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山发现，自己的双手没有被捆牢，这对男女应该是第一次绑人。

韩山故意露出迷乱的眼神，口中喃喃叫着：“仙子姐姐……”

男人不屑地哼了一声。

“姐姐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女人扭动腰身，笑问韩山。

“黑眼，十七八岁，杨庄教头家里的打手。”韩山说道。

女人笑得很开心，一只手掐住韩山的脖子，说道：“看来这个教头不简单啊？叫什么名字？”

韩山被掐得喘不过气，表情痛苦。

女人松了松手，同时，另一只手开始或揉、或掐韩山的脸。

“罗宏。”韩山气息微弱的说道。

女人慢悠悠地说道：“还有什么没告诉姐姐的？”她静静看着韩山痛苦的样子，过了一会儿，才缓缓松开了右手让他开口。

“那个，黑眼，好像，是，是个傻子。”韩山说完，剧烈地咳嗽起来。

“哦？看来……”女人没有说下去，美目转动，喜不自禁，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事。

女人的眼神，此时全部投在韩山身上，她双手抓住韩山的肩膀。

“好姐姐……”韩山开始琢磨把双手解放出来。

……

杨蓉面无表情的看着三人，久久不动。

但泪水越来越多。

她的手也渐渐松了出来，虽然手臂几乎用不出力气，但感觉到下半身的力量已恢复了一些。

她想着：“杀死这对男女，怕是不可能的……我独自逃跑吧，这个韩山，真是恶心……就让他继续做他们的玩物、奴隶！我真不该……”

“快跑！！！”

一道厉吼。却像负伤将死的野兽发出最后声音。

这对男女的脖子，都被韩山死死掐住。

杨蓉看到听到——面目扭曲的韩山，力量似乎比平时大了无数倍。

一瞬间，她的心中闪过无数念头。

韩山挨了两掌，鲜血狂吐。但双手如铁箍，没有丝毫松动。

她想帮韩山。

但是，在她之前，一个巨大的东西突然飞向他们。

然后，他们和韩山倒在地上，男女身上各多了一道深深的血爪印。

杨蓉看清楚了——那是一头特别迅捷的天回狼，比普通山狼体型大一些。它把二人扑倒之后，一口一下咬断了他们的脖子左边动脉。

鲜血如喷泉。

韩山闭上了眼睛。

手渐渐松了下来。

“韩山！”

杨蓉，叫喊，撕心裂肺。

她抱着韩山，仔细地瞧，发现，韩山好像死了。

“韩山，韩山，韩山……”

杨蓉只知道叫着韩山的名字……不知过了多久……

天回狼发出一声低啸，开始舔韩山的脸。

杨蓉似乎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一头天回狼，而且，是它救了他们的命。杨蓉此时也知道，刚才自己根本没有能力杀死那对男女，唯一能做的只有跑，虽然跑不快，但……只有听韩山的——跑，才有意义。

但是，杨蓉自觉再选一次的话，还是无法独自逃跑。她也觉得，自己一直与优柔寡断毫不沾边。但她确定，无论再选多少次，还是会——和韩山一起死了。

“可能是因为，我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人吧……我愿意和这样的人在一起。”

“韩山，我要和你在一起。”杨蓉看着一动不动的韩山，心中默念。

“这天回狼为什么救我们？难道是，他说过的那头天回狼？”杨蓉看着天回狼认真舔着韩山，心中感慨万千。

“小女娃……小女娃……”

杨蓉突然听到洞里另一头的呼唤声。

“看来他们的师父还活着。”杨蓉想了一下，戒备地向另一边走去。

当她见到这位“师父”时，倍感惊讶。

眼前这个躺着不能动的，看起来只有四十岁上下的，玉面微须男人，就是那对男女的师父吗？

“那个小子怎么样了？”

这位“师父”头部还能转动，此时正微笑地看着杨蓉。

“他……死了。”杨蓉真正开口说出——他死了，自己终于忍不住，开始哽咽起来。

“师父”微笑地看着杨蓉，说道：“身中枯息掌而不死的人，怎会被我那两个徒儿杀死？”“师父”脸上笑意更浓。

杨蓉眼睛放出光来，两步扑到“师父”身前，叫道：“你说他没死？”

“你把他抱过来，让我瞧瞧。”“师父”的笑容更加和善。

杨蓉猛然想到了什么，立即起身远离他，拧眉问道：“你被两个徒弟害成这样，为何丝毫不怒？”

“呜——”

杨蓉身后传来一声低啸。

天回狼已来到她身旁，似乎感受到了杨蓉的防备之意，也眼露凶光地看着“师父”。

杨蓉看着距离自己不过咫尺的天回狼，突然对它产生一股喜爱之情。心道：“这头天回狼真是有灵性。”念头转瞬之间，又想到韩山多半已经死去，顿时心底生出无尽的悲痛。

杨蓉眼神复杂地看着“师父”，心中说道：“真希望你没有骗我。”

“师父”看着杨蓉，又看了看巨狼，微微一笑，扭过头去，对着山洞石壁，动了动嘴巴，似有一物激射而出。随后，石壁上多出一个小洞。

杨蓉看见了，那是一颗白牙。

“你为什么不杀了他们？”杨蓉忍不住问道。

“杀了他们，我岂不是必死？”“师父”又是一笑。

杨蓉讨厌总把笑容挂在脸上的人，但是，这个“师父”……的笑意，丝毫不令她反感。

“这个，希望太低了吧？”杨蓉已明白，他故意留着那对徒弟的命，是盼望事情有些转变，就像今天这样。

“他们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就不会杀死我。”“师父”的笑意渐渐消失，继续说道：“只要活着，就有希望，这不，上天还不想让我死，创造了咱们的缘分。”

他的话音刚落，天回狼突然窜到他的身上，对着他的小腹，张开长满森然利齿的大口。

“你这头小狼，不用故意吓唬我，我说那个小子死不了，就一定死不了，让小女娃决定吧。”

杨蓉心思急转。

两个呼吸之后，她转身去。

——把韩山抱到“师父”面前。

“他这个样子，是因为竭绝体亡，和被打中那两掌没关系。”

“师父”一眼就看出了结果，杨蓉心中欢喜，面上将信将疑，问道：“竭绝体亡是什么意思？”

“抱必死之觉悟，发竭绝之气力。”“师父”缓缓说着，脸上露出赞赏之意。

“我居然没听过这句话……”杨蓉话说到一半，“师父”打断道：“你是千金小姐，谁会和你说这种话？”

杨蓉“嗯”了两声，急忙再问：“‘发竭绝之气力’，会怎么样？”