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慢慢踱过来的慕容博,了净汗水已经下来了,要知道,慕容博纵横江湖数十年之久,特别是不知何处得来的无影神兵,武功不但变得诡秘难测,而且性情仿佛也大变,残忍弑杀,仿佛一头饿久的凶兽,择人而噬,不仅是江湖中人惧怕,就连亲近的人也难逃他的毒手,凶名江湖中人无人不知。
而现在,觉性师叔被林芝缠住,师父、师兄身受重伤,毫无还手之力,只能靠自己来拦住凶名在外的慕容博,了净和尚却也了得,哪怕是面对如此凶悍的对手也是不慌不忙,缓步走了上前,手中不断的盘着佛珠,口中更是念念有词,了净越走向前,身上的威势也越来越大,仿佛那瘦小的身躯变得高大起来一般,而那了净踏的每一步,都在这青石板上留下深深的脚印。了空扶着觉明方丈,看着了净,欣慰的点了点头,“师弟的不动明王法又有进益!”
慕容博收起轻视之心,仿佛这瘦小的身躯如一道横亘天地的高墙一般,若不击溃,休想从中过去。慕容博瞳孔微缩,一抹嗜血的笑容就跃上脸庞,熟悉的人都应该知道,此刻的慕容博,已经动了杀念。
一声轻吟,慕容博飞身欺近了净,长剑出手,却看不到慕容博剑锋所指,了净无奈,只得仗着佛法神异,大开大合,各式指、掌、拳、脚使出,声若奔雷,竟是让人眼花缭乱,不过,却是难不倒慕容博,仗着无影剑的诡秘,从各种鬼魅的角度刺出,直逼的了净手忙脚乱,了净越是想看清慕容博的招式剑法,越是无法捕捉。
忽然,慕容博拔高身形,双手竟像是无物一般,而在其身周,仿佛有无穷的剑在盘旋,发出阵阵破空之声,但却不能凭声音判断无影剑所在,无影剑,实在是太快了!
“小娃娃,接招吧!”慕容博两目尽赤,怒吼一声,“天魔舞!”
那无形之剑就呼啸飞向了净,慕容博却是再空中手舞足蹈,仿佛用一种神秘的方法驾驭住那把无形之剑,无形之中又有形,那把无影剑定然藏在这些无形剑气之中。
气机牵引,那些无形剑气像万箭攒射一般,呼啸着刺向了净,了净在身周布下的种种佛家法门被一一破去,最后一层金钟罩,也支离破碎,了净努力睁大眼睛,却依然察觉不到无影剑所在,却是被无影剑刺伤多处,伤痕累累,一身袈裟就像烂布一般挂在身上,被鲜血粘在身上,好不狼狈,而且连退几步,将腿深深扎在土里,才生生止住退势,不过,一口鲜血却是从嘴角溢了出来。
看着依然顽强的站在自己面前的了净,慕容博也是微微一愣,旋即哑然失笑,“小和尚,接下来的,你可怎么接呢?哈哈哈……”天魔舞再起。
了净怒视着慕容博,却知自己再也撑不住这一轮,这无影剑配上慕容博的天魔舞,来无影去无踪,自己有力无处使,真是无奈,也罢,就让自己以身证道吧。念及此,更是激发自己身上的真气潜能,生生抵住了慕容博的威势。而就在此时,一阵舒缓的木鱼声从身后传来,“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了净无需回头,也知道是了空师兄敲响的木鱼,像往常一般,与自己诵经做功课,了净一阵心安,突然,了净一阵明悟上了心头,旋即微笑着闭上了眼睛,色即是空,空不异色!了净浑生的真气随着木鱼声忽明忽灭,像是缓慢的呼吸着,而了净的双脚也慢慢从土里拔了出来,竟缓慢的漂浮了起来,或站或趟或笑或哭,似是慈眉善目,似是怒目圆瞪,了净竟是演化出万千罗汉身影,梵音袅袅,慢慢停歇,了净手捏一朵真气幻化的莲花,嘴角微微一笑,竟似那拈花微笑的佛陀。
慕容博逢此异变,却也夷然不惧,显然是对自己的无影剑和天魔舞相当自信。天魔舞牵动万千剑气,如同炸雷在耳呼啸着扑向了净,威力更甚之前,看得旁人一阵皮紧。那了净却是眼也不睁,岿然不动,只那幻化的莲花片片凋落,一片花瓣就消弭一道剑气,那万千剑影,竟是被一朵莲花消弭于无形,慕容博眼神一厉,一道无匹的锐意从天而降,眨眼之间,就到了了净头顶,而那了净,此刻也睁开了眼,中指微屈,倏而弹在那无影剑之上,那无影剑发出一声痛吟,仿佛什么东西被打破一般,比来势更疾的速度弹回慕容博所在,气机牵引,慕容博一口老血喷出,又被折返而回的无影剑击中,倒飞而去,撞倒几座佛塔,方才止住颓势。
那了净大发神威,自己却也不好过,逾境强行使用佛法神通,本已是强弩之末,看到自己一招建功,心头再无挂碍,两眼一翻,就委顿在地。了空忙上前扶起了净,替师弟检查伤势。
此间的异变自然瞒不过另外相斗的两人,两人一触即分,林芝气定神闲,长剑倒持,仿佛未曾争斗一般,觉性大师却是脸色红白交替,显然没有林芝那般轻松。林芝看了净一招击退慕容博,本就有意退去,盯着倒塌的佛塔的双眼一皱,冷笑一声,怕是没完。
果然,那倒塌的佛塔的砖石四散飞射,场中顿时沙尘漫天,向着众人扑头盖脸而来,林芝皱了皱眉头,可不愿这些灰尘沾到自己,不知做何手段,雪白长剑一刺,竟是将这漫天沙尘一扫而空,觉性见此,不由得深吸一口气,死死的盯着林芝。
烟尘散尽,却是一道佝偻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赫然是之前威风凛凛的慕容博,不过此刻却是极为凄惨,发髻被打散,被额头上渗出的鲜血粘成一块一块,身上华贵的貂皮大衣此刻却是秃噜一片,慕容博佝偻着,活像一条癞皮狗一般。不过,却浑身散发着比之前更为危险的气息。因为他手中有剑,一把妖异的血色长剑,正是之前的无影剑,无影剑此刻现出原形,虽然失去了无影的神妙,却不能说其虚弱了,反而,那妖异的血色在剑身上流淌,一颗暗红色的珠子时隐时现,仿佛一只困在剑身说道恶魔之眼,窥探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慕容博仰天长啸,不似人声,身周血气翻涌,长袍须发皆被翻涌的真气搅动,竟如魔神降世一般,血红的眸子扫视一圈,周遭之人莫不头皮发麻。林芝盯着慕容博手中那妖异的血色长剑,脸色有点发白,凝视着手上雪白的长剑,久久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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