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只觉得这场雨仿佛没有尽头,冰冷地打在她的身上,仿佛宫里所有人对她的白眼,令她不安,惶恐,害怕……她有些累了,但是意识告诉她,她不能倒下,至少她不能在胜文面前倒下。
东宫大殿俱已关上门窗,胜文换了一件墨边白底的长衫正在看书。
顺德已经偷偷进来看了几次,每一次都欲言又止。
胜文权当置若枉然,神态自若。
直到天色暗下来,外面的雨渐渐停了,淅淅沥沥之声犹在耳畔。顺德实在是忍不住了,开口道:“主子,?婉那丫头……”
“朕乏了。”胜文打断顺德的话,“伺候朕睡下吧。”
顺德有些摸不着头脑,难不成还真让舒?婉一直跪下去?他已经出去看了她几回,整个人被大雨落得跟个落汤鸡似的。
胜文瞪了他一眼:“你出什么神呢?”
顺德忙低头:“皇上,舒?婉怎么处置呢?”
胜文撇了撇头,眼眸一阵冷光:“你是东宫内监总管,这种小事还来问我?”
“这……”顺德诧异地看了看胜文,突然会意过来,忙笑了笑,“奴才这就去。”
胜文收敛冷光,恢复平静的神态。
他已经深想过,这一切根本就是皇后的阴谋诡计,舒?婉的生母阿荷其实也是无辜的,不过是被人做了棋子而已,自己将罪责推到舒?婉身上,着实有些不公。但是弑母之仇,怎能轻易忘记,所以得在舒?婉身上发泄一下。
顺德带人将舒?婉送回房间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昏迷了,嘴唇轻喃却发不出声音。
待宫女利落地给?婉换衣擦脸之际,顺德先走了出来,轻轻地叹了一句:“唉。”
这场雷雨整整下了两个时辰,这两个时辰舒?婉便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她是个哑巴,没有人知道她有没有怨恨的话。
为人奴才,这便是命。
“你在叹息什么?”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顺德不禁吓了一跳,但是他听得出是胜文的声音,立刻不禁愕然,“主子不是睡下了吗?”
胜文轻咳了一声:“那个……她……她没事吧?”
顺德更加疑惑地看着胜文:“噢……她昏迷了,奴才已经派人在里面照看她了。”
胜文定睛看了看?婉的屋子,随即转过身,冷哼一声:“顺德,你莫不是打算今后伺候这个丫头了?”
顺德连忙跪下:“主子恕罪,奴才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胜文早已经扬长而去,顺德忙提着内监服跟了上去。
?婉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胜文紧紧掐着她的脖子,满脸暴怒地吼着:“你这个皇后的间谍,你这个哑巴!你这个罪婢之女!我一定不会轻易饶过你!我要你生不如死!”
他死命掐着,决意掐死?婉。
?婉紧握着自己的脖子,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额头冒汗,心惊胆战。
顺德特地调了一个宫女来照看她,见?婉醒过来,这宫女以为她好了,便道:“都好了吧?”
?婉一脸茫然,浑身发颤。
宫女见她不说话,边伸手去抚摸她的额头,立刻叫了起来:“呀!你身上好烫。”忙去禀报了顺德。
顺德正伺候着胜文试穿登基大典的龙袍,这是胜文第一次穿上龙袍。手指不禁抚摸这纹理清晰的刺绣。缎面的龙袍正前、背后及两臂绣正龙各一条;腰帷绣行龙五条;襞积前后各绣团龙九条;裳绣正龙两条、行龙四条;披肩绣行龙两条;袖端绣正龙各一条。又有日、月、星辰、山、龙、华虫、黼、黻八章在衣上算是十二章纹样为;其余四种藻、火、宗彝、米粉在裳上,并配用五色云纹。
天潢贵胄,自是不凡。
“主子穿上这龙袍,反而更英俊了呢。”顺德素来和胜文相处,私底下交情甚好,此时不禁道,“主子别皱眉呀,笑一笑,更英俊呢。”
胜文被他逗笑了。
“顺德公公……”照看?婉的宫女在外面喊了一声,“不好了,?婉浑身烫得很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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