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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牌特工的后裔》第十章 生死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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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宇加大马力,澎湃的引擎轰鸣,转变成恐怖的咆哮。猛烈的阳光砸下来,她的忧伤更加无处可藏。

相宇的心突突地揪成一团,这不是一个好兆头,他有预感。

相宇的唇边微微掀起一丝冰冷的弧线,除了一丝埋怨自己的掉以轻心,更多的是挥之不去的担忧与愤怒。

腰间的对讲机嗞地一声响起,很快传来队长熊耀辉急促的喘息命令。

“相宇,快离开120国道,我们和其他两个巡航执勤特战队都接到了命令,让集合炸掉堰塞湖。”

“什么?”

“演习地遭到了巡航导弹的袭击。”

“那和这里什么关系?”

“少废话,这是上面给我的命令。”

梁相宇以为听错了,依然一脸镇定。

一声崩裂的惊天动地的巨响。

相宇惊诧的回头。

堰塞湖已经被轰然炸开了一道口子,湖水决堤而下,缺口转瞬扩大,向两边扩散,持续的爆炸声加剧了决堤的速度,直至彻底决裂,一片狂泻的瀑布汪洋,湖水狂泻而下,急速涌上车后的国道。

相宇眦目以对。一侧峭壁一侧湖水汹涌,引擎咆哮置顶,一次狂绝得奔腾。奥迪车发出颤抖的轰鸣。

前面岔路,季阴山,相宇狂打方向盘。

对讲机里,再度传来队长熊耀辉的怒吼,那声音如此忧患,满是惊悸。

“别往季阴山去。相宇,命令已到,季阴山会遭到灭顶。”

“什么?!”

相宇咬牙切齿,自己已经拐向了季阴山的隧道,身后的湖水已经将低洼处的国道淹没。

“到底什么情况?”相宇喝问。

再没有听到回答,却很快听到队长以及队员们惨烈的叫声。

“怎么了怎么了?”相宇狂叫:“说话!?”

“相宇,我们看不到了。”熊耀辉痛苦的回答。

相宇放慢车速。快捷的切换图像。图像中直升机摇摆得厉害,似乎在摸索着寻求降落。

“应该是演习的方向,距离三百二十公里,肯定是遭到了核弹的攻击,我们都失明了。”

“稳住!谁在驾驶飞机?”

“小赵。”

“八百米高空不能再往前去了,垂直降落,听我口令!”相宇不停的吼叫。

相宇目光掠过前方的指示牌。深挖洞,广积粮,早年间的人防工事防空洞。一处七十年代挖掘的防空隧道。

相宇将车停下。再度抽枪在手。

季阴山传来轰声震动,不远的隧道已然坍塌,卷起一股尘烟,被风席卷而来,地动山摇。

相宇眼中热切的期盼变成了熊熊的怒火,自己不是身处险境,已然是死地,山上巨石滚动,距离与相宇近在咫尺。

“三百米降落!”

相宇的视线扫了一下落脚地周边,生死难料。

一块巨石滚落撞击到奥迪车的车尾,车子打横,相宇再不犹豫,就势开枪。

狂暴的声音震人耳聩。护洞墙上被击出无数的弹孔。

公路已然倾斜,山体眼见也要倾倒一般传来恐惧的声响。

图像中直升机坠落翻滚。草皮向四周倾倒,错觉像是巨石滚动。

爆炸的巨响。队长等人的信号也彻底中断。

相宇瞬间泪如雨下,自己还是不能够挽回

相宇咬牙狂踩油门,奥迪车再度轰鸣,百丈之上。倾覆的山体已然悬在相宇的头顶。

奥迪车离弦而去,轻薄的水泥防护墙体轻意被轿车洞穿。

相宇打开车灯,车在早年开凿的隧道内一路狂奔,隧道仿佛深邃悠长。

相宇打开地图显示,一脸的灰愕。纵横交错的隧道的前方出现了一丝亮光,相宇的瞳孔恐怖地放大张开,瞬间面无血色。

身后轰鸣暗黑,前方山体断裂。眼睛针刺般的疼痛,光线刀刃般刺入,疼痛前所未有的扩散到了相宇的全身,难道自己也受到了核弹的强光刺激。

前方断裂处并不宽,可是相宇却无法抑制住自己混乱的呼吸与心跳,心底里一阵发凉,冷汗直冒,加足马力,轿车腾空而起,射向对面山体的隧道口。

那段距离竟是如此遥远。

天空的日光被灰色的尘埃阻挡,日光消退微弱成橘红色。

一种铺天盖地的困意眩晕将相宇包围,眼皮骤然变得异常沉重,心底骤然有种错觉的软弱。

相宇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山体断裂,轿车在放大的断裂地带持续的腾空,仿佛定格在了那里一般。

身后的隧道涌出湖水向下倾泻如同瀑布。

身后的危险一直都在,他已经无从顾及。

瀑布撞击着什么,传来澎湃的声音,是哭泣似雷鸣。

天幕下,相宇的瞳孔里倒映着可怕的景象,眼前一片耀眼的猩红,耳朵里尽是血液流淌的声响,龟裂的天空,空间的光线弯曲成诡异的图案,构成怪物的形状。

相宇的头重重地撞在车门上,有鲜血从眼眶隐隐浸出。眼前的灰尘在飞舞,恐慌的感觉竟然一时之间没有了。

奥迪车重重地摔进隧道内,顺势再度冲进了黑暗之中。

道路已经扭曲,轿车磕磕碰碰前行,相宇的精神为之震动不停。

对讲机此时却突兀的发出呼喊,不知是谁在狂呼乱叫。“是演习部队遭到了来历不明的攻击,升空的飞船属于之前被盗的俄方运载飞舰,俄方发射的巡航导弹,且不能将其摧毁,核弹是从太平洋上发出的,穿越了岛国与朝韩的领空,却没有遭到任何拦截。战争!运载飞船已被核弹摧毁,从共和国之前的行为来看,似乎知道有核弹的攻击,提前预报了核扩散行为。”

“怎么可能?理由呢,”

“我他么怎么知道?”

信号再度消失。

相宇其实充耳未闻,后路已断,前路尚未可知。他已经无路可退。他已经不能思考。

相宇已经麻木,根本没有机会时间想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身后山体不停断裂,奥迪车只是一味加速向更深之地狂奔,也许是向死亡之渊在加速前进。

眼前的黑暗呈现出一片异样的幽暗,沮丧真切的山般沉重,太多恐慌太多恐惧太多肾上腺激素。

车灯摇晃,悠忽变得异常昏暗,惊觉到角度的突变,车外是广褒的黑暗。

奥迪车在忽然之间彻底失去了所有的挚借,腾身在虚空之中,车身朝下快速地坠落。

相宇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收紧。全身不由自主的惊悸。

本能地向上窜起,伸手击向后背车厢,后备箱盖破开了。

相宇轻易地爬出车内,其实是轿车下坠的急速使然。

相宇奋力抓趴在车尾,遥望四周,彻底的黑暗,比他此生见到的一切黑暗还要深邃悠长,世界边缘的黑暗。

心中的恐惧,砰然炸开,四肢冰冷,五感皆失。

奥迪车离他而去,车灯的光亮转瞬消失,没有一丝撞击的声响,没有一丝爆炸引起的烟火,一切走到人生尽头的悲伤。

相宇的身体持续的下落,不间断的,不受一丝自己控制的下落,心跳异乎寻常地濒临每分180次的极限,肾上腺素分泌的像流汗一般。

耳边寂静无声,身体却恣意地痉挛,身体里所有的一切都在抵抗着死亡,只有死亡,也许只有死亡在这一刻,更易于让人轻易的接受。

让他血液凝固的景象,目力所及,深不见底的黑暗,仿佛时间停止的界面,永恒的坠落,在坠落的世界面前,他还活着,在他自己的世界里,他仿佛已然死去。

有多少奇怪的命运,又有多少不可想象的人生。

或许是真正的恐惧趋使,这一刻亦或是幻觉,一切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他抱着虚幻中英英的臂膀,这样有力,这样冰冷,足以摧毁世界边缘的冰冷,世界边缘的黑暗,比一切都虚幻,比一切都浑浊。

相宇呼吸已经异常艰难。肺部被什么缠绕捆绑压迫住一般,连稀薄的气息也无法容纳。

在这剩下的短暂清醒的时间里,对黑暗尽头的猜测,像恶魔那样残酷的折磨着相宇,最后在精神上彻底的将他摧毁。

失声的世界里,异常冰冷的黑暗,奄奄一息在死亡的临界点,而他,梁相宇,还在持续的坠落,仿佛永无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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