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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风云录》三十二、 追情无语问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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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六名女子丢出手中暗器之时,华翎袖便忆起玄印曾经告诉过自己,六神阵中各方所用的暗器,便猜测这几名蒙面女子定是凝仪、凝云等人,华翎袖本想出手相助,但念头一转,知晓这几名弟子报仇心切,便暗自运劲,等她们败下阵来,再出手相助。

六名蒙面女子各丢出一种暗器,红衣女子见暗器飞来,冷笑一声,身形一转,手中凤鸣剑当当数声将暗器弹落地面,但当飞龙球弹落地面之时,一转之下又朝红衣女子的腰间弹去,而此时祝融弹也跟着爆炸,尘沙漫天之际,红衣女子竟飘然而上,华翎袖在一旁观看,早知红衣女子在危急之时以穿天踩云步闪过,华翎袖见红衣女子身在半空,手中斩仙剑轻挥,数十道青色剑光形如一片片的花瓣般直扫红衣女子面门,红衣女子暗叫声「不好」,为了闪避剑光,只好又闪身进入阵中。

红衣女子的随从见主人落难,纷纷拔出刀来,但卿妍居的女众早在柳筠胭的示意下,个个持剑挡在红衣女子的侍从之前。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从空中传来,没好气地说道:「小妹!别玩了!快离开!」红衣女子一听,马上怒气冲冲地回话道:「哼!玩够了我自然会走!不用你管!」那个声音又道:「好!这可是?自己说的!」

红衣女子这一招『万丈归声』,本是上官世家的家传武学,上官世家销声匿迹甚久,在场之人无人知晓这部武学,只觉这名女子虽然年纪轻轻,但内力之深沉,在场能与她分庭抗礼者,也只有柳筠胭、华翎袖二人而已。

六名蒙面女子却不管自身武功与红衣女子的差距甚远,六人迅速变换阵法,身形飘动之际,手中已然丢出数样暗器,暗器由不同方向朝红衣女子射去,但红衣女子却是闪躲凌厉,华翎袖及柳筠胭在一旁早已看出红衣女子所用的身法乃是『穿天踩云步』,华翎袖凝神思量,随即叫道:「凝仪、凝云,退下!」

蒙面女子听华翎袖这么一呼喊,便都退到一旁,扯下了覆面的方巾,华翎袖定睛一看,与自己猜测无异,这六名女子皆是丹道派女弟子。凝仪正欲开口,只听得华翎袖淡淡说道:「不用说了,我都明白。」

而红衣女子见六名丹道弟子退到一旁,笑道:「哈!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不过是几只丧家之犬!」

华翎袖正要出言相激,想不到此时由屋檐上跳下一名黑衣人,华翎袖瞥见此人,惊道:「阿拉特!」

阿拉特不发一言,双掌齐飞,朝着红衣女子的胸口击出,红衣女子本能地出掌相抗,但两人一对掌,红衣女子即被震退数步,口吐黑血,显然是中了毒。阿拉特见机不可失,右手一挥,垠涯弯刀旋转而出,红衣女子也操起手中凤鸣剑相抗,「铿锵」一响,红衣女子被阿拉特的内力震得再吐黑血,而红衣女子的随从也都个个拔刀,阿拉特却先发制人,身影一闪至红衣女子身后,左掌一掌直击红衣女子背心,红衣女子本已受伤,现下再受一掌,已然昏了过去;阿拉特右手垠涯弯刀舞起荒烟刀法,刀气如尘沙飞扬,红衣女子的随从尚来不及阻挡,一声声凄厉的惨叫,红衣女子的随从们都成了刀下亡魂。

此时,一片片花瓣般的剑光破风而来,阿拉特被突如其来的剑光逼得连退数步,阿拉特一手抱起红衣女子,身子一晃便到了屋顶上,消失在月光之中。华翎袖见凝仪等人正要追去,冷笑道:「不用追了,这个野婆娘这一次定要吃足苦头啦!」

凝仪道:「掌门,?怎么知道她会吃足苦头呢?」

华翎袖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笑道:「方才那名男子是无常楼的楼主之一,看他对那婆娘出手如此狠毒,想必不是她的同伙。无常楼做事一向毒辣奸险,可他们这次惹上的可是上官世家的小姐,上官世家必然会与无常楼好好地算算这笔帐,咱们只要隔山观虎斗,再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岂不是一箭双?吗??们说是不是?」

柳筠胭在旁喃喃自语道:「阿拉特怎会现身此地?难不成无常楼主也来了吗?」

华翎袖一听便问道:「娘,您怎么会知道无常楼的事,难不成他们也来找您的麻烦?」

柳筠胭抿嘴轻笑,慢慢叹道:「看来不让?知道也不行了,自从?见过阿绿之后,阿绿便暗中通知我,我要她派人了解?们的行踪,必要时给予?一些帮助,也因此知道了幻海无常楼之事。?们在戚情小筑遇战,阿绿本想出手相助,无奈阿绿武功尚不如?,只好将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我。都是娘的错,要是阿绿的武功好点,袖儿?也就不用吃这么多的苦了!」

华翎袖知柳筠胭口中的「阿绿」便是绿昭容,也难怪母亲对自己近日来的行踪不闻不问,还道是柳筠胭已把自己当侄女,不当女儿了。华翎袖想柳筠胭虽身在卿妍居,心中却是万分挂念自己,十多年来将自己当成亲生骨肉,而自己却因知道了柳筠胭是自己的三姨娘,心头上却阴霾重重,甚至于猜疑柳筠胭,想到此处,华翎袖不由得扑到柳筠胭怀中痛哭不止,声声哽咽道:「娘!袖儿对不住您啊!」。

柳筠胭轻轻拍着华翎袖的背,柔声道:「袖儿,这些时日?的辛苦,娘都知道,?是个乖巧的孩子,怎会对不住娘呢?乖,别再哭了!」

柳筠胭的声音轻楚而婉约,深深打入华翎袖的心中,华翎袖一听,更觉得自己无地自容反而哭得更大声。此时,玄印及杨雨芬也扶着昏迷不醒的李翔玉回来了,玄印见华翎袖哭得花容憔悴,便对柳筠胭道:「叔母,难道翎袖已经知道了吗?坏消息传得真是快!唉!」

柳筠胭一听,疑道:「什么消息?我怎么不知道呢?」柳筠胭再看了看满头白发,面容枯槁的李翔玉,柳筠胭竟差点认不出来,惊道:「玉儿怎么了?雨芬,?是神医,快帮玉儿看看啊!」

华翎袖听柳筠胭这么一说,一转头,泪眼朦胧之下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华翎袖再度揉了揉眼,定睛一看也是吓了一跳,失声叫道:「二哥!」

只见杨雨芬满脸愁容,正要开口,眼泪已噗簌簌地掉了下来,慢慢说道:「死了...都死了」,杨雨芬话未说完,华翎袖已冲上前去抓着杨雨芬的肩头大声叫道:「谁死了!嫂子?说清楚啊!」

杨雨芬二话不说,甩开华翎袖的双手,拿起了绑在李翔玉腰间的两个布包,放在地上慢慢打开。包袱布落在一旁,两颗人头映入众人的眼帘,华翎袖一看,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地笑道:「不可能的,嫂子?去找来这两颗人头的,这玩笑开得可大了,?怎么可以还没嫁到夫家,就、、就拿公公婆婆开玩笑呢?」华翎袖一边说,已然退了几步,但华翎袖见杨雨芬不仅面无血色,连玄印都转头过去不肯看,便上前拉住玄印的衣服,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地道:「师兄,你不会骗我的对不对?这两颗人头是假的,义父义母还在尚书府中对不对?师兄!你说话啊!」

玄印转过身不发一语,玄印双手握拳,指甲已然将双手插得鲜血淋漓,华翎袖见玄印不语,气得一巴掌往玄印脸上打去,大声叫道:「你说啊!」

玄印被这一巴掌打得嘴角流出一道血痕,只好低声说道:「翎袖,?看到的都是、、都是真的,那的确是李大人夫妇。」

玄印虽然说得极为小声,但听在华翎袖耳中却一字一字如天打雷劈般震撼华翎袖的心灵,华翎袖愣愣地看了看地上的两颗人头,是自己最熟悉不过的两个人,眼前,昔日的情景如晚风般刮过翎袖的心灵,留下的,竟只是两颗冰冷的首级。突如其然地,华翎袖口喷鲜血,鲜血如飞箭般直射而出,一滴滴直直地落在玄印的身上,将玄印的衣服染红了半边,接着华翎袖向后一倒,便昏了过去,一旁的玄印则眼捷手快,已扶起了昏厥的华翎袖。

柳筠胭看着李置夫妇的人头,脸上虽无任何一滴的泪水,但哀莫大于心死,柳筠胭心中的哀伤却是无人能明了的;柳筠胭双膝一弯跪倒在李置夫妇的首级之前,连连躬身三拜,拜完道:「玄印,快来给你的救命恩人磕头。」

玄印一听之下,一阵错愕,半信半疑道:「叔母,为何会?」玄印话没说完,柳筠胭已然道:「你真认为当年无常楼灭你一家,凭我一人的武功真能保得住你吗?若不是李大人伉俪当年正好在家中作客,凭我一人要自保已难,何言带着年幼的你逃走呢?」

玄印一时感觉整个脑袋昏沉沉的,整个人跪倒在地,倒头下拜,原本认为李大人只是师父虚无子的至交好友,但没想到他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这十多年来,李置在玄印面前从未提过此事,但此刻方才明了,却已是为时已晚。

柳筠胭缓缓将李置夫妇的首级包好,正要开口时,却觉自己的双唇微微颤动,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鼻头一酸,眼泪滴滴落下。柳筠胭心知众人在此情况之下皆已方寸大乱,本想压抑自己的哀伤之情主持大局,奈何往昔之景历历在目,终也按奈不住,潸然泪下,而一旁的女众们早已是暗暗啜泣,个个泣不成声。

柳筠胭止住哭,轻声道:「玄印,雨芬,你们先将袖儿和玉儿扶进去。阿白,你领人将这儿整顿整顿,在后花园起个花冢,我要先葬了李大人夫妇。」说罢,便捧起李置夫妇的首级与玄印等四人进入内室。白玉琼领了命,率人处理柳筠胭交待之事。

杨雨芬将李翔玉搀扶到床上,便取了纸笔写了一份药帖并取出一颗丹药,柳筠胭正好推了门进来,两人坐在桌前,柳筠胭道:「芬儿,李家遭逢剧变,让?这未过门的媳妇儿吃了不少苦,我想等这段时间过去,?就选个日子和翔玉完婚吧!」

杨雨芬摇了摇头,轻声道:「义母,完不完婚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翔玉的病快些好起来,这有两张药帖,一张是翔玉的药,得要每天给翔玉喝,煎熬之法我已写在上头,另一颗『镇心丹』是给华姐姐调理的。」

柳筠胭接过药帖,疑道:「芬儿,?要离开这儿?」

杨雨芬叹道:「义母,我并非要弃相公而去,是因为相公的病需要奇药方能治愈,所以我得要上昆仑山采药。」

柳筠胭道:「一般的药治不好翔玉吗?」

杨雨芬起身走到李翔玉的身旁,爱怜地摸了摸李翔玉衰老的脸旁答道:「相公是因为受了太大的刺激,有如当年伍子胥过昭关一般一夜白头,除此之外,相公方才一瞬间逼出体内的真力,更加速了老化的情况,这在医书之中有记载,除非取的昆仑山瑶池峰顶的万年何首乌才能治愈,而我开的方子只能减缓他的老化,并不能让相公恢复年轻。」

柳筠胭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唉!翔玉真是个命苦的孩子,我会好好照顾他的,可是昆仑山离此地有千里之遥,?一来一往取药,姑且不论此间的困难重重,时间上也要好几个月,这么算来可来得及吗?」

杨雨芬皱起眉头,轻轻叹道:「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要去做。」

柳筠胭淡叹一声,也只能低头不语。玄印此时敲了敲门,进到房中说道:「杨姑娘,翎袖脸色苍白,该如何是好?」

杨雨芬道:「无妨之事,华姐姐方才指是将体内这口淤血吐出,这样反而对华姐姐的身体比较好。」

柳筠胭疑道:「为何会如此呢?」

杨雨芬道:「华翎袖不知强用何种功夫,使得体内的奇筋八脉、骨骼脏腑都受到冲击,使得体内淤血越积越多,当初戚情小筑一战我便已发觉,只是苦无对策,也不敢贸然医治,但想不到方才一激之下竟将华姐姐体内的淤血一次逼出,倒也算是因祸得福;我方才已将镇心丹交给义母,等华姐姐醒来让她服下便可安然无恙。」

柳筠胭将镇心丹交给玄印,便问道:「方才?们二人在林中究竟发生何事,为何李大人夫妇的首级会被带到杭州来?」

杨雨芬及玄印二人便将在林中所发生的事情一一对柳筠胭说明,柳筠胭一边听一边点头,两人说完,柳筠胭道:「那块紫晶石必是神器『命之剑』,传闻此剑形如紫晶,若命中与此剑无缘之人硬要得到此剑,必遭横祸,当年诗仙李白得到此剑后不久,便因酒后捞月失足而亡,但李白武功超绝,失足落入水中又怎会如此容易身亡?后人便说是受这紫晶诅咒,不过这紫晶倒是在文士派中一代代传下来,看来翔玉命中注定是这紫晶石的主人。」

柳筠胭一席话让玄印及杨雨芬二人豁然开朗,杨雨芬道:「义母可否替我准备干粮和马匹,我想今夜就出发。」

柳筠胭道:「你不等翔玉醒来再走吗?」

杨雨芬叹了口气,说道:「等他醒来,我就走不了了。」望着鸡皮鹤发的李翔玉,杨雨芬纵使心中万般想留在李翔玉的身旁,但为了治好李翔玉的病症,也只能忍痛一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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