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少寒再次来到二楼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安然,还有与安然一起的另一个白衣女孩,那个座位上,只剩下刀疤男和手下的人,他有些慌乱,几乎是扑到吧台前。
阿布正在背着身在展台找调血腥玛丽的酒种,却忽然感觉有东西砸到自己腰部,然后就是铁制品掉落地面的声音,他先是反射性的看地上0.5盎司/1盎司的量酒器,再抬眼看向扔出它的人,那人现在正穿着一身夜色服务员的制服。
“少爷。”他靠近,吧台和酒架有些距离。
“我问你,安然呢?!那个女孩呢?”他拽住阿布前襟,有些恼怒,他明明吩咐过这个男人注意她的动向。
阿布有些慌措的斜眼看了下卡座,左手忙指向洗手间。
“厕所?”
阿布点头。
周少寒这才放开他,安抚性的拍了拍,迈步向洗手间去。
他本来还在为怎么制造巧遇而犯愁,毕竟安然身边还有一群社会性质明显的人。
安然倚着墙双腿交叠,悠悠然打了个哈欠。
正对面的一个隔间里,苏苏正一手扶墙一手捂着胸口难受的呕吐,吐到没东西后,胃里的痉挛让她有一小段窒息,把她脸憋得通红,捂着胸口的手向后挥了挥。
“纸。”半天她才挤出一个字来。
身后的人翻了翻包,掏出四方小纸巾,撕开粘合的封口,抽出一张塞过去。
“才多喝了两杯,就不行了,这么多年,你怎么跟我过的。”安然一如既往的进行酒后嘲讽。
嗓子因为一次吐出太多东西而有些胀痛,还有胃酸涌上来的苦味在喉头,秽物的残留和黏稠让她止不住咳,就只能暂时任由安然嘲笑。
好一会儿她才缓过来。
“我也以为我跟你混久了,高兴,能多喝点的。”苏苏立起身,脚步踉跄,手还扶着墙,缓解突然起身带来的的眩晕。
“你酒量不好,怪不得我。”安然双手环胸眼睛看向别方。
“当初要陪伴要畅饮的时候你可没这么说。”
苏苏起初是不碰这种穿肠毒药的,经由安然一直锲而不舍的诱导,让她终于妥协,从一点点到一小口再到后来的一瓶啤酒两杯白酒从而未有突破。
其实当初安然只是觉得只有自己一个人喝实在太无趣,太孤独太寂寞,不过瘾,索性带上苏苏,没想到苏苏天生的酒量小,喝不了多少。
后来苏苏高考的一年里压力太大偶尔跟安然喝喝感觉还不错,就没太排斥这种东西。
谁知道这个把她带进坑的人倒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好了吧,好了咱们走呗,再唠唠就回去吧。”安然转移话题。
苏苏走出隔间,脚步还有些虚浮。
两人又稍微整理了一下,准备出去。
“呀!东西掉了!”
等到洗手间门口的时候,苏苏一摸脖子,发现安然给她配的项链不见了,忙折身回去。
“那我先过去,你找到了就过来。”安然冲里面喊。
“好!”
蹲在拐角的周少寒瞥到了一抹红,然后看到了安然正低头看手机。
安然刚出洗手间门,走了两步,就被人从拐角撞上了,有紫红色的液体从裸露的前胸顺着大v领子流下,胸前一片氤氲
对不起,对不起小姐。一个慌乱的声音随之传来。
安然无奈抬头,是一个看起来很阳光挺帅气的男生,看着不大,也就二十岁左右,穿着夜色的制服,胸口的名牌上有韩绍舟三个字,正拿着托盘,上面有两杯红酒,已经倒了。
他把东西搁下,放在矮台上。无措的看着安然,手不知道放哪,想给她擦擦,但湿掉的位置太尴尬。
“新来的吧。”安然叹口气,淡定的从包里重新掏出纸巾,再淡定的擦掉红酒渍。
“我是,是新来的,实在对不起小姐,是我的错,我要不,这衣服,我赔给您吧,您别告诉我们经理。”
安然一听笑了,纤长的食指微挑起他的下巴,点了两下。
“这个,你赔不起。”
末了还捏了人脸一下,勾魂一笑,又一脸牵强:“不过,你可以以身相许哈哈。”
这是在调戏了。
“然然,你在等我吗,我项链,咦!你怎么了”
苏苏刚出门,在拐角看到了安然,安然半回头,她就看到安然胸前暗下的一块。
安然粲然一笑:“没事,新来的小哥不注意,撞到了,一会儿就能干,走吧,乐哥等着呢。”
周少寒本来正低着头心神荡漾,听到声音偷偷看过去,是那个跟安然一起的白裙小姑娘,当时她正偏头跟一边的男生聊天,只能看到侧脸,现在一看,也是个大美人,不过跟安然明显不是一个风格,这个看起来比较含蓄。
可是,这,怎么有点眼熟呢?周少寒真是觉得眼熟,这清新秀丽媚而不俗的样子,他在什么地方见过?
安然携着苏苏绕过他走了,周少寒还在疑惑这白衣女孩是谁,半晌一手撑起,一手握拳做敲击状,恍然大悟。
他终于想起来她是谁了,那个被他调戏的站街女孩,印城新招的小保姆?没错!化了妆他差点就不认识了。
这是不干了?还是印城不要她?她,跟安然是好朋友?这么,不巧?
幸好刚才安然挡住了他,不然。
这女孩这打扮,来这地方,他就说没那么单纯,看吧,堂堂印少,商业精英,也有被骗的时候。周少寒开始得意忘形了。
十一点,桌上的手机鸣的一声。
印城看着电脑里的文件伸手从一旁拿过,解锁。
是周少寒给他发的一条信息。
‘印少,嘿嘿,别不信,看我说对了吧,我可是有证据的,你也有失策的时候啊!’
印城不知道周少寒又弄的哪一出,准备不予理会,但随后一张图片又发了过来。
他点开看清楚的同时也站了起来。
图片上,一个穿着白色短裙,头发小卷,妆容精致,十分美丽的女人,手中正拿着一杯威士忌,笑着跟一个刀疤男人敬酒。
房间已经开了空调,可整个空间都被他无意识散发的低气压影响,更显寒冷,他手上拿着手机,手背青筋突起,窗外有风吹,树叶飒飒的声音格外清晰,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出了门。
十分钟后,一辆劳斯莱斯停在夜色门口,门童认出那个被登记入册且高调的车牌,小跑过去。
车门打开,车上先是跨出一条长腿,锃亮的高定皮鞋,随后一个男人出现,一身黑色西装,这个男人神色异常冰冷,整个人如从黑暗中走来,带着阴啸的鬼魅,他的周身气压降得极低,门童甚至都不敢呼吸,甚至忍不住发抖,感觉整个人置身修罗场。
印城把钥匙扔给门童,进了夜色。
一楼的人看见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纷纷倒吸一口气,dj从舞台看到,音乐漏了一拍,音乐节奏跟着杂乱。这个男人长得实在俊逸,让不少女人芳心暗动,停下舞动的身子,直勾勾看着,眼中出现明显的欲望,毫不掩藏,心里只想把这个突然出现的绝色男人扑倒。而在场的男人皆不自觉低下头,因为他一到来,就自然的成为了中心,所有视线都被他吸引,这人气质显著,明显的上流贵胄或名流世家出身,气场又太强,不是他们能比。
只是他气息实在太冰冷,面上都似蒙着寒霜,让人脚趾都感到冰寒,不仅没有人敢靠近,甚至他步子走过的地方,人们纷纷不自觉让出一条道来,他就一个人,身后却像埋伏着一群红眼的蝙蝠,谁靠近,就不留情的咬一口。
印城内心没有一丝波澜,甚至十分平静,那些嘈杂和娇媚好像从不如他的眼,他就这样一步一步,一步一步的从一楼拾级而上,来到二楼。
一楼的女人们在他走后尖叫成团。二楼却开始安静下来,因为他们也注意到了这个气场强大的年轻男人。
周少寒在吧台里,正手肘抵着桌,手掌撑腮痴痴的看着安然,全然没注意周围的变化。
他的视线开始被一个男人英挺宽厚的背影挡住,他侧过身去,还是看不见,小声抱怨了句,准备就直接这么过去,结果一看清男人的侧脸,周少寒直接蹲下身,抓住吧台出口侧面,探出半个头去看。
苏苏是真的醉了,跟安然从洗手间出来后她们又喝了几杯,已经是她的极限了,此时她正侧着脸头靠着小洋肩膀眼神恍惚,半梦半醒,本来她是要靠着沙发的,但小洋觉得这样她会更不舒服,就让她靠着自己。
安然和乐哥一群人则看向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男人很年轻,气宇非凡,带着坚挺冷淡的帅气。但只是淡淡一扫,就让人战栗。
男人看了一眼宋永乐,再偏头看苏苏,眼神突然就暗了下来,晦涩不明。又扫到小洋时,他感觉脖颈处有一股寒气蛇一样冒出来。
宋永乐一看来人就不是好应付的,自带的戾气简直胜过他们这些刀口上舔血的人,在外混久了,眼睛也毒辣得很。
“兄弟这是?”宋永乐站起来试探地问。
印城不动,敛眸看着那个软绵娇媚喏着嘴的女人。
安然一看印城毫不掩饰的直看着苏苏,就把她从小洋那拉过来,抱在怀里,手遮住苏苏的脸。
印城喉结滚动,清冽如泉的声音溢出“这个人,我带走。”
不是商量的语气,甚至没有解释,就这么命令般吩咐。
在座的人从印城出现就一直注意着,从头到尾他的视线都在安然带来的人身上,他说的‘这个人’无疑就是苏苏。
小洋怒起,这人一来就开口要人,忍不了的挥拳冲向印城,咔嚓一声,骨头脱臼的声音,周围的人就这么看着这个男人甚至没什么动作,张手接下这一拳,手一扭,小洋手已经脱臼了,疼得脸色发白,冷汗直流,咬着牙不出声。
印城松开手,小洋被人扶到一边。
宋永乐沉下了脸,别看小洋普普通通的,可也是跆拳道黑带三段的,没想到这么被人一招给制服了。
“兄弟这是什么意思?”他眼睛危险的眯起,手下的小弟也作防备姿势,随时准备开始肉搏。
气氛正僵持,就见苏苏从安然怀里微扭过头,面前重叠熟悉的面孔让她咦的一声从安然怀里支起身,所有人看着她,她双手撑着沙发,蹙着好看的眉偏头想了想。
“少爷!”下一秒人就见她突然站起,深鞠躬,叫了一声,然后脚步不稳的向一边跌去,被她口中的少爷先一步接住揽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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