那不带感情的眸子终于动了一下，面色冰冷了起来，虽然意识不受自己的控制，但是看着那些人手中的弓弩，和当初射伤北冰灵的弓弩相似，只是比从袖一手中见到的小一号，夜凰没能像那么多，只有这时破灵弩，就已经足够了。

死士每十人抱成一团，出现的那一刻，一半的死士脱离开来，瞬间占据各个地方，如同一张网，把夜凰困在了其中。

有些逃窜的人被死士给射穿了，一道身影，缓缓从大堂而来，站在了门口，冷冷的说道，“也敢来我孙家行刺，好大的胆子。”

来人正是孙默，紧跟其后的是孙余。

夜凰看着说话的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于是他朝着那人走去。

在他前进的同时，在夜凰身后大院墙上破灵弩发出了耀眼的光芒，死士引领着灵力朝着破灵弩的尖端汇聚，无弦之箭，无箭之弩。

死士扣动扳机的那一刻，灵力压缩成箭，空中只剩下破风声了。

在由灵力汇聚成的箭矢到来的前一刻，夜凰机械般的扭动了一下身体，剑之风暴只是稍微的阻挡了一下急速射来的箭矢，也就是这一顿，让夜凰避开了要害，射在他的肩膀上。

夜凰扭头看向大院墙上的死士，他肩膀上的箭矢被黑色的雾气覆盖，随后，如同冰雪消融一样，最终消失不见了，只有夜凰衣服上那一个洞以及渗透出来的鲜血说明他受了伤。

夜凰再次朝着前面走去，一道道由灵力汇聚成的箭矢朝着他射了过来，而其余的死士也把他团团的围住，他如同是被困在笼中的恶兽，做着最后的殊死搏斗。

夜凰的脸上首次出现了不耐烦。

“杀、杀、杀”夜凰不带感情的说道。

浮光掠影身法让他的身体出现了残影，躲避着那些箭矢的同时朝着大院中的死士冲去。

迎着死士的拳头，他的手上也泛起了星光，不是红色，也不是橙色，而是星光你的颜色。

“一名刚步入星者的人，怎么这么强？”孙默若有所思的看着夜凰，这应该得益于他的身法，孙默对着夜凰有着必杀的信念，现在他对夜凰有了另外的兴趣，就是在他死后，获取他身上的秘密。

死士死亡阴霾也就随之驱散了，只要最后能把他杀了，就一切都是值得的。孙默如此想到。

不光是孙默有这样的想法，那些门客也无不动容，眼中浮现出强烈的占有欲。

就在他们发挥想像的同时，大院里又有的新的变化，死士给夜凰造成的困扰，激怒了夜凰。

夜凰急速的前行，距离他最近的死士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夜凰一拳轰在了身体上，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倒飞了出去。

“死了？”孙默满脸不可置信的说道。

倒飞出去的死士从地上站了起来，眼中透着残忍，他站起来，活动了下身体，看着夜凰，露出了讥笑的深情，“不过如此。”

低阶星者分为两种，一种为红灵，另一种为橙灵，低阶星者是为了之后的武道打下坚实的基础，红灵是一个人力量达到极致的表现，作为红灵的星者一个人就相当于一支数百训练有素的士兵，并且红灵星者的胜算能达到七成，橙灵星者是经过力的褪变之后，练身上的皮，达到刀枪不入的地步，刀枪并不是普通的刀枪，而是由特殊材料打造而成的武器，比如说深海秘银，星辰石打造成的武器，他们都对灵力有一定的穿透力，而达到橙灵的星者，就可以凭借力的凝聚，灵力的屏障，还有皮的柔韧或坚硬来阻挡外力。

他之所以可以蔑视夜凰，全是因为夜凰只是刚成为星者，体内的灵力微薄无比，而且不能和红灵一样，吸收天地之间的灵气，只能吸收星辰的力量，对于星者来说，天地间的灵力才是根本，星之力，只是一个跳板，星者，也是由此而来。

所以，当橙灵死士看着夜凰周身的银色星光的时候，脸上才会露出轻蔑的表情。

夜凰的身法很是棘手，但是一个刚步入星者的人，又能释放几次呢？周围的剑之风暴，对于普通人来说根本无法接近，但对于这些死士来说，基本可以忽略。

基本上所有的死士心中都浮现了这样的想法，活活的把他给耗死。

“你们，都要死。”夜凰低沉的说道，他低着头，没有人能看到他的表情，只是低垂的右手不停的在颤抖，如果在平时，这种状态下的夜凰没有痛觉，没有感知，就如同一个人形的杀戮机器。

死士讥讽的神色一直没有变过，“狂妄。”他还没说完，一道光朝着他冲了过来，一股危机感在死士的心头浮现，他不明白，一个刚步入的星者能对他有什么危机感，但身体上还是泛起了橙色的光芒，在这一瞬，他把所有的防御都转移到手上。

银色星光冲到死士的前面，死士想要抓住从半空中袭来的那道光，很快，他脸上的笑容陡然凝聚，一道光划过，一道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前。

死士不可思议的看向那道身影，一个呼吸过后，他的手上出现了一道伤害，一道血线出现，鲜血缓缓的流动，又过了几个呼吸，死士的右手手腕处激射出来鲜血，整支右手从手腕处整齐的掉落，鲜血喷涌而出的那一刻，死士才反应过来，立马运用灵力，止住了血液，他为自己的轻敌付出了一只右手的代价。

所有的死士夜凰，他的白衣被染成血色，不知什么时候手上出现一把剑，剑身通体白色，散发着白色的光芒，看到这把剑的时候，所有人的心中都想到了一句话。

“君子执剑舞，天地至清明。”

这句话里面的剑，说的就是一把白色的剑，白衣剑客，温润君子，剑出，四海荡，诸邪退，天地清。这句话传与八年前的一个夜晚，很多死士不敢置信，这句话中的君子竟然就是眼前的这个人。

没有等他们多向，夜凰所站之处，涣散成淡淡星光，消失不见。

“不好。”死士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此刻夜凰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院墙之上，银色的剑光漫天飞舞，凌厉的剑气四射，剑之风暴在院墙上肆虐，最为恐怖的，是他手中的那把剑，砍向院墙上星者的时候，就是切豆腐那样简单，一时间，如入无人之境，没有人挡得住光武的锋芒。

所有死士的心顿时一沉，要说最为愤怒的，当是孙默，看着夜凰收割者孙家死士的生命，他的心在滴血。

院墙上一片呻吟声，有些人见情况不对，从院墙上跳了下来，手中的破灵弩不断的激射而出，院墙上已经没有人敢待在上面了，夜凰就这样站在墙院上，俯视着众人。

他看向孙默的时候，猩红色的瞳孔闪烁了几下，配合着俊俏的脸，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妖异。

这群死士在光武的锋利下，已经被杀破了胆，有的死士看向孙默，这个孙家最强之人。

“杀，”孙默冷冷的说道。

对于他的话，死士只能无条件的执行，夜凰从院墙闪烁而下，继续屠杀这一群死士，他那沉重的心，仿佛找到了宣泄口。

孙默对着身后的人们说道，“你们能杀了他吗？”

“他手中的那把剑，是我的。”孙家门客中其中一人说道。

“我要他的身法。”

“他的剑法是我的。”

一时间，门客竟然争吵起来了，余管家的眼中泛起一道寒芒，孙默在胸前压了压手，转过身，“只要你们能杀了他，一切都可以商量的。”

那些门客眼中神色各异。

这一切孙默都看在眼中。你们都死了，也就不会争了。

那些门客缓缓的走上前去，院中的死士所剩无几，“真不明白，孙家怎么养些这样的废物。”

孙默听后，心都在颤抖，这些死士，可以对抗王朝中最为精锐的军团，竟然被这群人说成是废物，他忍了，你过头，看向余管家，在他耳边低声的说道，“去喊那个人过来，他对此子一定有兴趣的。”

孙默想了想，发现还是不妥，如果把那个疯子喊过来，夜凰身上的秘密就没孙家什么份了，把余管家喊住，说道，“你去把老爷子喊来。”

门客各自为营，你看我，我看你。“浩兄，是你先上，还是我先上。”

这些门客根本没有把夜凰放在心上，孙家的死伤也与他们无关，只要有对他们有利就好，比如眼前的夜凰，若不是孙家还有一个老不死的，孙家估计早就被这群门客踏平了。

在门外的北冰灵始终看着前行的那道背影，看着他每一次挥动手中的剑，无情的收割他人性命的时候，她的心都在滴血，她一直知道夜凰背负的是什么，是一个家族的背叛，是从云端跌落到泥底的惨淡，当初一切天真美好都被如今的残忍掩藏。

她没有选择动手，是因为她知道，夜凰需要释放内心的痛苦，只有这样，才能早日从阴影中走出去，她担忧的看着夜凰，不知道，他能不能从这种疯魔的状态中走出来。

夜凰的衣已经被染成了血色，周围的剑气被杀气取代，无边的杀意在大院里激荡，一边的围墙已经被彻底的打穿，轰然的倒塌。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却没有任何人前来观看。

天杀地绝也已经加入了京城这个浩大的战场中，这一夜，是夜凰与整个京城星者的战斗，是他向大皇子宣战的开始，是他不愿称王却不得不持起手中的剑，走向称王的路。

这是宿命在逼迫着他前行，他唯一的退路就是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