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将领的喝声,又见周围兵士直竖寒芒闪烁的长枪威逼自己手下,印仙儿不禁愣住。
淮南王?!难道是淮南王赵鸪?天哪!这假公子究是何人?
印仙儿有些目晕头眩了!虽说她老爹在中原四国都颇吃得开,但得罪了地头蛇,特别是像淮南王一样有军力有实权的地头蛇,一样是无法讨得好去。
不过印仙儿倒机灵,赶紧跪地,给娘娘腔见礼,她的一班手下也跟着跪下,学着先前那将领的口吻高呼道:“参见郡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既然见了礼,娘娘腔本该叫这些人平身。岂知,娘娘腔不但未这样作,反而大发脾气道:“你们春风阁长能耐了是吧?居然敢跟本公子我叫板!还反了你们了!你们春风阁是否不想开下去了!咳咳!”
呡了口下人递过来的茶,娘娘腔继续发脾气道:“你们知道我老爹是谁么?淮南王就是我爹!知道淮南王是干什么的不?就是专管你们这样儿的刁民的!”
此四国时代乃刘备建立的后汉分裂而成。当时说的扬州地界,比现代社会的扬州市要大一些。现代的扬州乃后汉时期的广陵一地,正位于长江下游北岸。
而彼时之扬州,包括了广陵、淮阴、乌江(古地名,别于四川乌江)一线的广大地域,再加上滁州、合肥、寿县一带,这些地区统称淮南。
淮南王能管到的地域在整个北齐看来并不宽,但奈不住人家手中兵多啊!淮南王受先皇赵嘏重托,总领防御南楚事宜,其治下兵力,相当于北齐全国总兵力的两层还多,而且全是精兵。
二十年前,先皇在世之时,御驾亲征,正是淮南王充任军师,这才一举荡平了南楚八万北伐军,生擒南楚大将薛必克。可以想见,淮南王此人必有过人韬略。
原来这娘娘腔乃是淮南王之女。难怪当初在临淄时,她那么高调。也难怪夺嫡之战对她未有影响,毕竟连赵嘏见了淮南王也得礼让三分,更何况多一分则势强,少一分则势弱的太子和三皇子了。
那边,娘娘腔越说越起劲,周遭之人无一敢插嘴。却突听旁边有一人猛地嗤笑出声,接着哈哈大笑起来。娘娘腔柳眉倒竖,回过脸去,没注意看人,就喝道:“哪来的刁民,竟敢冲撞本公子!”再定睛一瞧,发现却是叶伤,赶紧靠了过去,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啊!人家找你半天了!”
“哦!原来你是找我来啦!我还以为你是过来拆楼的呢!”叶伤谑笑道。
“大胆!竟敢对郡主如此说话!”将领听到叶伤如此调侃,立即喝道。
娘娘腔听了那将领的话,非但没领情,反而道:“下去!曹参将,叫你的人都退出去!”将领只得领命而去。
反身又向叶伤讨好道:“别理这人!他就一粗人,我老爹的手下!”见叶伤瞧看地上跪着的印仙儿一众,又道:“都起来吧!”
印仙儿一群人这才敢起身,自是不敢再找什么麻烦,反而躬身退了出去。
这也是娘娘腔有求于叶伤,才如此罢了。否则换了平时,还不叫人把叶伤拖下去板子伺候啊!
叶伤见人都退走,偌大厅中,只余小书童在旁站着。这才轻咀一口茶道:“有话就说!”
“就是上次跟你说了,去襄阳之事!”娘娘腔道。
“敢情这事还没完了!我以为你消失这十多天,就是去办这事呢!”叶伤道。
“不是不是!我有其他事耽搁了!”娘娘腔急辩道。
叶伤也不明着答她,只道:“先把你那小书童叫过来,看看伤再说!”
“童儿,过来!”娘娘腔急忙把小书童召了过来。
叶伤并不动手,只是靠近瞧看了下小书童手臂的伤势,诊断道:“皮肉之伤,无甚大碍!上点金疮药就没事了!对了,今次去襄阳,就我跟你么?”
娘娘腔听他答应,喜道:“我最多再把童儿带上!”
“原来如此!”叶伤悟道。说话间,右手倏地伸出,向小书童身上连拍数掌,快得让小书童未有反应便中了招,闷哼一声,飞跌而出。
“你干什么?”娘娘腔惊怒道。
“没干什么!”叶伤也不解释。
反倒是此时,小书童从地上爬起,向叶伤抱拳为礼道:“多谢公子助童儿突破难关!”
“什么难关?”娘娘腔疑惑道。
叶伤懒得理娘娘腔,只假装掏摸,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颗培元丹道:“此丹药我亦不多!拿去服了,行功三十六周天,以固境界!”他戒指中多是高品灵丹,培元丹乃低级丹药,也就不到十颗。
小书童道谢后,接了药自去行功。
叶伤却问娘娘腔道:“你说的襄阳那什么会何时举行?”
“是襄阳诗会,在七天之后举行!”娘娘腔道,“若要及时赶到!时间恐怕有些紧张!”
“真要是急于赶路,可沿路换马而行!”叶伤建议。
“我已安排好了,只等你出发!”娘娘腔显然早有准备道。
“等你那小书童行功完毕,我们即刻出发!”叶伤道。
“对了,刚才童儿说的究竟是什么难关?”娘娘腔又问。
“先天!”
......
晌午时分,小书童终行功完毕,三人胡乱用了些饭食,便启程赶路。
一路换马,两天后,便到了寿县地界。
城中驿站内,叶伤三人正在此歇脚,驿站官员正忙前忙后的张罗,并为他们又换了三匹上等马。
三人围几而坐。
叶伤见娘娘腔脸色非好,问道:“这两天行程颇紧!你是否吃不消了?”
“不是!”娘娘腔闪烁其词道。
“那为何你一副死人相?”叶伤玩笑道。
“我只是担心!”娘娘腔并无开玩笑的心思。
“担心何事?”叶伤问。
“出了寿县地界,向西南而去乃是石亭。再非我父辖区!因此,后面的路程,我们只能买马而行!”娘娘腔道。
“买马就马呗!”叶伤道,“你一个郡主,身上不会没钱吧!”
“这倒不是。关键处在于,石亭乃江夏地界。江夏乃大齐与南楚互争之地,连连征战,近年来谁也讨好不得。现今名义上虽为大齐属地,却是个三不管之地。其间毛贼横行,我担心有事发生!”娘娘腔道。
“凭你郡主的威名,还怕些许毛贼不成!”叶伤调侃道,“再说了,不是还有童儿这个先天高手在这么?”
此时,小书童谦虚道:“在公子面前,童儿不敢称高手!”当日叶伤拍她,她未及反应,以为非死即伤,却只感数道浑厚真气瞬间流遍全身经脉,通往先天境界的那重重阻滞竟豁然贯通,令她喜不自胜。旋又明白郡主常说的不晓武功之叶伤乃真正的大高手。
听小书童提起这茬,娘娘腔这才想起第一次在春风阁见面时,她还想叫手下暴打叶伤一顿的事情,不满道:“你这人就是会装,明明武功颇高,却让我一直以为你不懂武功!难道你是想看我出丑?”
“我从未说过自己不会武功!”叶伤道。
娘娘腔细想一下,还真是这样!不过她却是刁蛮惯了,无理道:“但你却让我这么认为了!”
叶伤无语。要不是娘娘腔这一路对他还算不错,如此无赖之人,叶伤羞与其为伍。
见叶伤不豫,娘娘腔知趣不语。三人吃喝一阵,娘娘腔又担心道:“吾父与南楚关系一直紧张,此次去襄阳,恐有是非!”
“只要你不像在春风阁那般大打出手,自不会招来麻烦!”叶伤呷道。
“那还不是为了找你!”娘娘腔气辩道。
之后,三人无话,吃完上路。出了寿县,径向西南入石亭地界,再折向西,去到安陆。
安陆有两条路可往襄阳。一是西去湖阳,可渡江去武侯老家隆中,进而取道襄阳。二是向南经夏口渡江,从汉津西去襄阳。
第一条路陆路较长,且大部都在北齐地界,较为稳妥;第二条路则行程较短,但从夏口过江便是南楚地界,危险相对要高。不过三人为了赶时间,还是径直向南,取道夏口。
好在一路无事,仅有的几小股蟊贼也被童儿这先天高手吓得落荒而逃。
从夏口雇船过江之后,来到汉津。几天行程下来,三人都有风尘之感,颇觉疲累。这日,三人在一路边小摊饮茶歇脚。
叶伤道:“此去襄阳如此之急,究竟为了何事?”
娘娘腔不愿作答,只道:“到了襄阳,你自会知晓!”
见她保密,叶伤也不追问,转而又道:“这汉津左近便是当年曹孟德败亡之华容,也算是一名胜,不若我们等下去瞻仰一番!”
“你——”娘娘腔忿道。知叶伤在变着法子让她吐露实情。
旋又软化下来道:“我们还要赶去襄阳,后天便是诗会举办之际,耽搁不得!要去华容看看也可以,不过得等诗会完毕,到时我陪你去!”
“诗会我又不忙着参加,这么急慌慌地干嘛?”叶伤不屑道。
娘娘腔听了,很想发作,却又出不得声。
一旁的童儿开口求道:“叶哥哥,你就别计较了!帮帮郡主吧!”说完,眨着一双清澈无辜的眼眸,可怜兮兮地望着叶伤。
叶伤被狠狠雷了一下,只好道:“歇完脚,马上去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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