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还真小,真是冤家路窄。
赵肆月转头,慢悠悠的捞起最后一筷子面条送到嘴里,吃完,擦了嘴,挽了头发叫黎蔓枝:“你带萧何先走。”
还好出门穿了体恤和平底鞋,动起手来不要太方便。
黎蔓枝知道赵肆月的实力,不想拖她后腿,叮嘱一声你小心点儿,起身拿了萧何的拐驾着他离开。
萧何咬咬牙,第一次觉得束手束脚这么不方便,遇事儿居然成了第一个撤退的。
萧何比黎蔓枝高出不少,黎蔓枝驾着他费劲,罗东生好心扶了一把。
赵肆月瞧见了:“罗东生你也先走,蔓枝一个人架不住萧何。”
罗东生不放心,赵肆月又说:“走走走,别担心,你们在这儿反而碍事。”
想到那天夜里赵肆月打豪哥的狠劲,罗东生心有担忧,还是和黎蔓枝驾着萧何先走了。
步梯挺长,一阶阶的青石板铺下来,台阶不宽,够两三个人通行的时候让道。听闻与重庆毗邻的隆昌县盛产青石,也不知道这青石板是否来自于那儿?
两边是茂盛的树,今儿的大太阳被茂密的树木遮在了顶上,底下一片冰凉,莫名舒适。
赵肆月掏出一张一百的给老板,老板会做生意,用极具重庆风味儿的火锅普通话问赵肆月:“美女,我们勒面味道朗格样?”
赵肆月翘起大拇指,算是认可了老板的手艺。别的不说,早前她以为黎蔓枝的小面就算一绝了,今儿尝了这个,方知强中自有强中手。
老板脸上绽放出朴实的笑容:“美女,不是我吹,我这面铺你别看破小,但我在这儿开了二十来年了,我这小面儿的调料秘方也传了好几代。要是觉得好吃,帮我宣传宣传啊?我们不懂网络,不会弄什么团购,都靠食客口口相传的。”
赵肆月应下,祖传的,必定是权威的。
光头和瘦子正走到赵肆月背后,听到老板那么一说,口水直流。
饶是也没吃早饭,干脆打个尖儿。
小面馆本身有四张桌子,时至十一点多,吃面的食客不多,稀稀拉拉占了三张桌子,还剩一张空着。
光头和瘦子在空桌坐下,各点了两碗三两小面。
赵肆月的桌子正对着光头和瘦子那桌,她抽着烟,似笑非笑。
瘦子戳戳光头:“虎哥,重庆小妞果然都正,你看你背后那个,长得真漂亮!”
光头转头看赵肆月,赵肆月刚吐出的那口烟雾渐渐淡了,她一张精致好看的脸渐渐浮现,带着笑,带着嘲弄,冲光头挥挥手:“嗨~”
虎哥一愣,想起来是前儿高速上让她成老寿星的女人,噌是站起来,顺手拿了筷筒朝她扔过去。
赵肆月手比他快,挡了筷筒,悠闲的抽了最后一口烟,烟头扔进面汤碗里,兹拉一声还没响完,赵肆月抄起就朝光头砸过去,正中上次额头的位子,一个大包混着面汤凸出来。
面汤溅得到处都是,溅得后面那桌的美女身上都有了汤水。
美女不敢问责,连钱都没付,和其它几个食客呼啦一声跑了。
女老板着急的喊:“诶!你们还没付钱呢?诶!你们莫打了!”
光头刚刚闭眼不及,眼里进了汤汁,疼得啊啊大叫,眼泪面汤糊了一脸。
这么不堪一击,何必出来找事?
光头胡乱擦脸:“猴子!叫人!给老子叫人!老子不信,都到这儿了还能让这个娘们儿占了便宜!”
看来常混重庆,还有组织呢?
瘦子摸出手机,赵肆月起身走近。光头视野模糊的看了个大概。
瘦子知道赵肆月要对他动手,但他好歹是一男的,总不能让她个女人给唬住了?上次她手里有家伙,这次不是没有吗?
瘦子一拳过去,赵肆月往后逃了,瘦子拽着赵肆月的衣领又挥一拳,赵肆月劲儿大,又逃了,但没反击。
瘦子来劲儿了,伸手抓她的头发,嘴里骂着:“臭□□!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再把你扔进窑子里天天接客!”
成了,赵肆月反手给他一耳光,还来劲了他。
瘦子的脸被抽得一偏,刚转回来,赵肆月一拳打在他面门上,瘦子鼻血横流,红了眼,抬腿踢赵肆月□□。
赵肆月一脚踢开,顺势给了瘦子裆下一脚,瘦子痛到弯腰,赵肆月顺势抓着他的头发撞桌面。
桌子是易收纳那种,一头撞下去,桌腿与桌板撞地框框响,震得桌上的筷筒倒在桌上,再一撞下去,筷筒滚到了地上,筷子撒得到处都是。
光头知道瘦子吃了亏,胡乱抓了筷子朝赵肆月扎过去,赵肆月没有防备,筷子戳进了她的肩胛。
肩上一疼,手上松了劲儿。
赵肆月抬腿给光头肚子上一脚,光头一个趔趄,退几步就撞上赵肆月那张桌子。光头胖,桌子被他压垮,另外三碗面汤又全都撒在了他身上。
胖子起身,眼睛被辣的通红,又要攻击赵肆月,警察来了。
是店老板报的警。
警察来了,面馆老板吃下了定心丸。
赵肆月和光头瘦子一起被带去了派出所,面馆老板作为受害者,也作为证人,一起去了派出所。
光头和瘦子戴着手铐,赵肆月没带,理由是手铐没带够。
光头在派出所里闹,说赵肆月打了他们俩,不赔钱就要告她,还要以危害公共治安让警察对她提起公诉。
赵肆月笑了:“你们俩大男人,好意思说我打你们?”
面馆老板是个热心的人,重庆人耿直,没想会不会时候遭报复。老板不清楚他们之前的纠葛,只知道光头点了一碗面之后,看见赵肆月就打。
于是店老板作证说:“是光头他们先挑事的,瘦子还说要把这美女送到窑子里去。”
没什么比旁人的证词更有说服力。
光头狡辩,说是之前就和赵肆月有仇。
赵肆月抬眼问他:“你要不要跟警察同志说说我们的仇是怎么结下的?”
另外一个查了案底的民警过来,对于有案底的,他们通常不会太友善:“刘虎,你在荆州被关进强制戒毒所两次,在重庆还因为组织□□交易被关过一次,你们两个男人,人家一个女人,你也好意思说是人家欺负你?”
转头,民警对赵肆月的语气要温和得多:“没想到赵小姐是瑞士籍。”
赵肆月是瑞士籍,中国相关部门对外籍友人通常比较友好的。
并且,这是一个看脸的时代,颜值即正义。
赵肆月懂得审时度势,她指了指肩上被刘虎戳的洞,伤口不深,血染了白体恤,已经和伤口粘在了一起。
“这怎么算?”
“这又怎么算?”刘虎指着自己和瘦子的伤问赵肆月。
赵肆月乐了,抱着手肘往凳子上一靠:“刘虎,我得提醒你,外交无小事。”
刘虎一听,气势焉了一半。
民警提醒:“刘虎,我提醒你最好还是私了,要是走起诉程序,有你好果子吃的!”
刘虎没说话,眼睛滴溜转,脑子里跑过一个一个主意。
罗东生和黎蔓枝倒回来的时候面铺关了门,门外的桌子板凳未收,东倒西歪,混着碎碗和落了一地的筷子,看得出打斗的痕迹。
黎蔓枝心说不好,给赵肆月打电话。
黎蔓枝和罗东生很快就来了,刘虎还没松口,民警正录口供。
黎蔓枝一眼瞧见了赵肆月,她肩上的血渍因为被体温烤干,已经变成了暗红色。
“肆月姐,你肩膀受伤了!”黎蔓枝又要哭。
赵肆月没理她,看见她身后一脸担心的罗东生,赵肆月挑眉问他:“罗检察官,袭击外籍会重判吗?”
刘虎一听,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往下落。
“姐,私了吧!”
赵肆月笑,这么不经诈,真适合做叛徒。
“可以呀!但我不缺钱,你拿什么作为筹码来跟我谈?”
瘦子瑟瑟发抖,一看就是个小跑腿的。
他拉拉刘虎的衣角,刘虎扯开,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转头,诚恳的对赵肆月说:“赵小姐,您大人有大量,我诚心的对您说声对不起!那天不该对您和您朋友动歪心思,今天更不应该对您动手,我---”
“诶!”刘虎话没说完,赵肆月打断他,转身问身后的黎蔓枝:“你缺对不起吗?”
黎蔓枝说:“不缺,并且这世界上最没用的就是对不起。”
赵肆月摊手:“你也看到了。”
刘虎的汗珠更大,要真走起诉程序,他那些事儿怕是不够警察查的。
刘虎用衣袖擦了汗,哆哆嗦嗦的问赵肆月:“姐,您说,我该怎么做?”
赵肆月脸上荡着笑,凑近了刘虎,一字一顿的说:“给我讲个故事,荆州到重庆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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