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去的一段车程里，初江雪的肚子如奏乐一般，时不时咕噜几下。

虽然车内的其他三人都没有说什么话，但是她觉得仿佛看到他们在忍笑的样子。

她的双颊爬上了霞光似的红云，低头将脸埋进自己的围巾里，只愿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眼眸不经意微抬了下，竟然看到后视镜里折射出霍司权的笑容。

他嘴角弯着，笑容很愉悦，没有嘲弄，仿佛只是单纯的心情极佳。

她不由斜眸向他看过去，却只见他脸上什么神情都没有，刚才那个笑容好像是她的错觉一样。

没等深究，车子便在一家高级私房菜会馆停下。

这家店环境清幽，菜品精致，不过很难预约，初江雪已经许久没有来过，以后也只怕来不起了。

她心生怅惘，进了红漆有些剥落的老旧朱门，里面是古色古香，江南园林的建造风格。

流水曲觞，烛灯摇曳，踏进了这里，仿佛进入了旧梦时光。

他们踩着木质的楼梯，上了二楼，进到了包厢里。

可是刚落座，点了菜，秦延风接了个电话，便先离开了。

包厢里就剩下了她和霍司权，连空气都微妙起来了。

初江雪根本不敢对视霍司权的眼睛，一直低头喝茶，心里琢磨着怎么开口先走。

然而没等她想到借口先走，服务生便上菜了。

珐琅彩的瓷盘里，装置着精致的菜肴，一盘盘摆满了桌子。

“是还有人要来吗？”初江雪看着菜量，对霍司权问了一句。

“没有。”霍司权淡淡地回了一句，先盛了碗汤，放到了初江雪的手边。

“谢谢。”初江雪觉得越发尴尬了，和霍司权也没什么话题好聊，他不主动提起那个交易，她自然也乐得当做没发生过。

用餐期间，安静地只有筷勺碰到碗碟的声音。

初江雪觉得她这顿晚餐绝对是要消化不良的。

她好不容易吃完了饭，正端着茶清口。

突然，便听霍司权开口询问：“什么时候去领证？”

“噗，咳咳咳。”初江雪将茶呛了出来，猛烈咳了几声后。

她缓过这阵后，有点尴尬地对霍司权苦笑：“你大概还不知道，世初已经向法院提出破产申请了，并且银行也来审核资产，所以我们的交易没有意义了。”

“破产不代表所有的压力都卸下了，初家还将要背上巨额债务，你觉得单凭你一人之力可以吗？”霍司权声音很淡，说完又慢条斯理地喝着细瓷杯里的茶，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初江雪拧了拧眉，有些讨厌霍司权的直戳要害，可是又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是血淋淋的事实。

她在公司的时候就已经在考虑这个问题了，普通的工作根本无法负荷得起每月还银行二十万，何况，她还有家人要养。

“事实上，蔡议长已经把我们的事告诉我的上级，上级今天询问起我。”霍司权将茶杯放下，缓缓道：“因为你昨晚答应过了，所以我回答上级，很快就会向他请婚假，你不会让我食言吧。”

初江雪整个人诧异了，才不过一天时间，怎么就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霍先生，我想……”初江雪正要回答，这时她的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她的话。

她拿出手机，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眼睛中不由迸出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