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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公主惊行记》第十七章: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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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风了。花园中草木伴着风摇曳起来,天际露出了暮色,太阳渐渐隐蔽到了红霞里。这阵晚风起得正是时候,不仅给花园里待着人们带来丝丝凉爽,还驱散了李隆基心头压着的一些闷火。

李隆基愁眉道:“然后,你就输出了。诚如此的话,你说的隐情,倒算是情有可原。”

虫娘尴尬地坚持道:“没有,我没有输出。我只是被那个胡人划破了衣袖而已。那还是他偷袭我的。后来我要反击的时候,偏偏金吾卫来了。我这不是怕事情败露。于是,我就先走了。比试没分出胜负!怎么说是我输掉了呢!”

李隆基看着虫娘,问道:“虫娘,这说的话,你还同他同一战?”

虫娘神色有些纠结地说:“实话,真是有机会的话,我不仅要用那个胡人比试出胜负,还要同绯衣郎君较量出胜负来。天子的女儿岂能唯唯若若的!”

李隆基:“那你还弃战而逃?”

虫娘吞吞吐吐道:“阿翁,那不是为大局考虑嘛。再说,天子的女儿不该盛气凌人。如果我不急事走的话,那么金吾卫来了。大家都要去将府了嘛。到时候,我是没有什么事情,那两个人不就惨了。再说,我若急时不走,这也是让金吾卫难做了嘛。”说到这里的时候,虫娘环顾一下周围的婢子们,然后她灵机一动,演起了老学究的样子,吟道:“正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我不想要连累金吾卫,金吾卫却被我连累。这也何必呢?”

虫娘这番蹩脚的表演把婢子们都逗了,也把李隆基心中余火给熄灭。李隆基微扬着嘴角,问道:“咳咳,不要演了,适可而止。对了,你们两个人约战比斗,怎么会变成三人决斗?”

虫娘正色道:“您说是那个绯衣郎君吧。我猜他大概是觉得我害得他人仰马翻,一时气不过,所以他跟着来这场决斗的浑水。阿翁,怎么说呢,那个绯衣郎君也是情有可原。义确实是我急急驻马才害得他撞到人马齐倒,但是我急急驻马还不是因为那个胡人突然冒出来抢道。他这件事情说起来,既怪我,又不能全怪我,真要怪起来还是得那个胡人。”说完,虫娘不自觉地低下头。因为她说得是实情,又不尽然都是实情。当时场景,真要一一细说,虫娘也不是没有责任。

见虫娘低头不语,李隆基复问道:“真的吗?那个胡人初到长安,语言尚且不通?他岂会这么嚣张?”

虫娘抬头,有些急红了脸地回道:“阿翁,您不要不相信我。事到如今,我何必要继续执迷不悟地犯欺君之罪呢!他真就是这么嚣张。说起来他也不是什么普通的胡人。我看大秦寺的主持待他的态度很是恭敬。而且那胡人的腰间革带上波斯文“沙阿”的纹样。阿翁,您知道吗?沙阿,若是汉译的话,听说是众王之王的意思吧。我猜他说不定是这回来唐的波斯……”

虫娘的话没有说完,李隆基忽然严肃地沉声问道:“这些事情,你从哪里听来的?”

观中的侍卫和婢子们纷纷紧张起来,他们的目光都不约而同都将目光投注到了虫娘的身上。虫娘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她赶紧补救道:“阿翁,您别这样看着我。我知道牝鸡司晨,惟家之索的道理。我没有特地关心朝中的事情。我对这些类正经事情不感兴趣。不过,波斯使团来唐是众人皆知的,义宁坊那会儿的波斯别馆为此在修缮。”

李隆基依旧沉着脸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虫娘茫然道:“那是?因为沙阿的意思?胡人的称谓,在汉译转化之间,难免言辞有差。阿翁,您不用在意。”

李隆基沉声道:“不是,朕在意不是这个。朕在意的是你从哪里学的胡语。虫娘,你这次去西市不是闲逛吧?又去找人翻译遗卷了吧?”

被父亲说中心思的虫娘低下了头,语气委屈地言道:“我找人翻译母亲的遗卷又有什么错?难道我不该做孝女嘛?”这时,一旁的高力士见此,赶紧劝说:“陛下,息怒。公主说得也有道。”

李隆基:“欺君,欺父,也是孝女该做的嘛。这些年,朕拦着你找人翻译曹野娜的遗卷嘛。这么多年过去,翻译的人在翰林院学士也找不少。你怎么就这么执拗,非要自己做孝女,让朕和贵妃做……”

未到李隆基说完,虫娘忽然一下子哭了出去,不顾礼地打断道:“我信,真信您。可是阿翁,您信我嘛。一句沙阿,您就有怀起这个。我知道这个词,不过就是安奴奴告诉我。不过,她也只有这么一句波斯语。您何必为此,同我发火呢!”

“朕……”李隆基欲言又止。高力士再次打圆场,道:“公主,陛下也不是那个意思。您千万不要误会。天下哪有不关心自己儿子的父母。”

虫娘哭着道:“那是什么意思。阿翁,您为什么次次都是提到这事,就欲言又止。”

李隆基默然了。高力士又说和道:“陛下,哪有欲言又止。陛下,其实也是关心您公主。曹贵人故去多年,她的遗卷。陛下,知道公主在意。所以,陛下也一直在找人翻译。”

虫娘擦了一下眼泪:“真的?高力士,你不要为了说和而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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