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布拉昏昏沉沉的手撑下巴呆呆望着正对镜化妆的佳萱。纵然是午后三点但由于屋子朝向的关系室内光线昏暗。卡布拉所租下的是一间位于铁路沿线的屋子屋后的天井与铁轨间筑有一座高高的护墙以防止不要命的人冒险穿越铁道。若是旺季一天中至少有上百趟列车通过而到达淡季则减少到五六十次左右。但即使如此住在沿线的屋子中也无法安心。因为每当有火车通过时屋子与轨道之间就会产生奇妙的共振现象。严重时摆放在花架上的盆栽植物都会被震落。
然而住在这里的好处也确实不少。先就是租金便宜的惊人其次是不引人注意不会有莫名其妙的人道访。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住在这里可以和两方保持联系无论是夕阳馆也好我鬼窟也罢屋子正处于两方势力的中间位置。
化完妆的佳萱并没有美丽多少。或许说她不化妆将更加美丽。可为了得到至关重要的情报她又不得不那么去做。卡布拉聆听着渐渐远去的火车蜂鸣手指一个劲的颤抖不久后他开口道:
“去夕阳馆用不着打扮成这样。”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佳萱对着镜子中的自己观察一番而后满意的抿抿嘴唇“为了不让他们对我们产生太多的戒心所以有必要这么做。”
“打扮得这样妖媚像一个娼妇仅仅是为了不引人怀疑吗?”秋帕在卡布拉心中说“为了表明自己虽然背叛了夕阳馆可决没有要加害的意思。”
打扮完后佳萱打开衣橱开始挑选合适的服装边选边朝卡布拉说:“虽然萧禹没有动手杀人可这些证据已经足够让所有人都认为老师就是他杀的。”
“就算没有证据所有人也都认为是他干的。”卡布拉说。
“我们要考虑的就是怎么样最大化的利用这一证据。”
“我们?”
“当然我们。”佳萱脱下睡衣换上一件蓝色条纹外套衫接着说“把证据交给警察的话足够让他做一辈子的牢。可萧禹坐牢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呢?一点也没有。反而对我们不利。现在组织正视他为眼中钉想方设法对付他而如果他一完蛋那接着就轮到背叛了夕阳馆的我们。”
“唇亡齿寒?”
“差不多。”见这件不满意佳萱又费心挑选起来“所以我们要让他加入到我们这一边来。”
“这不太可能。”
“没有不可能的事!他对自己不在乎可总有人在乎他的。我们要利用这点对最爱他的人下手。”
“苏夙?”
“不是他最爱他的人绝不是苏夙……是林妍。”
“她啊。”卡布拉在脑中推出数年未见的林妍“可为什么说最爱他的人是林妍而不是他的老婆呢?”
“这点你没必要知道你只要照我的话去做。”
“那要做什么?”
“这要在去过夕阳馆以后才能决定。”
正说着一辆装满木材的货运列车飞驰而过。地面没有任何征兆的晃动起来透过围墙的顶端可以现这趟列车与以往的货运列车存在着相同的载现象。
“晚上还要去俱乐部吗?”借着火车的巨大轰鸣卡布拉朝佳萱喊道。
“去!”
“为什么要这么作践自己呢!那种地方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不有我想要的!”佳萱格外肯定的回应。
可作为娼妇去那种俱乐部有什么想要的吗?卡布拉无法猜透可由于太过爱她所以只要是她的“命令”——即便是违背自己心意的命令——他也绝对会去执行与尊崇。
下午三点两人离开屋子乘地铁去往夕阳馆。
地铁并不拥挤由东山站达到如琴湖仅需十五分钟两人一言不的坐在车厢内等待。一位三十岁出头的女人坐在佳萱的身边她边看着车内电视广告边一个劲的打嗝。那模样有些滑稽可笑。为什么会一个劲的打嗝不止呢?佳萱边思考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边凝视反射在玻璃上的自己。
过了一两站后车内的人开始增多人数的陡然增加使周围的空气也随之变得生硬起来。数十张陌生的脸看往数十个不同的地方每个人眼中都没有他人每个人都冷漠的令人匪夷所思。
“如果是动物的话在看见同类时也会有所反映。或是友善的亲抚或是一阵张牙舞爪的恐吓。至少绝不至于不理不睬视而不见。唯有人这种动物能对于同类如此冷漠。究其原因或许是人类形成了一个叫做‘社会’的东西至于为何要费心去营造什么‘社会’归根结底便是数量过于庞大如果不创建‘社会’那将天下大乱。每个人都随心所欲我行我素。而在其中至关重要的一点是每个独立的人都有其一颗独立的心!如此一来世界上就有六十亿颗独立的心。乖乖!那还得了?”
秋帕如此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位打嗝女子依然没有好转的迹象她大约也在为自己的打嗝不止而懊恼不已。可她想的或许是车快点到站或许是祈祷打嗝之神——如果真有这号神的话——快些让它停止。但无论她想的是什么其中必定不会存在希望有什么人来帮帮自己这一念头。而周围的人也绝不会有谁会想去帮助这位可怜的“打嗝女。”
所谓人这种动物应该指的就是这个吧。
“深呼吸忍住再吐出。”佳萱对身边的女子说“忍一会儿就好了。”
女子奇怪的望一眼打扮妖艳的佳萱有些不解其意。但很快照做。然而即便是憋着气打嗝还是照常作。
“再喝些水。”佳萱说着由包内取出矿泉水递给女子。
这回打嗝女比刚才思索的更久。或许是想到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句古话。果然不久后她微笑着拒绝了佳萱的好意。的确宁愿让打嗝继续威也不喝什么来路不明的人送来的水任谁都会这样做的。(本作品由原创文学网授权刊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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