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宁宁瞪着白缙,没料到他骨子里居然会是这样另类的强势。
直视着她的眼神灼灼而逼人,让她有些招架不住。可偏偏,心跳愈发急速。
郁宁宁“咕咚”吞咽了声,倏地移开目光,脸颊悄然泛起了红晕。
白缙勾唇一笑,声音朗润又明澈,似乎很是满意。他微微一顿,目光流露出几分恳切,“所以,可以告诉我吗?”
“……不可以。”郁宁宁扣了扣沙发垫,下意识说。
白缙的笑容僵住了。
郁宁宁摇摇头,轻声说:“没你想得那么复杂,我回答不了你什么。”
“真的吗?我怎么感觉自己在被敷衍呢。”
郁宁宁心里一阵发慌,局促之中还产生一丝疑问。怎么从他的语气中听出委屈了呢。
“没有。”她小声道。
她肤色清透白皙,润着薄红更显妍丽,明媚可人。
白缙直视着她,微微前倾。
郁宁宁沉默片刻,突然说:“那你为什么纠结这个?”
“什么意思?”
她抬了抬眼,目光隐有闪烁,似乎在逼迫自己强硬些,“说什么,抓心挠肺地睡不着,你总这样吗?那你是怎么长到这么高的。”
那双莹润乌亮的眼眸,带着忐忑又期待的光。
白缙闻言,眼睛一亮,“你问我的态度?你关心吗?”
……这是什么话,怎么又绕了回来。
郁宁宁抿抿唇,纤细莹白的指尖扣进沙发里,她轻声道:“大,大概吧。”
白缙倏地笑开,容色潇洒俊逸,十分耀眼。
“要我说,无论哪方面,你都应该看得清清楚楚了。”白缙语气温柔,目光深邃又专注,就那么直勾勾地看人,竟有几分蛊惑。
“可你要问个明白啊……”
“……”
郁宁宁终于忍不住扭头,她感觉脸颊要烧起来了。
到底,话题是怎么进行到这里的。
旁侧的白缙声音温和又文雅,缓声道:“确定,有准备吗。”
当晚,郁宁宁趟在床上,许久不能入眠。
白缙走后,她的状态始终有些迷乱,七宝的叫声仿佛催魂的音符,使人羞赧无措。
她将手抚在心口,想要定一定神,脑中却不自觉将两人的对话回放万遍。
所有的彷徨、猜疑、纠结和心酸,已经全部有了答案。
她喜欢上了白缙。
—
丰辉餐饮终于正式道歉,宣布停业整改,而跃信先前的大力推广便沦为业内的笑柄。
沈艺卿刚上任就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整个人的气势都弱了下来,每天安安静静工作,即使办公室里郁宁宁很近,也轻易不与她说话。
邓莹欢天喜地地仿佛过节,总要找借口来郁宁宁的办公室“分享喜悦”。
“下班了,快走快走,我请你吃饭!”这天一进门,邓莹就笑着来拉郁宁宁,“再来一瓶酒,庆祝一下!”
郁宁宁摇摇头,真心无法理解斗气给人带来的乐趣。
她关上电脑,把检查了一遍电源开关,拖过了电梯间的高峰阶段才出去。
两人乘电梯到一楼时,邓莹还在不满地嘀咕,“去晚了是要等位的,你可真是,挤一挤有什么大不了的。”
“宁宁。”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两个女人停下脚步。
感应门处站着一个手提公文包、西装革履的男人,居然是许久未见的杜绍舟。
想到她曾经对星照说了什么,郁宁宁心中一紧,下意识捏了一下邓莹的手。
“怎么了?”邓莹见她脸色奇怪,人还往前挡了挡。留意到她这个动作,郁宁宁心中生出一股微妙的感动。
杜绍舟一见她这样,神情黯淡了几分,说:“宁宁,我们谈谈。”
他的目光还算平静,似乎不是来算账的。
“没事。”郁宁宁拍了拍邓莹的手,“莹莹,你先走,我们改天再约好吗?”
“真没事?这人谁啊。”邓莹有些不放心,多看了杜绍舟两眼,“我帮你叫保安来?”
郁宁宁摇头。
等邓莹离开,郁宁宁把人带到地下车库,想要避开无关紧要的眼睛。她直视着杜绍舟,问道:“你有什么事?”
谁知杜绍舟一开口就说:“我想你了。”
郁宁宁眉头微蹙,神情立时古怪起来。
另侧的邓莹走出大厦,到固定的停车点去找自家司机。
她的司机会停在大厦的斜对面,可以清楚地看到跃信的大门。邓莹走到那里之前,先留意到近前停了一辆有点眼熟的suv。
邓莹默默绕了半周,去敲前面的车窗,“白总,等人啊?”
车窗缓缓降下,白缙脸上带着平和的笑意,“嗯,宁宁走了吗?”
“没有,刚刚有人来找她,我临时被放了鸽子呢。”邓莹开朗俏皮,做出一个凄惨的表情,又道:“不过看在那人是帅哥的份上,原谅宁宁啦。”
白缙眉心微动,“是什么人?”
“不知道啊,穿着西装,蛮精英范的。哦,他们应该去地下车库了,那边没什么人,方便说话。”邓莹说着,被十来米外的司机叫了一声,便应了,“那我先走啦,回见哦白总。”
邓莹走远了些,回头往大厦的方向看了一眼,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宁宁平时不声不响,其实是个厉害角色呢。投机讨巧,左右逢源,她样样不虚。
那笑以奇异的角度被看着后视镜的白缙纳入眼中。
在地下车库闷了半个小时,郁宁宁彻底没了吃晚饭的心情。
她也许该庆幸爆料的事情没有被发现,但杜绍舟的故作深情令人作呕。
杜绍舟紧盯着她,语气有些激动,“宁宁,这么久过去,你还在生气吗?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你到底怎么了?突然就……这么情真意切?”
郁宁宁匪夷所思地看着他,实在想不通自己有什么好处值得被一而再再而三地纠缠。
“难道,你就这么惦记我没答应的事?非要上一次床才行?”
猎奇小队出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她说着,嫌恶地撇撇嘴,还往旁边让了一下,远离他近前的手臂。
杜绍舟一怔,眸子睁大,盛满了不甘与愤恨。他两手猛地按住郁宁宁的肩膀,仿佛受了极大的侮辱,“你说什么!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郁宁宁下意识想要推开他,然而男人的手如同烙铁紧紧攀附着,她完全没有机会。
她被按得心慌,顺势说:“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你放开我!”
“我,我……”杜绍舟呼吸有些局促,他颤着手禁锢着郁宁宁,眼眶发红,人猛地低下头来,贴近她的唇——
随着“砰”地一声闷响,郁宁宁只觉得身上一轻,杜绍舟整个人翻倒在地,他下意识护住头,身体蜷曲,西装褶皱着缠缚在身,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
白缙在旁揉着拳头,眉心紧拧,面若寒霜,身材高大挺拔,轮廓利落,竟带着鲜有的冷锐锋芒。
郁宁宁看看面前的两人,惊愕不已。一时不知是杜绍舟突破下限的无耻令人震惊,还是白缙周身的凛凛寒意令人无措。
她以为自己足够冷静沉着,识人总该透彻七八分吧。
但这两人的许多面,让郁宁宁瞠目结舌,手心冰凉。
白缙伸出一只脚,尖头皮鞋在水泥地上踏了两下,冷声说:“强迫女士,算什么风度?”
杜绍舟轻“呸”了声,摇晃着站起身来,眼神带着诡异的光亮,状似癫狂。
“你,你是不是有病?”郁宁宁佯作镇定地咽下一口气,出口仍带着颤音,“杜绍舟,你疯了吗?”
这个男人不是一惯追求体面和风度,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杜绍舟抬手,按上已经微微肿起的嘴角,他没理郁宁宁,尖锐的目光转向白缙,“你是luke?”
“是不是,有关系吗?”白缙声音沉冷,面无表情,却无端端显出凛然的气场。
郁宁宁双手握紧,心间震颤。
杜绍舟是不是已经偏执成疾,需要就医,一点都不重要了。
她更想知道,是不是,这才是白缙的真面目。
是不是,他也有另一张面孔,另一重身份?
—
带着扑蒙的尘土和尾气,银灰色的suv停在郁宁宁家楼下。
白缙将车子开得很平稳,面色沉静,若不是他手背上青筋暴起,还真看不出他曾经里露出那样的森冷与锐利。
郁宁宁竭力抑制住心头的失落,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突然被人捉住了手腕。
她一颤,侧目看他,却没有抽回手的打算。
微凉的指节牢牢圈住皙白的腕,渗透着丝丝沉淀与冷感。
白缙说:“他总是这样纠缠你吗?”
郁宁宁启唇,细柔的声音闷在喉间,片刻后才说:“也没有总是。他这样,我也很意外。”
“那好。”白缙的声音仍带着冷意,形容间颇显倨傲,“这件事,我帮你处理。让他,再也不能骚扰你。”
郁宁宁一顿,倏地甩开他的手。
一个人,怎么能那么多变?
他的冷厉与强势,使压迫之感在无形中翻倍,让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不用,我自己能解决。”郁宁宁的口吻冷淡又疏离,“谢谢你送我回来,再见。”
在她去开车门的同时,听见“咔”地一声轻响,车门在人为操控下落了锁。
不至于困住她,可也表明了挽留态度。
郁宁宁心尖一颤,竟有一瞬的失神。
这样,才是白缙吧。
容色温雅,善解人意,做事留有余地的白缙。
“这是干什么。”左侧传来白缙略显无奈的声音,因着这份情绪,他的语气变得宽和了不少。
“还不许我,生一会儿气吗?”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