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名陆姹,小字卿卿。”
齐昀耳朵瞬间通红,“哪个卿?”
“是“若似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的‘卿’,”
陆姹虽然大胆,可这样委婉表明心意,毕竟有些不好意思。
齐昀心脏怦怦跳个不停,拿眼睛偷偷瞟向陆姹,却见女孩连脸颊都红彤彤的,睫毛一扇一扇的,似是扫在了自己的心上。
天哪,简直就是小仙女!
齐昀清了清嗓子,“我院中只有这一株茶树,卿...卿卿你还有其他想种的花吗?”
陆姹恨不能捂住脸,好不害羞,这才哪到哪,就要管他院中栽什么花了吗?
见陆姹羞怯地低下了头,齐昀胆子忽就大了起来,借着桌子遮掩,伸手去抓陆姹置于膝上的手。
陆姹不防忽被抓住,下意识就想挣脱,齐昀却紧紧攥住,两手抓着陆姹柔嫩的小手,心头一跳,便再也不想放开这双手了。
陆姹能清楚感觉到小侯爷手心的汗意,本以为作为一个女孩儿,尤其是这个时代的女子,表明自己心意毕竟不太矜持,可小侯爷一番举动,却让她心间都绽出一朵花来。
虽说如此,可也不能就这么让小侯爷占了便宜,陆姹抽了抽手,
“你,你放开我!”
声音稚嫩地如才出生小猫崽一般,听得齐昀心都颤了颤。
“好好好,我放开。”虽嘴上这么说着,手上动作却是即为不舍,慢悠悠地松开了手。
陆姹倏地抽回手,凶巴巴地瞪了小侯爷一眼,
“我管你要种什么花,关我什么事!”
连凶人的模样都这么可爱,齐昀心中呐喊。
“当然有关系,我,我知道你喜欢茶花,你送我的茶花我让人培育了,你喜欢什么花,我都吩咐庄子种上,等以后,我们...我就带你去看,好不好?”
以后庄子就都拿来种花,卿卿一定很喜欢,等成亲了,就带卿卿去赏花...齐昀天马行空地想着。
陆姹无奈:你是怎么能想到这么远的?
见陆姹久久不回话,齐昀从想象中抽回思绪,“卿卿,好不好呀,卿卿?”
齐昀真是越来越喜欢陆姹的小字了,听起来就好亲密。
小侯爷居然撒起娇来这么可爱,陆姹捂脸,又见外面路上齐昭与陆恪向这边走来,
“你,你以后不许老是唤我小字,旁边还有人呢!”
为什么不许!齐昀不开心,周围仆从早离得远远的了,“卿卿你刚刚不是说可以叫你小字的吗?卿卿,卿卿。”
“你当着谁的面都这样叫我,我还怎么见人啦!”恪儿都过来了。
哪有当着旁人的面?齐昀向旁边看看,原来是兄长过来了,真是,这才多久,得想办法以后闲杂人等都离远点才行。
“主子,寒山寺的清远主持不许我们挖桃树。”齐忠满脸无奈,您让咱们去折一枝桃花便也罢了,可那是一株桃树,又不是一棵小草,寺中人又不是眼瞎,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啧,你们就不能想想办法吗,白天不行,不是还有晚上嘛,去借一棵来便是了。”
借个鬼哦,主子,您什么时候还会借东西了?
“可是,今儿晚上‘借’了,明儿个一早起来,寺中众人发现了,不还是得怀疑到咱们头上去。”
“说的也是,还是我亲自去一趟。”
云华苑。
“姑娘今天看起来很开心。”好久没看到姑娘这般喜笑颜开的模样了。
青黛一边仔细梳理着陆姹的发丝,一边开口道。
陆姹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小脸蛋儿粉嫩嫩红扑扑的,一看就有心事的样子。
回想起今日小侯爷所作所言,笑眯眯回道:“嗯,很开心呢!”
却也不再多说,梳洗完便上了榻。
两世以来第一次情窦初开,陆姹也不由得翻来覆去的在床上睡不着,白皙细嫩的手指戳着枕头,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
忽听窗外传来一声细碎的响动。
什么声音?陆姹起身,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开了一条缝。
天色已黑,只能借着屋内昏黄的灯光去看见窗外,似是个人影,陆姹惊诧之下就要高声叫京墨进来。
还未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见窗缝探出一张明媚张扬的笑颜,正是小侯爷。
“你怎么来了?”陆姹惊讶。
小侯爷怎么会这么晚来自己的闺阁,若是被发现了,可如何是好?毕竟这种事传出去永远影响的是女子名声。
陆姹无法欺骗自己见着了小侯爷愉悦的心情,刚刚还想着眼前这个人呢。可是哪能由得他这般唐突,这种事情,决不能饶!
登的拉下脸来,欲推手关窗。
“欸欸欸,”齐昀忙伸手挡住。
自上次来陆府取花,齐昀便暗暗记下了路线,陆姹的闺阁在陆府的西院墙角处,幽然僻静,院墙虽高了些,凭齐昀的武功倒也进得来。
陆姹休息的闺房是在二楼,小侯爷这是跃上二楼,脚底虚虚踩着边缘,双手紧紧扒住窗户才得以立住。
齐昀被窗门这么一推,险些跌下楼去,急忙开口,
“好卿卿,我都要掉下去了。我知道这么做不对,是我不好,我这不是给你送桃花来了吗?”
陆姹也确实担心齐昀跌下去,那可怎么办,身上的伤还不一定好了呢。心头一软,便松了手。
小侯爷便趁着这时机钻进了室内。
“姑娘,是有什么事吗?”京墨守夜,听见响动,忙在外边问道。
陆姹心慌之下,将齐昀推进了床,放下床幔。
又向外答道,“无事,我就是口渴了,起来倒杯水。”
京墨听见答复也便不再出声了。
齐昀稍稍拉开床幔,陆姹原要入睡了,身上只着了一件单衣,发丝尽数垂下,倾泻如瀑,腰间松松地束着腰带,衬得纤腰楚楚,不足盈盈一握。
灯光昏暗,都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齐昀直勾勾看着陆姹,眼神都移不开了。
陆姹气冲冲拉开窗帘,就看见小侯爷靠在床榻上,毫不掩饰的眼神,又是羞恼又是生气。
齐昀回过神来,自腰后取出一束桃花,双手捧着,脸上表情却忐忑不安,“我以后再不这么做了,卿卿,我方才去寒山寺借了你喜欢的桃花。”
陆姹有再多气也发不出来了,接过桃花,又拿了一只梅纹凤尾瓶,将花束修正一番插在瓶中,放在了柜上。
“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的武功其实还可以,翻墙进来的。”齐昀双眼分毫不差盯着陆姹动作,听她发问,摆直双臂,规矩坐好,
“不过,卿卿你院中该要加强护卫才对。”
“可不是要加强嘛,现下不就有登徒子闯进来了。”不过自己的房间在二楼,没想到小侯爷的功夫还不错。
“你的伤还没好呢,就敢这么乱来!”
“卿卿你是担心我吗?”齐昀见陆姹色厉内荏的样子,抬首看向佳人,眉欢眼笑。
“谁担心你了!还不给我下来,弄脏了我的床榻!”一身灰扑扑的就敢往自己床上去,陆姹俨然忘了是自己推小侯爷上的榻,一边质问一边动手去拉齐昀。
齐昀也未辩解,随着陆姹动作下了床,再回首一看,确实污了被子。
“是我不好,我一下心急,刚才从外边回来,就是急着来送花给你。”
“你倒好,折了支桃花,养不了两天就枯死了,有什么用?”嘴上虽这么说着,陆姹到底心里却是欢喜的。
齐昀是个闲不住的,齐忠未能取得花回来,便等不及亲自去了寒山寺。才刚刚天黑,便叫齐忠齐义一起挖了桃树。急忙赶回去,使人带去庄子养着了。又急于见心上人,就只折了几枝花枝,等不及天亮,所以晚上便赶来了陆姹府上。
“卿卿,我从寒山寺挖了桃树回来,送去那去庄子上让人种着了,毕竟不方便带来,就只折了花束。”
这呆子,居然挖了人家的桃树,也不知是怎么求来的,陆姹轻笑。
二人面对面坐着,齐昀只眼巴巴地望着眼前人,只觉怎么都望不够,陆姹哪里感觉不到小侯爷的视线,这也太不合规矩了,可是又不舍得开口驱赶。
终究还是齐昀知道这样对陆姹名声有碍,虽心中不舍,也不能再留了。
“那,卿卿,我就先回去了。”身子却丝毫不动,视线灼热。
陆姹心中也觉好笑,抿唇颔首。
齐昀只好站起身来,探头向窗外看了看,又不舍地回头,望了一眼陆姹。
“过几日我会和芙儿与媛姐姐去颖河旁郊游踏春。”陆姹轻声开口。
齐昀也就明白了陆姹的意思,正值清明时节,许多年轻人相约出游踏春,颍河河畔,齐昀记下了。
终是耐不住心中激动,回身一把抱住了陆姹。
美人入怀,柔弱无骨的身子紧紧依赖着自己,隐约还能闻见美人身上淡淡的清香,齐昀心头一烫,全身似着了火一般发热。再不松手,就要出事了。
狠了狠心,双臂一紧,像是要将人揉进怀中,再不分离才好。
闭眼亲了亲陆姹的发顶,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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