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世界里的女人，吃人不吐骨头，说的就是芮芯这样的女人。她掌握了一家洗浴中心，当然，其中的醃臜自是不必多提，什么泰式精油推拿、泡泡浴，应有尽有。

她手底下有二十几个靠着做皮肉生意过活的小姐，她就是老鸨，或许按照现代的话来讲，她就是妈妈桑。本来按照杨小志不沾黄赌毒的想法，该让她遣散这些小姐，但这些小姐都是自愿的，也没被强迫。

这年头，安心上班的工资，当然比不上这种地下行业，虽说查打很严，但做成一笔大单，就相当于别人一个月工资。说不定还能被哪个富商看上，包养成小三，那可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在这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还谈什么脏不脏，有钱才是硬道理，为了钱，铤而走险的人不在少数。而断人财路，就等于杀人父母这个道理，杨小志当然也是懂的。

毕竟不是古代那种逼良为娼的时局，这些小姐如果要走，谁也拦不住。芮芯告诉杨小志，别把妈妈桑想得那么坏，又不是在写小说，哪来那么多蛇蝎心肠的歹毒女人，妈妈桑不过算是中间的介绍人，做不做生意，都是小姐自己决定的。

但毕竟是见不得光的行当，像高妍和谢嫣然这种清白女子，便有些抵触厌恶，高妍现在是公安厅的特勤派出，谢嫣然是一家投资企业的人事主管。

于是乎，小八股便有了许多隔阂分歧。

现在的小八股，分成了明显的三派，芮芯、顾小佳、姚琴是地下派，高妍、谢嫣然是地上派，马琳琳、叶娉婷以及黄雨露则是中间派。

只不过，八家牵连的关系网众多，从警界到商界，遍布上海，虽说不像原来那样指风为雨，但如果有什么难事，却都有门路可找。否则杜梦玲也不可能这么久以来，一直不被许家的人发现。

高妍也知道，许家的势力庞大，如果只是祈求法律援助，只能是杯水车薪。毕竟，地下世界和地上世界，是横跨了一道天堑的存在，这是一块不能去掀开的遮羞布。

黑暗，永远会随着光明而诞生。

现在杨小志接手小八股，虽然有杜梦玲支持，但还是各怀心思。杨小志毕竟只是一个外人，虽然干掉了萧十一郎，废掉了许三，也不过是些无碍大局的事。青帮和许家的根基仍在，杜家和小八股的处境，依旧没变。

杨小志没有过多干预，只是对着九个女人说道：“我其实没有什么大志向，就是想能像个人一样地好好活着，青帮也好，许家也罢，谁都不能肆意掠夺别人的生活。他们想要我死，我就不能让他们好过，既然羊不能吃狼，那我只有变成虎……谁敢动我，我就吃谁！”

“把我捧起来的人我不会让他们倒下，想把我扳倒的人我死都不让他们站起来！”

九个女人顿时看向杨小志，那一刻，杨小志仿佛带着一种叫‘王霸之气’的东西，让人想要顶礼膜拜。

芮芯看着虎躯剧震的杨小志，掩嘴笑道：“胖弟弟这话霸气，女人家一听，肯定立马就湿了！”其余八个女人同时脸红暗啐，这绝世老鸨，什么事都要往那上面扯。

芮芯指着八个女人，叉腰道：“你们一个个，都要那点薄脸皮儿，男欢女爱不是正常事吗？藏着掖着的，活该你们要一只手抓着床单磨痒！”

杨小志简直目瞪口呆，一只手抓着床单磨痒？这句话生动形象，杨小志甚至可以自动脑补出这个画面。

那八个女人顿时一个个满面羞红，一阵追打嬉笑。

顾小佳没好气地骂道：“你个浪蹄子，说的好像你不用一只手抓着床单磨痒一样！上次，我还从你抽屉里找到一根电动棒，你不只磨痒，还要捅人呢！”

“好啊，我说我那根角先生怎么用电那么快，原来是你一直在拿去用！”

顾小佳急忙开口：“谁拿去用了，明明是露姐……”

黄雨露脸色一变，捂住了顾小佳的嘴：“你答应过我不提这事儿的！还有，又不是我一个人，嫣然妹妹还不是……”

杜梦玲急忙拉着杨小志逃离了现场，只剩那八个老污婆仍在互相揭短。杨小志看着她脸上带着羞红，暗想着，难道她也偷偷用过？

杜梦玲回头瞧见他眼神中的疑惑，不由羞恼道：“我才没用过那玩意儿！”

然后见他一副了然的模样，也不知怎么，心里还是羞怒，又道：“我也不……磨痒……”话一出口，觉得未免太假，随即还是补了一句：“不经常……”

杜梦玲看着他笑嘻嘻的模样，跺了跺脚，说道：“我……我要回去了！”

也不敢上差点被他强要了的那辆车，撒腿就跑了。

杨小志摸了摸鼻子，身后一阵莺声燕语，回过头就看见芮芯、顾小佳和姚琴也出了门，芮芯笑吟吟地走了上来，左右瞧了瞧，没看见杜梦玲，也大概猜出了七八分，嘴里啧啧有声：“梦玲妹妹倒是好眼光……”

芮芯又对他抛了个媚眼，一边笑呵呵地说：“胖弟弟，梦玲妹妹脸皮子薄，心里即便千万个愿意，面上也是矜持的很。不像老姐我呢，有什么就说什么……”

杨小志只是笑了一下，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你们要去哪儿，我送你们吧。”

芮芯也没客气，拉着顾小佳和姚琴上了车，然后对坐在驾驶位置上的杨小志说了一个地址。

虽说小八股随着杜家失势，已经不如往昔，而且受到许家的打击，让她们这些小八股的后人也遭了不少罪。但毕竟不像杜家那样，差点被赶尽杀绝，只是她们的男人，或多或少，因为许家的关系被排挤，或是死于意外，或是想反抗，却被许家的人下了杀手。

芮芯的老公姓罗，也是地下世界的人，她现在手里的洗浴中心，就是他老公留下的产业，也算是个小帮小派的首领。在得知芮芯的身世以后，因为密谋对付许家，被许家的人知晓后，遭到了暗杀。

芮芯老公有两个兄弟，也是顾小佳和姚琴的老公，密谋败露之后，也是一样的情况，仿佛一夜之间被除名了似的。

罗氏三兄弟，之前也算是小有名气，但终究也敌不过许家的一声令下。

‘酒池肉林’

这是一家洗浴中心的名字，也就是芮芯手里的那一家。这个传自商纣王的享乐之地，叫起来，居然有那么点顺口悦耳。

芮芯拉开车门，回头又用一种异样的语气对杨小志道：“进去玩儿玩儿？”

杨小志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不喜欢摧残那些苦命女孩，她们只是为了钱而已。或许更直白地说，相比起有欲无情的合体，我宁愿对着电脑屏幕来一发，嗯，你懂的，就是东京热那种。”

“哟，居然还是个情种呢，真是难得。”芮芯呵呵笑着，随即说道：“你现在是小八股的首领，指不定将来还是杜家的掌门人，我怎么会用那些山鸡野兔来招待你呢，你就当来看看场子。”

杨小志叹了一口气：“也行。”

三个女人，一个男人，就这么进了洗浴中心。

“安排一个雅间，叫干净的过来，给这位爷来个素餐。”芮芯对着接待的女孩说了一句。

洗过澡以后，杨小志趴在床上，他左右旁侧，顾小佳和姚琴也趴着。

姚琴说道：“这里的技师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平常没事的时候，我们姐妹们都会来做个spa。”

顾小佳有些脸红，暗骂着芮芯：“芯姐真是，为什么非要安排在一个房间，待会儿做spa的时候，可是要露背的。”

不一会儿，四个穿着洗浴制服的女技师，和穿着浴袍的芮芯就一起进了房间。

芮芯也趴在了一张按摩床上，然后四个女技师各自安排了，杨小志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只是当那个女技师揭开他的浴袍时，他忽然道：“我屁股上有枪伤，还没有彻底痊愈，按的时候避开吧。”那女技师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

“胖弟弟，那枪伤是怎么来的？”芮芯倒是有些讶异。

杨小志微微笑道：“青帮和许家派人来杀我，被我逃过一劫。”

他无意间抬头，看见芮芯的浴袍也被揭开，虽然趴在床上，遮住了大部分的风景，但那侧身的一边，还是有些春光外露。杨小志立时又低着头，并没有太着迷于那充满诱惑的一侧半圆。

芮芯盯着他的屁股看了老半天，然后才失笑道：“或许，你真是那个能推翻命运的人。”

“什么意思？”杨小志一时有些不解。

芮芯一脸神秘地说道：“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一个小时的spa，也不算太久，松筋理骨过后的杨小志，顿时感觉神清气爽。

芮芯系好了浴袍，看了看有些脸红的顾小佳和姚琴……天知道她们这一个小时是怎么撑过来的，那女技师一按杨小志的背，杨小志就跟发情一样的叫声，连自己都有些受不了。

“走吧，现在，还要去见一个人。”芮芯只是说着。

杨小志有些纳闷，但还是系好了浴袍，跟着芮芯一起出了门。

“琴姐，你怎么湿了？”

“还说我……你不也一样？”

起身系好了浴袍的两女，一时有些脸色羞红，然后也跟着出了门。

芮芯领着杨小志，去了另外一间spa房，推门进去的时候，芮芯还喊了一声：“老太爷，你睡醒了吗？”

然后，杨小志看见了一个人，躺在按摩床上，像是睡着了一样。

他并没有太多头发，而且已近灰白，可以看出年岁，但让杨小志有些诧异，这老人脸上并没有像老死鸡皮一样的褶皱，反而像是婴童一般！

老人听到声响，睁开了眼睛，顿时让杨小志惊了惊，这老人……只有一只眼睛，另外那只眼，就像一颗纯白的玻璃球一样。

那老人睁眼看到杨小志后，忽然大笑了起来，指着杨小志：“哈哈，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