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匪弃车登船,驶往了索马里方向。
“梁相宇!回来!你过境了。”特战队熊队的怒吼。
“我还没通过考核签字呢!”相宇怒吼回去。
索马里边境检查站简陋异常,只为要几个钱而已,被相宇轻易穿越。
劫持英英的快艇越过泽拉小镇,一路东南而去。
道路崎岖,相宇一路激荡心怀,心胸撕咬似要燃烧一样,穿过卢盖耶小镇。道路难行的程度,似乎掩盖了索马里警方的判断,等到相宇穿过,警方才有惊觉。
相宇到达不拉哈尔,海上传来的无人机视频显示,绑架英英的快艇依然在海上狂奔。
前方博贝拉,索马里北部城市,海域已经进入索马里海盗势力范围。
一百五十的路程,相宇已经临近崩溃的临界点,只是有那么一口气在苦苦支撑着他。
英英被扯下快艇,迅速被塞进一辆轿车。相宇的摩托车也已奔进市区。
在一栋白色大楼前面,轿车停了下来。视频的影像急速拉近,竟然是张亚龙拉了英英下车。英英只穿了件睡衣,似乎很是顺从,没有一点儿挣扎的迹象。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飞近的无人机。
“你看也没用,挣扎也没用,最好乖乖的,免得皮肉之苦。”
“那个梁相宇不会追来吧?”
“怎么可能,一百五的山路,你当是油漆板路。”
“可是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肯定会追来,你不知道,为了他这个妹妹,他肯定不惜违背任何教条,”
“那他这次不死都难了。”萧远冰的话远非以往,听起来有点儿阴阳怪气。
英英不屑地挑了他一眼:“我只知道,即使咱们都死了,我哥他也不会死。”
“走吧你,废什么话?”张亚龙拉着英英往楼里走。
萧远冰看了一眼飞速抵近面前的无人机小燕子,伸出一只拳头,发出一声神经质的笑声。
“我知道,如果我现在打你老婆一拳,你会很痛苦的,可是,我从来都不打女人,晦气!亚龙,帮我个忙,帮我扇邰英英两个耳光。”
张亚龙乐了:“哈哈哈!好,”
相宇恨得大叫:“张亚龙,你和英英同岁,你父亲死时你还在你母亲的腹中,英英她,她也怀了孩子。”
相宇竟然还希望绑匪听到自己的谎言能够手下留情
张亚龙怔了一下,扬起的手不好收回,还是抽了下去,不疼不痒地扇了英英一个耳光。“你终于想起来我是谁了!梁相宇,你怎么这么该死。”
萧远冰:“的确该死,不知死活地东西,就像你父亲当年一样。”
萧张二人说着扯着英英进了白色大楼的电梯。
相宇当然不能接受自己父亲当年的不幸被贬低为一种挫败。“你们不是山口的人,为什么要为他们做事?”
“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过过苦日子吗?你还有人疼有人管,有人怜恤,可我呢?没有一个人,我母亲当年连路边的狗都不如,只能偷渡到国外去,整个国家都抛弃了她。”说到这里萧远冰似乎是哽咽了一下,没有再说下去。
相宇把车停下“!哼”了一声,下车冲向大楼。
张亚龙:“梁相宇,我劝你还是省省吧,虽然我爹死在了你爹的手里,可是你爹也弊故了。咱们后代也没什么恩怨,恩怨何时了,往事都拉倒,有人给我一千万,我也是没有办法呀。哈哈哈!”
张亚龙的坏笑比哭还要难听。
“把英英交到他们手里我就万事大吉。下面的事儿你自己去周全。英英没事儿的话,过后你可以到加拿大找我去喝茶。我买单。有事的话你也可以到加拿大去找我报仇,到那时咱们就可以刀戎相见了。哈哈哈!英英,你可不能有事啊!哈哈!”
英英把脸扭向一旁避开张亚龙鄙俗的眼神。
“英英在等你,我也在等你,你的敌人都在等你,对,我就是你的敌人,哈哈哈!萧远冰,你说咱们是不是太明目张胆了。”
萧远冰也冷笑,笑得就像黙契的同谋者。
听到野兽无情的冷言冷语,相宇也如同了这困兽一般,每个人都退无可退,避无可避。身周悲风四起,相宇冲进了大楼。
“每个人都会放大悲伤。英英啊,我们相宇说他的心都要碎了。”张亚龙说着又哈哈笑起来。
“呸!”英英似乎唾了张亚龙一口。
相宇心头一紧,他不希望英英激怒任何人,那只会给她带来伤害。
奔跑丝毫无助于抑制内心癫狂的情绪,它只会把一个人吞噬,除非是把它释放出来,一个彻底完全的释放。
无人机传回的图像:萧远冰与张亚龙不紧不慢地拉着英英穿过二楼的大厅,向另一个楼梯口走去。
相宇快速奔向二楼。
一个阴郁的声音传来:“确实让人刮目相看,这样你也能追来。对你的传言这回我都信了。不过你应该清楚,进了这幢大楼,就是一条不归路。”
相宇放慢脚步。图像里快速显出六个杀手,个个提刀挂剑。
那个声音再度响起:“我相信这里枪声一响,半个小时之后警察就会包围这里冲进来。我更不想是你打乱了我的计划,你们防长的飞机才刚刚降落在吉布提。”
相宇快步逼近那六名杀手,虽然还看不见。“英英根本就不是防长的女儿。”相宇喊叫。
那个声音竟然笑起来。“真有见识,我们也一直这么认为。”
“那你们抓来英英做什么?”
“只是想再次确认一下而已。”
“你们当年不是已经确定过了吗?”
“这个不好说,当时他妻子有了外遇,一时直假难辨。”
‘外你个妹呀!’
相宇就要拐弯面临六个杀手的攻击。
“如果我听到一声枪响,我就会叫人砍断英英同学的一根手指。希望咱们的谈话,能够达成一个愉快的共识。一起等待防长的贵宾车出现在吉布提的街头。”
那声音如此坦率,真诚,仿佛他最关心的是在场的每个人的福祉。
命令犹然在耳,相宇心下黯然,事实远非处境不利所能概括。自己还没看到英英,一切也只能隐忍。一时噤若寒蝉,仿佛大气都不敢出,
一名杀手已经迫不及待地冲到拐弯处,举刀欲要斩杀露脸来人。
相宇甩手把军刀掷了出去,正击在杀手的耳畔,瞬间的恍惚晕迷,已经足以让相宇欺身至近前,抓刀在手旋转刀身,杀手的鲜血喷溅到了墙上。
相宇夺刀在手冲进杀手阵营。
眼镜里适时地蜂声鸣叫不停,想必全是山口的成员。
五个杀手一发开始呼喝震胆,眼露凶光透出咄咄杀气。
相宇竟自冲向萧远冰三人隐去的方向。
凌厉的刀锋铮然作响。
相宇低头闪避,纵起闪电击出一刀,连他自己都震惊于内心突然涌现出的残忍,如此残忍的杀戮欲望,刀锋划过杀手的颈项,鲜血涌动顺势刀不走空,斩向另一个杀手的腿部。杀手的剑掠过相宇的头顶,只差分毫。
杀手惨叫倒地,抖动跌落的剑被相宇闪身接住,回身击射出去,又一个杀手被一剑贯穿了心胸,身体一顿歪倒不去。
另两个杀手一怔,刀势一缓,旋转踏步,改变了进功的姿势,欲要寻机施为,不想相宇已经跑步向张亚龙的方向追去。
两个杀手大叫追赶。
相宇拐过墙角回身纵起暴喝劈刀,先前一步的杀手迎击的一式太过勉强,断刃纷飞,带来的是断臂之痛。杀手惨叫倒地。
另一名杀手止步后退。
“不能同生,那你们就一起去死。”
相宇的话透着无比的绝决与阴狠,话音未落,手中的两柄断刃已然出手,杀手长刀呼喝,金属急震蜂鸣不绝。
相宇身随刀去,必杀的一刀迫在眉睫,长刀狂啸。
杀手回防不及,右臂硬生生被劈斩落在地上,身子跌扑跪了下去。
相宇拾起地上的刀再度扑向楼梯。
那个声音再度传来。
“他们终于打探到了,清楚了你是谁,和我说了你的事,不错,你的小命还真是个罕见的存在。我每天晚上都咬牙切齿酝酿复仇,就像你现在这样,看来,咱们是一路人。”
相宇的面前没了楼梯口,一旁是一部电梯。无人机似乎在电梯里。
视频影像:电梯停在了十四楼。英英被张亚龙扯出电梯。小燕子却被萧远冰迎头痛击,掉落在了电梯里,图像瞬间消失。
相宇扑到另一部电梯前。电梯开了,相宇劈刀进去,里面没有人。
电梯合拢,急速上升。
十四楼,相宇扑出门去,转过拐角,中厅一个人也没有,旁边的大厅更是空空荡荡。再也没有了小燕子的指引。相宇焦灼如焚。
那个声音总是能适时地传来。“你不用着急,一时半会儿我们不会要了你的英英那条小命。她还是我们的道具,得扮演完自己的角色才行。是时候了,你去看看窗外吧。”
相宇扑到窗前,耳边响起的却是杂乱的时事交通路况播报:“机场路比较拥堵,请司机绕行,或耐心等待。”
另一个男性的声音响起:“中/国的防长刚下飞机,车队会在机场路上行驶十五分钟。”
相宇一脸莫名,早上的太阳还沉浸在弥漫的晨雾之中,让人生出一种发怵的荒凉。
“年轻人,往上看。”
遥远的天际朦陇,逐渐有图景显现,海市蜃楼吗?高有百丈,青雾都被高楼踩在了脚下。超大屏幕里,是英英,被人摁跪在地,头发被揪扯,头仰起,有利刃斜搭在肩头,另一把刀搭在其上,做出割喉之势。
“年轻人,吉布提所有早出的人们也会看到这一幕,当然,还有刚刚从机场里出来的国防长。听说这个副防长是个鹰派,民调支持率相当之高。这图景更能激发民众对他的支持吧?哈哈!没准他现在坐在车里,正在思考怎样利用这次事件为自己的政治前途再添个砖加个瓦呢?这回丢人丢到国外了。”
晨风徐徐微袭,却如刀割面。相宇不住咬牙。
“年轻人,最幸运的就只有你一个,站得高望得远,也许还能听到她的哀嚎,也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她身在何处,中国基地帮不到你的,真是悲剧呀!亚龙说你的英英怀孕了。”
相宇的面前直至遥远的海市蜃楼之间映衬着无数咸腥的尘埃,在飘浮在舞动。相宇的身心却在疾速地坠落,向着深不见底的深渊持续地坠落。
“你们要学会遗忘,死者已经安息。”那个司忍好像是在和属下说话。
与此同时,传来一阵痛苦的呻吟,那声音那么熟悉,充满了恐惧。让相宇从头到脚一阵冰冷,那是英英痛苦地喊叫。那么失落无助。
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掠过相宇的心头,他已经不敢去想像,他们在怎样对她才使她发出这样凄惨的叫声,
绝望如海啸般猛扑过来。相宇已经就要跪地哀求,这感觉一波一波地袭来,一浪真切地高过一浪,就要将他的心侵袭为死灰,永不间断地心疼折磨,彻骨的疼痛,钻心的疼痛,啃噬着相宇的心。
身心极度疲惫,钢刀早已落地,他似乎已经忘却了自己身处何地。
窗外有鸽子拍打翅膀,飞旋的声音在天际划过一道灰色的痕迹,迅速消失在高楼一侧。
楼下有早班而来的人们杂沓的脚步声。
耳边传来奸险的笑声,继而一阵乱笑,似乎是有意将这种惨状推到极致。
相宇的身体一点点儿瘫软下去。
右手碰触钢刀的刹那,相宇身体蓦然腾挪旋斩,弯刀带动尖啸划出一道血腥的弧线,悄然欺身至他身后的杀手应声倒下。
相宇直起身子提刀向门口走去。
萧远冰早就已经拦在了那里,一种杀气腾腾的危险,自己也是他们要戕害的目标。
萧远冰:“世界真的挺大,好像一转身,就不知道谁会死去。”
“全校师生都说你英伦风,原来你是个日/本狗。”
说话间,相宇已经奔腾起脚步,任何人也不能将他丝毫阻挡,他已经走到了发疯的边缘。
萧远冰钢刀在手,蓄势待发的一刀,早在漫长的等待中,他的表情纠结,也已经变得愤怒,豹子一般下蹲,姿势蓄积了大部的力量到腿上,也许这也是一种更为严酷的报复。
相宇早就明了萧远冰内心深处潜藏的那份意图。弯刀突袭出手,诡异狂霸地一刀,割裂开萧远冰的小腿使其重心瞬间失去支撑。萧远冰另一条腿顺势跪在了地上。脸色苍白凛冽,不能相信,自己瞬间的失败,更不会想象到自己瞬间走向了人生的尽头,竟至如此的不堪。
相宇无言的愤怒以对,脚步却不曾停歇,快步闪过萧远冰的身边。
萧远冰似乎还在用意念抵抗着死亡,全身肌肉都在恣意地痉挛抽畜。
相宇的双眼已经变得血红,此刻即使将整个城市摧毁,也不足以平息他心中的忿怒,多少鲜血也无法雪洗心中的那份怨恨,一切只能用死亡来回应,不断的死亡。
相宇伸手扯过萧远冰杵地用以支撑身体的刀,挥手将其斩杀。
相宇回身搜了一下,果然在三人怀中找到带有消音器的枪,边安装边奔向电梯。电梯也恰恰从十八楼开始下降,
仿佛昔日重演,似是要考证什么,亦或想推翻什么。相宇明白司忍一伙这样远赴异国求的是什么,定是在等一个结果。应该就是等待防长给他们一个答复。一旦达成目地那么逃走的前一刻英英就会更加危险。
电梯开了。相宇闪身射击。电梯内四个杀手瞬间毙命。
相宇伸手摁键上行。十六楼键。
相宇抽身奔进安全通道。杀手果然冲下,奔到十六楼来阻击。
六个杀手被身侧突如其来的枪声震惊。慌乱之间,早已死在了相宇枪下。
相宇转到冲进打开的电梯门摁了一下十七楼键,延着楼梯向上。
枪声四起流弹狂飞。相宇飞窜向上。楼梯上连续有人倒地。相宇身体旋起惊风,速度惊人。
自己终于走上了父亲当年的杀戮之路,一路放手攻伐。
楼梯里的人越来越多,疯狂屠戮,杀手掉落的枪不断被相宇接住、抢夺、放空,不惜丢弃生命,仿佛只为了这一次而活,子弹弹夹滑进枪膛,撞针激发底火,每个人都向着死亡加速而去。
临兵斗者皆陈列在前,相宇一路攻伐,杀手如潮涌现。这个世界让人如此的悲伤,无人在意你大喊大叫。你也不想就此孤独死去,苍白的脸上没有血色却有鲜血在流淌。
血腥中,到处弥散着逝者灵魂的余悲,十七至十八楼最后几十阶的楼梯上,已然挤满了各色人种肤色的杀手尸体。
相宇躲闪射击。身体紧靠在墙壁上大口地喘息。墙壁微冷的温度透过湿透的衣衫刺入脊背心肺。
——那真是一种冰冷的依靠,身体越是不堪重负,心里越是被另一种莫名其妙的仇恨点燃,直至再度燃烧至旺盛。
仇恨是每个人前进冲锋的动力。
相宇清楚行动越是迟缓越有可能丢掉性命。再度蹿起身形,枪声点燃怒火般持续地震荡,震得人心胆俱裂。
相宇终于杀到了十八楼的门口,躲闪射击,枪声稀稀落落。
相宇停下手中枪,一脸的灰噩,伸出颤抖的手轻轻将门推得大开。
传来一名杀手的厉声叫喊:“扔了枪举起双手,不然就砍掉你女人的一只脚。我数到三。”
相宇把枪连同眼镜一起扔了进去。伸出双手现身,将自己完全暴露在司忍众人的视野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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